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怒視著珞珞的那名紫衣女子,聲音尖銳的叫囂道:“這是哪來的野孩子?居然敢驚了我家小姐的愛寵?”


    眼前這女子太過囂張,珞珞雖然很喜歡美人,但是見她如此刁蠻無禮,心中頓時對她的好感消退一大半。


    珞珞白了眼前囂張的女子一眼後,沒好氣的迴道:“這是誰家的惡犬?怎麽大白天的就放出來亂吠?也沒人來管管嗎?”


    囂張的女子聽到珞珞暗喻她是狗,怒急,伸手就想給珞珞一個耳光。可珞珞那會這麽乖巧的等著人打?


    沒等對方的手碰到自己,便已出手抓住了囂張女子的手,用力一拉。囂張女子被她一拉,身體重心不穩,險些跌倒。


    珞珞順勢在囂張女子的臉上甩了一紀清脆的耳光後說道:“想對本姑娘動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囂張女子捂著被打的臉,氣急敗壞的吼道:“野丫頭,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你居然剛如此羞辱我家小姐?”


    珞珞聞言,心中暗想道:我何時羞辱你家小姐了?這是準備找幫手嗎?


    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清冷中夾雜著怒氣的聲音:“是誰給你的狗膽?一個賤婢,居然敢在本座的麵前辱罵縹緲幻心宮的少宮主。”


    眼前這個野氣十足的野丫頭,竟是縹緲幻心宮的少宮主?聽到這個消息,方才還盛氣淩人的紫衣女子頓時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一直在安撫著自己愛寵的紫衣女子,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微微彎身,將愛寵放到了地上。


    抬首向珈藍皓月側身行了一禮,聲音清軟的說道:“小女子紫櫻,見過宮主。”


    因為鎖魂鏈的關係,七靈府與縹緲幻心宮的關係並未惡化。在他們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荒島對峙,與神山爭鋒的過往。


    而此刻的紫櫻,隨著年紀的增長,已不再是當成那個對人不可一世的小姑娘了。她變得圓滑世故了許多,不再將心中的情緒都掛在臉上。


    珈藍皓月看都沒看紫櫻一眼,隻是關切的將珞珞拉倒了身前,一邊仔細檢查著,一邊聲音溫柔的問道:“哪兒受傷了?”


    其實,珞珞根本沒有什麽大礙,不過就是方才情況緊急,她將火靈球拋向正殿屋頂時,手掌被擦傷了少許罷了。


    可眼前這種情況,為了不讓珈藍皓月責怪她將正殿屋頂轟了個巨洞。她立馬雙眼一紅,委屈巴巴的將手心伸到了珈藍皓月的麵前。


    此刻的她,哪還有方才教訓人的模樣?整個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兒。


    珈藍皓月抬起珞珞受傷的小手,仔細看了看,微一擰眉問道:“怎麽傷的?”


    珞珞心虛地瞟了一眼正殿屋頂上的巨洞,縮了縮脖子不敢迴答。


    珈藍皓月瞟了一眼珞珞目光所及之處,他早已知道正殿的頂被轟了個洞,卻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一個巨洞。


    將目光重新移到珞珞的身上,問道:“你做的?”


    珞珞聞言,微微抬眼看了看珈藍皓月,見他麵無表情。不知此刻的他心中在想什麽。


    隻得繼續作無辜狀地微一頷首,小聲迴道:“我不是故意的,皓月別生氣。”


    珈藍皓月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可是方才他對珞珞的關切之情,卻落入了紫櫻的眼中。


    紫櫻不傻,自是看出了珈藍皓月對珞珞的不同。也不管珈藍皓月從未正視過她一眼,聲音清軟的說道:“宮主,讓我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吧。畢竟少宮主的傷,我也是有責任的。”


    一雙白皙的手,剛要觸碰到珞珞受傷的手時,卻聽珈藍皓月淡淡的開口道:“不勞少府主費心,此事本座自會處理。少府主還是好好管教好貴府的奴婢吧!”


    珈藍皓月說完,抱起珞珞轉身離開了正殿後的空地。


    珞珞迴頭看了紫櫻一眼,小聲嘀咕道:“這紫櫻脾氣好,長相好,怎麽會教出這麽一個囂張的奴婢。”


    “啊……”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珞珞終於迴過神來。看了看眼前低頭為自己細心處理傷口的珈藍皓月,心中美滋滋的。


    “你還知道疼?”


    珈藍皓月的話雖然有些生氣,可手上的動作卻溫柔了許多。輕輕的在她的傷口上吹了吹。


    然後聲音沒有什麽溫度的說道:“知道疼,就不要老是闖禍。”


    珞珞乖乖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迴道:“我以後會乖了,皓月不要生氣好不好?你這樣我看了害怕。”


    珈藍皓月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低頭將她的傷口處理好,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珈藍皓月離開的背影,珞珞的心涼了一大截。小聲自語道:“看來這次皓月是真的生氣了。”


    她那兒知道,珈藍皓月對於她是一點也氣不起來的。之所以一直黑著臉,那是希望她能漲點兒記性少闖禍。


    珈藍皓月雖然離開了,可依舊狠不下心氣她太久,到了晚膳時間,珈藍皓月命人準備好了晚膳,送到珞珞房間時,卻發現她不在房中。


    想到今日她曾與紫櫻的婢女發生衝突,頓時心頭一緊。可轉念他又否決了這個猜測,紫靈府的人就算再膽大,也不敢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還在縹緲幻心宮對她動手才是。


    隨即他馬上命人去尋找,而他自己則去了上次珞珞藏身的大樹。可到了那兒,卻發現她並未藏身在大樹上。


    正當他準備下令去紫靈府暫住的院落尋人時,卻聽有人稟報在獸寵苑尋到了人。


    當他趕到獸寵苑時,珞珞蜷縮在雪駒的身下,靠著它暖融融的身子,睡得正香甜,甚至還吧嗒了幾下小嘴。


    珈藍皓月見她這樣,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剛闖下大禍,就能躲在這裏安逸的睡覺。也隻有她這樣心大的丫頭才能做的出來了。


    他唇角泛起一抹莫名的笑,發愁地揉了揉額角。有時候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的縱容她。將她養成了這麽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麻煩。


    “宮主,要不要奴婢去叫醒少宮主?”月舞小心地問道。


    一旁的月吟輕輕的拉了拉月舞的衣角,看向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月舞不明所以的看了月吟一眼,問道:“月吟姐,你拉我做什麽?”


    月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傻丫頭,少宮主來宮中這麽久了,那一次她睡著了,宮主會舍得叫醒她的?


    月舞似乎忽然明白了月吟為什麽拉她,尷尬的笑了笑後說道:“少宮主在這裏睡,一定會著涼的,要不然,宮主抱她迴房去睡。”


    月吟聞言,額上頓時冒出了一排的虛汗。我的傻月舞呀!這還用你提醒嗎?


    珈藍皓月輕嗯了一聲,聲音淡淡的說道:“你們先退下吧!”


    月吟月舞退下之後,珈藍皓月彎身將珞珞抱了起來。卻聽她囈語道:“雪駒乖,我要把你變迴原來的樣子。這樣皓月就不會生我的氣,不理我了。”


    珈藍皓月原以為,珞珞是心大跑來這裏睡覺。沒想到,她竟是為了讓自己消氣,才跑來這裏的。


    看向懷中睡夢中,還在想著怎樣讓自己消氣的珞珞。珈藍皓月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將她抱迴了她的小院。


    輕輕地將珞珞放到床上,溫柔的為她掖了掖被角,又為她將淩亂的發輕輕地捋順,這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天空下著毛毛的細雨,雨滴落在屋簷上發出輕盈的滴答聲,因為這幾日,七靈府要在縹緲幻心宮會武,未免珞珞又惹出什麽麻煩。


    珈藍皓月在她的小院外設下了結界,將她禁足在了自己的小院中。因為清楚,他的結界根本關不住她。


    所以,他告訴她,若是她敢未經他允許私自踏出結界,那他就不再理她了。


    珞珞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所以這一次,她很乖的沒有去忤逆珈藍皓月的意思,乖乖的在院子裏待著。


    可是她真的快要被憋瘋了,她已經被禁足快一個月了。除了每日用膳的時候,珈藍皓月會來陪她,其它的時候她都隻能對著四麵牆,還有一個不愛說話的月雅。


    坐在書案前,趴在一堆書籍之中,拿著毛筆無聊的擺弄著。全然沒有發覺,她正在用毛筆往自己臉上亂塗抹著。


    一張原本白淨的小臉蛋,此刻已經被墨汁塗抹的成了一個大花臉,那小樣兒滑稽極了,也可愛極了。


    月雅見她將自己畫成這樣,不由無奈的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少宮主,您能不能高抬貴手,別再鬧了?要是宮主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又該頭疼了。”


    珞珞沒明白月雅的意思,一臉疑惑的問道:“我又怎麽了?我這不是乖乖的帶在屋子裏,哪兒也沒去嗎?”


    月雅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將她拉到了梳妝台前坐下。


    珞珞不明所以的看向銅鏡,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叫:“啊!這是誰?怎麽這麽醜?”


    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銅鏡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月雅淺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出門去給她準備清水洗臉。剛一到門口,便見到了珈藍皓月。


    聽著屋內傳來的笑聲,珈藍皓月疑惑的看了看月舞,然後揮了揮手,抬步走進了屋子。


    一進屋,便看到梳妝台前笑的前仰後翻的珞珞。沒有看清她的臉,珈藍皓月聲音輕柔的問道:“什麽事兒,竟能讓我們高貴的少宮主,如此不顧形象的傻笑?說出來,也讓我笑一笑。”


    珞珞忙著笑,沒發現珈藍皓月是什麽時候進屋的。聽到他的聲音,本來想要馬上跑過去的。


    可是忽然想起了方才月雅的話,頓時停止了笑聲,忙用衣袖遮住了臉,背對珈藍皓月說道:“別過來。”


    珈藍皓月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弄得頓了一下,然後輕笑著說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害羞了?”


    說完,走到了珞珞的身前,將她遮擋臉的手拉了下來。當看到她一臉墨汁的大花臉時,竟是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用手輕輕抬住她的笑臉,好笑的問道:“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珞珞聽到珈藍皓月的笑聲,知道他沒有生氣,嘟了嘟小嘴,氣鼓鼓的說道:“有什麽好笑的?”


    隨後,便撲到了珈藍皓月的身上,在他雪白的衣襟上蹭了蹭,因為臉上的墨汁還未幹透的緣故,珈藍皓月的胸前頓時被染的一片汙花。


    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衣襟,珈藍皓月的眉微微蹙了蹙,抬手在珞珞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問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珞珞揚了揚小下巴,輕哼了一聲後,再次將身子撲進了珈藍皓月的懷中,小聲撒嬌道:“都快一個月了,那個破會武完了沒?要是再不完,我就要被憋瘋了。”


    月雅端著水,進了屋,看到珞珞在珈藍皓月的懷裏撒嬌。將盆放到了一旁後便退了出去。


    這一年多以來,這樣的場景她早已看過數百迴。宮主對少宮主的寵愛,她早已見怪不怪。


    珈藍皓月沒有迴答珞珞的話,而是將她由懷中抱起放到椅子上,然後拿起盆中的絹巾細心的給她擦臉。


    珞珞見珈藍皓月不迴答,嘟著嘴,賭氣的將笑臉偏到了一邊不讓他繼續給自己擦臉。


    珈藍皓月寵溺的搖了搖頭,將絹巾放迴了盆中,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明日便是會武的最後一天,本想著你這幾日這麽聽話,便帶你去看看的,既然你不樂意,那就算了吧。”


    聽到珈藍皓月這麽說,珞珞的笑臉頓時變得精彩了起來。笑盈盈的轉頭看向珈藍皓月問道:“真的嗎?我可以不用禁足了嗎?”


    這一次,卻換成珈藍皓月偏頭不理珞珞了。站起身,珈藍皓月向著房門走去。


    珞珞趕忙追上了他的腳步,小身子擋在了門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撒嬌的搖晃著說道:“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要再被關在這小院子裏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生病的。”


    珈藍皓月一臉啼笑皆非,看向臉上還有些花的珞珞說道:“就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像是會生病的人嗎?”


    珞珞頓時一臉小可憐像的看向珈藍皓月,繼續搖晃著他的衣角撒嬌的說道:“會的,會的,一定會的。要是我真的生病了,皓月你就不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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