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不但美貌,還賢惠能幹,幫許仙把祖傳藥店打理的井井有條,被鄰裏親切的稱為白娘子。


    誰能想到,心地善良待人和氣的白娘子,其實是隻可怕的千年蛇妖!人妖之別,注定兩人的未來難以一帆風順。


    這不,端午節上,白娘子誤飲雄黃酒現出了原形,把不知情的許仙立時嚇死,還好她拚死從仙府盜迴靈芝仙草,才救迴了丈夫的性命。


    因為這場風波,令一名得道高僧法海,發現了白娘子蛇妖的身份,千裏迢迢跑來降妖伏魔。


    渡過雷霆天劫的千年妖,可不是說降就能降的存在。法海查覺硬來難以得手,幹脆把許仙騙去金山寺囚禁,以逸待勞備好陣勢,坐等白娘子來自投羅網。


    白娘子久等許仙不歸,帶小青去金山尋夫,和法海動手鬥起了法。雙方各顯神通大打出手,白娘子引來西湖之水猛衝金山寺。


    而她也因為動了胎氣法力銳減,被法海趁機用法寶缽盂攝住,鎮在了雷峰塔下。


    玄雪縈將故事說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向夜君陌問道:“白娘子若是沒有喝下那杯雄黃酒,她與許仙是否就不會分開了?若我手中的便是那杯雄黃酒,你說我該不該喝呢?”


    夜君陌看向玄雪縈,覺得今日的她有些奇怪。忙握住玄雪縈的手,關切的問道:“雪兒,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玄雪縈看向夜君陌清淺一笑,微微搖了搖頭。看著夜君陌關切的眼神,玄雪縈的心遲疑了。


    她更加的不舍得讓夜君陌恢複記憶了,她知道,夜君陌一旦恢複了記憶,便會迴到九幽。


    而自己,為了不與他再發生誤會,那就是不能再見他了。看著夜君陌緊握住自己的雙手,玄雪縈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了下來。


    夜君陌見她這個樣子,心更慌了。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將她摟入懷中,溫柔的說道:“傻瓜,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我夜君陌的妻子。我一生都會守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玄雪縈倚在夜君陌的懷中,聲音抽噎的說道:“我也是,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與你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貪戀著夜君陌溫暖的懷抱,玄雪縈終究沒有舍得讓夜君陌在今日恢複記憶。


    玄雪縈的在心中默默想到:就讓我再自私一次吧!明天,明天我一定會讓你恢複記憶的。


    三更鼓響過之後,天幕忽然劃開一線亮光,給一夜雨霧的天色揭開了一道幕紗。不久霧色盡褪,天色放晴。一見即知今天是一個萬裏晴空的好天氣。


    玄雪縈起了個大早,看著床榻上還在熟睡的夜君陌。玉手一揮,在他的身上施下了一個術法後,彎身在他有些微薄的唇上印下了輕輕一吻。


    雖然很不舍,但她也知道,此事再拖也是枉然。戀戀不舍的將唇移離他的唇瓣,微抬首,雙眼已是蘊滿了淚光。


    抬起手,玉指翻飛間在夜君陌的身上連點了數下後,起身頭也不迴的走出了房間。不是她不想迴頭,而是她怕這一迴頭,她便失去了離開的勇氣。


    一陣清涼的氣息在腦中劃過,夜君陌睜開了雙眼。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頭,坐起身發現身邊的床上已經沒有了玄雪縈的身影。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日的他似乎比往常醒的晚了些。昨夜,他們喝了一點兒酒,可那僅僅是微醺而已。


    這一覺,他似乎睡得有些沉。睡夢中,他的腦海中似乎多了些什麽東西。是什麽呢?


    努力的將腦海中零碎的片段組合了一遍,夜君陌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迴想昨夜玄雪縈的話,夜君陌猛地站起身,未來得及穿鞋,便跑出了屋子。


    急切的四下尋找著玄雪縈的身影,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居住了近十年的小院兒中,早已沒有了玄雪縈的身影。


    頹然的坐到了桌旁,有些失魂落魄的低語道:“不是說好了廝守一生,不離不棄嗎?就因為我倆的身份,你竟還是舍我而去了。雪兒,你好狠的心啊!”


    在夜君陌的記憶中,恢複的僅僅是對自己身份的認知。還有很大部分的記憶是空白一片的。


    之前,玄雪縈告訴他,因為一場大病,他失憶了。而他也欣然的接受了她的說法,心安理得的與她做了近十年的平凡夫妻。


    過著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生活雖然平淡。可他們卻是非常的滿足與幸福,可好景不長,她終究還是離開了他。


    看著忽然空了的院子,夜君陌的心也跟著空了。失神的在那裏呆坐了很久,直到紅日西垂,繁星點點。夜君陌像是終於做了一個什麽決定一般,站起身,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清冷的夜空中,弦月高掛,星輝爭豔,垂下一縷縷的銀芒,縹緲幻心宮中騰起陣陣薄煙般的光霧。


    伽藍皓月坐在房脊上,看著夜空出神。自從將珞珞送到梁父山之後,他感覺整個宮殿都變得格外的冷清。


    雖然每隔一段時間,他便會上梁父山探望珞珞。可她的情況一直未有好轉,眼看著珞珞的情況越來越糟,伽藍皓月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急躁。


    快十年了,她的父母究竟在哪裏?是怎樣重要的事情,竟是讓他們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置之不顧?天下怎會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難怪珞珞會說自己是孤兒了,這樣的父母,不要也罷。


    其實伽藍皓月一直都在猜測,對於珞珞的身世,楚皇是知道一些什麽隱秘的。可是無論他如何打聽,楚皇卻仍舊是守口如瓶,一口咬定並不知情。


    根據他對楚皇的了解,再加上珞珞身上的幽冥之力。伽藍皓月在這近十年來,派出了數匹人打聽有關九幽的秘辛。要不是身為人族修士的他,無法進入九幽。他早已親自去查探了。


    寒鴉鳴叫,在冰冷的夜空中格外的幽遠,不遠處的天空中,星河黯淡。


    “咻!”


    在一道破空的聲音中,伽藍皓月從思緒中迴過神來。瞬間從房脊上消失,將暗處襲來的箭羽接住。目光明滅不定的看向箭羽射出的遠空。


    萬籟俱寂,唯有星輝點點,四下很寧靜,遠處一座山巔上,一名黑衣人手持一張大弓,抿唇一笑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伽藍皓月垂眸看向手中的箭羽,在其尾端綁著一支非常細小的竹筒。顯然,這隻箭並非是要取他性命的。


    將竹筒取下,雙指微一用力。竹筒裂開,露出了一張紙條,上書:


    生父九幽王裔,生母九天皇族。


    出生顯赫尊貴,卻歎名薄如紙。


    生母不知其險,至今由蒙骨中。


    生父不知有女,此時任歎孤身。


    現附天地玄法,習成上天入地。


    君若憐其生死,自習前往告知。


    伽藍皓月蹙眉看著手中的紙條,翻過背麵,卻見其上真的記錄了可以直通天地的玄法口訣。


    本就在擔憂珞珞身體狀況的他,沒有半絲的猶豫,按照紙條上的口訣修煉了起來。


    因為修習了歸墟錄的緣故,再加上伽藍皓月本身的悟性便是很好的。僅用了一宿的功夫,他便將紙條上的玄法修煉成功了。


    現在的他,雖然對這門玄法的應用還有些生疏。可因為心急珞珞安危的緣故,竟是直接開啟了通往九幽的大門。


    在他看來,前往九幽尋找珞珞的生父,定比上九天尋找其生母要容易一些。


    畢竟九天之上的皇族公主可不止一兩位,而九幽之中的王裔,卻僅有魔族殿下墨淩羽和鬼族少主夜君陌。


    而這也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懷,他要的就是借伽藍皓月之口讓九幽之人知道珞珞的存在,從而挑起一波風雲巨浪。


    初次來到九幽的伽藍皓月,對眼前的環境,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感覺令他莫名的感到奇怪,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巧不巧的,他進入九幽的地方,竟是鬼族的絕殤宮外。鎖魂鏈出現之前,他在絕殤宮可是待了不斷的時間。所以會有這種感覺,也屬正常。


    彼時的夜君陌剛好又人世間返迴九幽,與伽藍皓月撞了個正著。感覺到對方體內與九幽格格不入的靈力波動,夜君陌看向伽藍皓月微微蹙了蹙眉。


    伽藍皓月自然也感覺到了夜君陌投向自己的目光,也用相同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看著夜君陌與珞珞眉眼間的一絲絲神似,再感應著他身上森寒的幽冥之力。


    也不知道是處於何種思量,伽藍皓月竟是開口問道:“你是鬼族少主夜君陌?”


    夜君陌沒想到剛一迴來,便遇到了認識自己的外族。許是因為在人世間待得久了,待人也比從前親和了許多。


    看向伽藍皓月微微點了點頭後,疑惑的問道:“你是?”


    伽藍皓月頓感一片欣喜,沒想到自己竟如此幸運,初一到便遇上了想要尋找的人。


    看向夜君陌,伽藍皓月微微頷首迴道:“在下伽藍皓月,此番是為尋九幽王裔而來。不想與少主有緣,竟是先遇到了你。未知少主可否與在下一同前往魔族尋魔族殿下。”


    雖然直覺認為眼前的夜君陌便是珞珞的生父,可在未得到證實之前。他還是不想過早的將目的暴露的。


    夜君陌被眼前忽然發生的狀況搞得有些迷惑,可依舊耐著性子詢問道:“不知閣下尋九幽王裔所為何事?”


    不得不說,玄雪縈對夜君陌近十年的度化,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否則換了曾經的夜君陌,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他都不會與一個陌生人如此攀談的。


    伽藍皓月看向夜君陌麵露難色的迴道:“恕在下唐突了,事關人命。在未同時見到九幽的兩位王裔之前,實難將全情說出。”


    伽藍皓月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本已做好夜君陌會迴絕的準備。可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夜君陌看向伽藍皓月微微點了點頭後,說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與閣下一同前往弑仙府吧。”


    夜君陌說完,竟是率先邁出步伐向魔族之地行去。伽藍皓月緊跟其後也一同離開了。


    此刻的弑仙府內,來了一位稀客。因為知道珞珞的情況已是非常惡劣,自己很難再控製其病情。楚皇竟是為了珞珞,來到了弑仙府。


    沒有多餘的寒暄,楚皇開門見山的看向墨淩羽問道:“數年前,傳聞你與玄雪縈有舊。此事可真?”


    墨淩羽沒想到久未迴到九幽的大長老,一來便是問的此事。神色怔了怔後,迴道:“大長老怎會忽然問及此事?”


    看到方才墨淩羽神色的變化,精明的楚皇想,心中已大概猜到了些什麽。


    喝了口茶,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與玄雪縈是否育有一女?此女現在性命垂危,在我梁父山做客。你救是不救?”


    墨淩羽聞言,臉色頓時大變。別人不知道玄雪縈有一個女兒,可他卻是知道的。他記得那個小女娃兒應該是叫夜嫿娪,雖然五彩麒麟他們都喚她珞珞。


    可她不是應該在歸墟之中嗎?怎麽會出現在梁父山?大長老又是如何得知玄雪縈有一女的?還誤以為那是自己和玄雪縈的女兒。


    墨淩羽忽然想到數年前的九幽大戰和那些傳的滿天滿地的流言,看向楚皇迴道:“她怎麽了?”


    墨淩羽沒有直接喚出夜嫿娪的名字,因為他不知道,她的事情,大長老到底知道多少。


    況且,若直唿其名,那不就是在告訴眾人,那小女娃兒是夜姓的孩子嗎?


    楚皇聽他這樣問,冷哼一聲迴道:“哼!好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居然還有臉問怎麽了?可憐珞珞小小年紀便流落在外,要不是被伽藍皓月好心收養了。此刻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伽藍皓月?墨淩羽記得這個人,在歸墟之時便是他一直帶著不滿周歲的珞珞。他倆怎麽會在一起?難道他也沒有受到鎖魂鏈的影響嗎?


    這是的墨淩羽忽然想起了之前對伽藍皓月的承諾,這都過去十六年了。他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或者他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吧!反正就算他把這事兒忘了,他倆不也還是相遇了嗎?這難道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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