“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玄霜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可她掌心的除了細碎的光線,一無所有。


    她自嘲地一笑,一無所有,就是形容她,最好的詞了吧。


    玄霜收迴手,輕輕舒了一口氣,“她的意識在掙紮了,我先迴去了。”


    “等等。”鳳汐輕輕拉住她的手,“以後晚上的時間...這具身體的主導權歸你,好不好?”


    玄霜挑了挑眉,眼中閃過希冀,但又很快黯淡,“清歡自在慣了,她不會同意的。”


    鳳汐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會和她說的。”


    “謝謝。”玄霜望著眼前的少女,紅衣翩然,裙裾翻飛,笑容溫和。


    口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出,可最後,還是化為一句輕聲的“謝謝”。


    說完,她閉上雙眼,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鳳汐挑了挑眉,急忙上前一步接住她。


    等懷中的女子再次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少女嘴角含笑,凝視著她的模樣。


    “小汐?”清歡迷茫地眨了眨眼,水蒙蒙的杏眼中寫滿了疑惑,“我這是怎麽了?”


    鳳汐淡淡一笑,扶著她走到一旁的亭子裏,示意她坐下。


    清歡有些迷惑,但還是乖巧地坐下了。


    鳳汐做了個深唿吸,在她對麵落座。


    “玄霜,你認識嗎?”


    此言一出,清歡的表情頓時就變了,“你見到她了?”


    “剛剛你昏過去的時候,醒來的是她。”鳳汐表情淡漠,“不介紹一下你這位鄰居嗎?”


    “我.......”


    “說吧。”鳳汐把玩著手中的骰子,“我想看看你們兩個說的,有什麽出入。”


    清歡低下頭,沉默不語。


    鳳汐極有耐心地等著她,手中的白玉骰子溫潤而有質感。


    這是她在書房發現的,不知道是誰落下的。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顆玲瓏骰子,是哪個有心人刻的呢?


    “我.......說。”良久,清歡終於有了動作。


    她單手支著下巴,仍有些畏畏縮縮的。


    “我第一次見到玄霜,實在絳霜族的領地旁。”


    “她拉著位俊美少年,跌跌撞撞地從林子裏衝出來,臉上滿是驚慌。”


    清歡細細地迴憶著,眼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緬懷。


    “我當時想,這個姐姐真好看啊,可是他們為什麽要跑得這麽急呢?是在玩遊戲嗎?”


    初見的這一幕,深深印入她的腦海中。


    於是,她拉住了那個姐姐,“姐姐,你們為什麽要跑得那麽急啊?”


    當時玄霜好像說了些什麽,她記得不太清了。


    隻記得她好像不是很滿意那個答案,就硬拽著玄霜不肯鬆手。


    再然後,跟在玄霜身旁的那位俊美少年忽然撲到了她的身後。


    疾馳而來的箭矢深深插入少年的後心,鮮血,流了一地。


    少年拉著玄霜的手,笑著讓她快跑。


    可玄霜沒有跑,她哭著說了什麽。


    對,好像說了一句,“我的心鎖在你那裏了,我跑不掉了,這輩子都跑不掉了。”


    再然後,少年的手,就垂下了,那雙極漂亮的眼睛,一點點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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