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的霧氣漸漸消散,茶水被染成淺褐色,斑駁跳躍著點點碎光。


    三人依舊沉默著,似乎在進行一場長久的拉鋸戰,誰先開口,誰就輸了氣勢。


    鳳汐神色依舊不急不慌,那雙璀璨如星的眸子笑吟吟地看著兩人,給自己換了杯茶。


    慕瑩雙手托腮,目光空洞迷離,幽幽地盯著少女絕美的小臉。


    那張臉極漂亮,在她還是慕家嫡女的時候,曾跟著家人進宮參加過宮宴。在她的記憶裏,陛下的那些妃子,個個都是國色天香、見之忘俗的美人。可和麵前少女比起來,那些隻能算是清秀。


    而她不僅長相極美,修為也是相當強大,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把靈將境的秦墨痕給踹飛了。她還未及笄吧?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修為,待到以後,必然能豔絕天下!


    說句心裏話,慕瑩其實是願意的。她是工部侍郎慕尚寬的次女,生母是工部尚書的獨女林歡雨,本來是父母疼愛,姐妹和睦。可惜,五年前母親病逝,劉姨娘憑著一雙兒女登上主母之位,不過一年,就讓三妹徹底取代了她。


    姐姐身體不好,沒有修煉天賦。她本想著進入秘境,說不準能一舉進階靈將境,然後早點畢業,加入軍部,這樣姐姐就不會受欺負了。


    可世事難料,她剛進來沒多久,就因為自身實力不夠受了重傷,被銀大人帶到了萬奴殿。


    就在第二年,她從新到萬奴殿的幾個學妹口中得知,因為她的魯莽決定,姐姐在家中孤身一人,無人扶持,很快就被劉姨娘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由,嫁到了一個不受寵的世子府裏,做了妾室。


    而父親之前受三妹慕清挑撥,將她提前許配給了一戶富商人家。因為她私自離家的行為,使得這戶人家很是不滿,鬧了起來。父親一怒之下,對外宣布她得了疫病,已經不在了。


    這樣的家,她還迴去做什麽?


    可若是就在殿下手下,那她就隻能一直待在這狐王殿中了,以後恐怕都不能再見姐姐了。


    慕瑩猶豫不決,張開嘴想要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麽。


    “你是擔心,留在我手下之後,就不能再迴人世的家了?”鳳汐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


    慕瑩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的……殿下。”


    “若是因為這個,那你大可放心,”少女雙眸中充斥著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思念,“我也是玄尊學院的學生,說起來,我還要叫你們學姐呢。”


    “不用不用!”一旁的碧芊急忙擺手,“我還沒考進學院呢,是姐姐硬拉著我來的。”


    而慕瑩顯然沒有聽到最後半句話,她怔怔地看著鳳汐,小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你這麽強,恐怕連二年級的學生,也不能輕易踹飛一個靈將境吧?


    怎麽可能,若你是玄尊學院的學生,又是怎麽變成這狐王殿的公主殿下的?


    慕瑩這麽想著,也就把這些疑問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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