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加身的李如兮側頭看向君淩越,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姿態:“嗯?王爺是在叫妾身嗎?”


    “不知王爺叫妾身,有何吩咐?”


    看到李如兮的作態,君淩越氣的渾身顫抖:“你如此,是不想要你的建寧了嗎?”


    “建寧?建寧是什麽?”


    “淩越。”


    躺在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夏蘇葉低聲開口:“殺了吧,她根本就沒有解藥。”


    李如兮歪頭望向夏蘇葉:“嗯?哈,王妃錯了。”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有毒藥便有解毒之藥。”


    “王爺很快就能給王妃尋來解藥的,王妃可要堅持住啊。”


    夏蘇葉不理已經有些神經質的李如兮,轉眸望向君淩越:“淩越。”


    君淩越走到夏蘇葉的床邊,聲音低啞:“蘇葉,你放心……”


    夏蘇葉輕輕搖頭,打斷了君淩越的話:“不,淩越,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她的心神已經不正常了。”


    “太醫們說的很清楚,此毒無解……”


    “不。”


    君淩越抓住夏蘇葉的手,緩緩搖頭,語氣堅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


    看著你儂我儂的君淩越與夏蘇葉,李如兮笑了。


    她笑得恣意,笑得張狂,笑得滿臉淚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哈哈哈哈……”


    “說說話吧,快說說話吧,明天就說不了了,很慘的,哈哈哈哈……”


    此時的李如兮神色癲狂,平日裏清冷高傲的神態蕩然無存。


    夏蘇葉冷冷的看著如癡如顛的李如兮,緩緩搖頭。


    收迴目光,望向君淩越,夏蘇葉聲音細弱,卻堅定:“淩越,幫我殺了她好不好。”


    君淩越輕輕撫摸著夏蘇葉的臉頰,聲音低沉暗啞:“好。”


    ‘好’字出口的刹那,君淩越的長劍如夜空中的閃電,在夏蘇葉的房間中劃出一抹刺眼的銀光。


    一息後。


    李如兮轟然倒地,左胸處有殷紅的鮮血迸射而出,氣息斷絕。


    看著眼前的血腥畫麵,夏蘇葉緩緩閉眼:“死了嗎?”


    “死了,我刺的是她的心髒。”


    “那便好。”


    “君淩越。”夏蘇葉睜眼。看向君淩越,神色認真:“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你說,我都答應你。”


    夏蘇葉微微揚眉:“真的?”


    “嗯。”


    “那就好。”


    夏蘇葉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哎!我這個人啊,特別沒骨氣,特別怕疼。”


    “明日那嚇人的疼痛我肯定是受不住的。”


    “你讓太醫給我配一個沒什麽痛苦就能讓我立馬死去的毒藥,好不好?”


    聽著夏蘇葉幽幽的話語,君淩越微微別過頭,仰頭閉目:“不,不好。”


    看著君淩越的反應,夏蘇葉又輕輕歎了口氣:“哎,好吧。”


    “你不要難過,我們說點別的吧。”


    “看起來,那劉小蝶對你是真心的。”


    “劉小蝶眉梢眼角的情意,赤裸熱辣的目光,無時無刻都在明晃晃的告訴世人,她喜歡你。”


    “你以後,對她好一點,試著接受她吧。”


    “她之前使用手段,逼迫於你是不對,但她費那樣的心思,也不過是為了嫁給你而已,並沒有害人,可以原諒的,你……”


    君淩越抬手,食指輕輕按在夏蘇葉的唇上,緩慢搖頭。


    夏蘇葉與君淩越這邊淒淒慘慘戚戚,場麵一片肅穆的時候。


    蘭川大陸的玄書門中卻是一片輕鬆歡愉。


    玄書門立派歸墟山。


    歸墟山巍峨連綿,奇峰秀水,靈氣充盈。


    此刻,歸墟山的主峰靈羽峰中,一朵懸浮於虛空中的巨大白蓮正在緩緩綻開。


    白蓮的花瓣重重疊疊,每一片花瓣都有數米長,一米寬。


    那巨大的白蓮之下,站著十幾名玄書們的弟子。


    這些弟子全部身穿雪白色的衣袍,腰係雪白色的玉帶,頭戴雪白色的玉簪。


    清風徐來,揚起玄書門眾弟子的雪白衣袂,將這些容顏不俗的玄書們弟子襯得更加仙姿嫋嫋。


    一名十一二歲的弟子望著那徐徐綻開的蓮花,臉上全是羨慕驚歎:“哇!”


    “好漂亮啊,我也想到白蓮世界中去看看。”


    “哈,胡說什麽呢?”


    一道清潤的男子嗓音在少年的頭頂響起,打斷了少年的羨慕憧憬。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不是白蓮世界,那是去其他世界的白蓮。”


    說話的,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男子眉目如畫,容顏豔麗。


    若不是胸膛前一片坦蕩,喉結凸顯,估計能迷死萬千猛男。


    男子名叫楊墨,是靈羽峰北河真人座下的四弟子。


    聽到楊墨的話,那十一二歲的少年仰頭:“嗯?四師兄,你也來了?!”


    “嗯,大師兄曆練歸來,我自然是要來接他的。”


    兩人說話間,那巨大的蓮花已經綻開大半。


    透過那重重疊疊的晶瑩花瓣,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立於花心之處。


    眾弟子看到那隱隱綽綽的模糊的人影後,都停住了交談閑聊,屏氣凝神的望著最後那幾片花瓣。


    在玄書門弟子的注視禮中,泛著熒光的潔白蓮瓣緩緩展開。


    每一片蓮瓣展開時,都會釋放出濃鬱的精純靈氣。


    靈氣繚繞間,最後兩片蓮瓣輕輕綻開。


    隨著最後兩片蓮瓣的綻開,站在蓮花花心之中的人也展現在眾人麵前。


    花心之中站著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材修長挺拔,穿著與其它玄書門弟子一模一樣的雪白色道袍。


    長眉似精雕,修長有致,鳳眼狹長,睫毛細長濃密如小扇。鼻子挺翹,精致中透著些許可愛,嘴唇飽滿,性感撩人。


    蓮花徹底展開後,懸立於蓮心之中的白衣男子緩緩睜開雙眸,睜眼的刹那,男子漆黑的瞳孔中有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見白衣男子睜開眼眸,楊墨十分激動,衝著白衣男子揮手大喊:“大師兄,大師兄,這裏這裏!”


    被楊墨喚做大師兄的白衣男子垂眸看了看地上形象全無的楊墨,臉上沒有什麽情緒。


    抬手輕輕一揮,一把銀白色的飛劍懸浮於白衣男子的腳下。


    白衣男子腳踏飛劍,緩緩落地。


    男子剛落地站好,便被楊墨一把抱住:“哈,你終於迴來了!”


    被楊墨抱住的白衣男子眉頭微微一皺,抬手,輕輕推開長的比女子還要妖豔幾分的楊墨:“成何體統。”


    楊墨笑得一臉春風:“誒,要體統做什麽,那玩意又不能當飯吃。”


    “怎麽樣,這一趟異界紅塵曆練有什麽收獲沒有,師尊給你設的火劫破了沒?古華大陸是什麽樣的,好玩嗎?”


    聽著楊墨一連串的問題,白衣男子的眸光倏得一沉。


    在古華大陸時的所見所聞所遇所曆迅速在他的腦海中重現。


    他想起了憨厚老實,卻視他如己出,對他百般嗬護的養父……


    想起身無分文,食不果腹時,那對給他伸出援手,要收他做徒弟的賣藝父子……


    想起見色起意,將自己劫迴家中,欲與自己雙宿雙飛的梅白鈞……


    還有,還有她……


    那個傻乎乎,花高價將自己買迴家,年紀輕輕,卻非要自己叫她娘親的女子……


    那個在殘垣廢墟中,吊著一條殘廢的手臂,拉著自己的手,因自己將死而傷情嘔血,哭泣到暈厥的女子……


    沐顏頓住腳步,轉身望向那朵已經重新合攏的巨大蓮花。


    見沐顏不走,楊墨有些疑惑:“怎麽了?”


    楊墨詢問沐顏為何不繼續走的同時,其它過來觀看沐顏曆練歸來的弟子也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著沐顏這一趟紅塵曆練的見聞與收獲。


    聽著身邊嘈嘈雜雜的聲音,沐顏微微皺眉,側頭看向楊墨。


    楊墨會意,開始幫沐顏驅趕這些興致勃勃的好奇師兄弟。


    然而,等他將師兄師弟們都打發走,重新去看沐顏時,卻發現沐顏此時正在對那朵巨大的蓮花掐印。


    他手上的動作極快,隻刹那間,已經結出了一個巨大的法印。


    法印泛著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光罩,將那朵巨大的白蓮罩在其中。


    沐顏手上的動作快速的變幻著。


    隨著他手上動作的轉變,那巨大的金色光罩開始緩緩轉動。


    轉動的同時,那巨大的光罩上生起無數繁複的符文。


    地上的楊墨看著沐顏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衝著沐顏出聲大喊,語氣急切:“喂!沐顏,你做什麽?!”


    “我去一趟古華大陸。”


    聽到沐顏的話,楊墨那張豔麗的麵容皺成一團:“啊?去古華大陸?你沒搞錯吧,異界曆練隻能去一次啊!”


    沐顏的雙手快速結印,口中的話語卻極輕極淡:“在古華大陸中沾染了些因果,我去處理一下。”


    “啊?”


    楊墨有些懵:“去處理?怎麽去啊!天地法則在那擺著,修士根本去不了古華大陸!”


    楊墨說到這裏突的一頓。


    “難道,難道你要……”


    沐顏:“嗯,我用靈力凝一具肉身。“


    沐顏說著,雙手快速變換,結出一個極其繁複的法印。


    法印結成後,沐顏懸停在那朵巨大的白蓮之前,站立不動。


    此時的他,左手手心朝上,右手手心朝下,雙手的掌心之中有瑩白色的精純靈氣緩緩聚攏。


    那瑩白色的精純靈氣在沐顏的麵前聚攏後,凝而不散,慢慢匯聚成一個男人的樣子。


    見靈氣已經匯聚成人形,沐顏伸手劃破自己的中指,將一滴金黃色的精血滴入到麵前的靈氣人形中。


    金黃色的精血進入到那靈氣人的體內後,瑩白色的靈氣人瞬間泛起一層金光。


    金光過後,原本瑩白色的模糊靈氣人迅速變幻,化成了沐顏的模樣。


    靈氣人變成沐顏的模樣後,慢慢朝那巨大的白蓮走去,很快,靈氣人版沐顏便完全沒入到那朵合攏的巨大白蓮之中。


    夏蘇葉的暮雨花顏中。


    中了三日殺,淒淒慘慘戚戚,隻能活三天的夏蘇葉有些哭笑不得。


    君淩越知道她要死之後,變得十分暴躁,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


    不是說要率兵攻打建寧,為自己報仇。就是責罵太醫無能,連一個緩解之法都沒有。


    馬上就要死翹翹的夏蘇葉不想造太多殺孽。


    要是君淩越真的因為要給自己報仇而發動戰爭,那些戰死的兵士到了下麵後,會找自己報仇的吧?!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做鬼都不得安寧?


    成千上萬的惡鬼朝自己走來,找自己報仇……


    那場麵,想想就很嚇人啊!


    於是,為了讓自己能有一個安穩的鬼生,廢了右臂,中了劇毒,病歪歪的夏蘇葉開始輕聲安慰君淩越,開導君淩越。


    夏蘇葉:“李如兮害我,與建寧其它人無關,她已經死了,我的仇已經報了,你不要去攻打建寧……”


    夏蘇葉:“太醫們也很不容易的,他們如果有辦法,肯定會給我治的啊,他們這不是不會嘛,你不要怪他們……”


    夏蘇葉:“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我隻是早了一點而已……”


    夏蘇葉:“你真的不考慮將劉小蝶扶正嗎,你把她扶正,她會很開心的……”


    夏蘇葉……


    夏蘇葉……


    然而,聽了夏蘇葉嘮嘮叨叨的安慰與開導後,君淩越的暴躁指數完全沒有下降的趨勢。


    既沒有答應夏蘇葉不發兵建寧,也沒有答應夏蘇葉不追究太醫們的責任。


    眼看著君淩越的暴躁指數越來越高,量變產生質變,馬上就要轉化成恐怖的暴戾之氣,夏蘇葉有些急。


    哎呀!


    這樣下去不行的啊!


    要不,換個話題,扯點別的?


    夏蘇葉:“淩越,小瑜的狐狸在哪裏啊,我醒來後都沒有看到它。”


    “我那日看到它時,它的腿好像受傷了,它現在在哪裏,怎麽樣了?”


    君淩越麵色凝沉,眼眸中全是暴戾與無力。


    猶如困獸。


    聽到夏蘇葉的問題,君淩越聲音低沉輕柔:“它,它死了。”


    躺在床上,抬手都費勁的夏蘇葉長眉微皺:“死了?”


    “嗯。”


    “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君淩越抬手,輕輕捋了捋夏蘇葉額前的碎發,聲音依然輕柔:“不知道,反正死了。”


    “怎麽死的?”


    “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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