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玄雪縈被夜君陌收為婢女之時,她也曾在絕殤宮暗中調查過,可卻也未發現這名女子的蹤跡。


    夜君陌的手下,何時出現了這麽一個修為高深之人。觀其方才的身手,此女的修為絕對不在夜君陌之下。


    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夜君陌身邊?玄雪縈隱隱覺得,此人與那個不男不女的幕後黑手,有著什麽特殊的關係。


    忽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幕後黑手所說的話。


    “聖火已經重燃,魔神即將降臨。這一次,誰也無法阻止。”


    “當你看到魔神尊顯之時,會是第一個臣服之人。”


    難道他口中的魔神尊顯會是夜君陌。有此一想,玄雪縈頓感一片心驚,雙手微微握成拳。她感覺到她的掌心已經濕透。


    透明的結界之上,一層微藍的幽光,薄煙籠罩,結界像是被掛上了一層藍色的紗幔。


    幽森的山洞中,洞壁之上的水滴滴落下。打在結界上,猶如一顆顆晶瑩的珍珠散落下來。


    結界外,一層薄薄的水霧迷蒙其上。洞壁上的花草,在水霧中若隱若現。


    水珠從花瓣與葉子上滑落下來,滴在了鵝卵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整個山洞,詭異的安靜。


    夜君陌被救之後,並沒有被帶迴絕殤宮。而是被帶到了這個詭異的山洞之中。


    勉力的睜開雙眼,夜君陌隻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劇痛。強撐著重傷的身體做了起來,夜君陌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你醒了?”


    一道輕盈的女聲傳來,夜君陌循聲看向洞口,卻見一道倩影站在那裏。


    因為是逆光的緣故,夜君陌看不清女子的樣貌。雙眼一眯,警惕的問道:“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夜君陌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他墜落的一刻。是他大意了,竟是沒想到那支箭羽竟然有毒。


    女子並未迴答夜君陌的問題,隻是輕聲說道:“因為察覺鬼族有奸細,不得已才將你安置在此。”


    鬼族有奸細!難道是向他放冷箭之人。


    夜君陌凝眸看向了女子,可是任他用盡目力,也無法看清女子的容貌。


    女子繼續說道:“墨淩羽的空門又豈會是如此輕易暴露的?分明是故意引你上鉤,然後玄雪縈再於下方偷襲於你。否則,他們一群殘兵,何意保全?”


    夜君陌聞言,心中一陣鈍痛。是玄雪縈向他射的冷箭嗎?她就這麽愛墨淩羽嗎?還是因為那是她第一個男人?


    女子見夜君陌依舊不說話,隻是默默哀傷。衣袖一揮,山洞中出現了一道光幕。


    光幕上,玄雪縈與墨淩羽繾綣纏綿,翻雲覆雨。


    魚水之後,墨淩羽一臉柔情的看向玄雪縈說道:“小雪,為了魔族能一統三界,委屈你了。我也沒想到夜君陌會對你用強,不過不要緊,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是愛你的。等三界大統之日,我定送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玄雪縈聞言,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墨淩羽說道:“隻要你的心願可以達成,我受再大的委屈也是無所謂的。”


    墨淩羽聞言,在玄雪縈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後,繼續說道:“我們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半,到最後夜君陌還是被人救走了。否則,我一定將他剝皮拆骨,以報她對你的謫辱之仇。”


    玄雪縈依偎在墨淩羽的懷中,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惡毒的說道:“終有一天,他會落在我們的手中。”


    墨淩羽將玄雪縈再次壓倒,一臉深情的說道:“小雪,我愛你。”


    玄雪縈雙頰嬌紅的看向墨淩羽迴道:“墨墨,我也愛你。”


    接下來,便是又一次的纏綿悱惻。看著玄雪縈在墨淩羽的身下嬌吟喘息,夜君陌雙目血紅,睚眥欲裂。


    暴怒的吼道:“賤人,都是賤人。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女子收迴光幕,聲音中沒有一絲息怒的說道:“以你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足以擊殺他們任何一人。更何況,此刻的九幽已盡在墨淩羽的掌握之中。你憑什麽和他們鬥?”


    夜君陌的身體因為盛怒,不停的顫抖著,緊握的雙拳上,骨節突出泛白。


    看向女子,夜君陌聲音冰冷的說道:“你既從他們手中將我救出,那就必有所圖。說吧!你想怎麽樣?”


    女子輕笑一聲,沒有迴答夜君陌的話。隻是將一本殘破的羊皮卷丟在了他的身前,然後轉身離開了洞口。


    夜君陌伸手將羊皮卷撿起,打開一看。“魘魂決”五個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同一時間,玄雪縈本欲去尋找夜君陌的蹤跡,卻收到了天帝的急召。


    對於天帝的詔書,玄雪縈也不是沒有拒見過。可這一次不同,因為詔書上言明她殘害鳳族公主,私通九幽,意圖顛覆天界。若是不自行迴去辯解,便等同默認了這些罪名。


    玄雪縈知道,這定是那幕後黑手知道了她下界與龍逸風密談,擔心她有所動作。


    所以故意將九幽大戰之事告知與她,拖延她的時間。然後在九天之上布好殺局等她入甕。


    可夜君陌現在生死未卜,她又怎麽放心得下。為此,她放棄了第一時間迴到天界辯駁的機會。


    直接將傳旨之人短暫封印,然後離開,繼續尋找夜君陌的下落。


    傳旨之人的封印被解除之後,迴到天界將玄雪縈拒接天旨之事迴稟了天帝。


    在諸仙的壓力之下,天帝派出五路天兵天將,下界拘捕於她。可盡管如此,追捕的天兵天將還是被她一再的甩脫了。


    天帝聞聽此事震怒,直接傾天界所有可動的天兵天將,對她進行拘捕。


    落雪因為修為稍弱被擒迴天界,天帝為逼玄雪縈迴天界,下旨將落雪以同謀罪論處。為免落雪受罪,玄雪縈這才自行迴到了天界。


    天殿之上,諸仙立於兩旁。鳳族之人更是群情憤慨,對她怒目相向。一個個仿佛餓狼一般的盯著她,看那架勢,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玄雪縈神色平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發一言,在她淡漠的眸子裏透出的是那點點的寒涼。


    上首的天帝,看著殿下立著的玄雪縈,心中無味雜陳。當知道她憑借一人之力逃過了天界重病追捕的時候,他的心中是欣喜的,也是震怒的。


    喜的是,她的女兒不愧是天界戰神,竟能在如此逆境下應對自如。怒的是,偌大一個天界,派出如此多人,竟是拿不下一個人。


    “啪!”


    天帝的手在禦案上,重重的一拍後,看向玄雪縈問道:“玄雪縈,你可知罪?”


    這是天帝第一次這樣喚她,自她記事以來,天帝無論在什麽場合,都是喚她雪兒的。


    玄雪縈微微抬眸看向天帝,聲音清冷的迴道:“兒臣不知。”


    聽到玄雪縈自稱兒臣,天帝的心微微顫了顫。其實他的眾多子女都是這樣自稱的,可唯獨她不同。


    他就是喜歡聽她自稱雪縈,那樣的自稱,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她的父親,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帝。


    一旁的鳳族之人,聽玄雪縈如此理直氣壯,心中更是窩火。也不管還身處天殿,便七嘴八舌的指責了起來。


    “你私下凡間,被我族公主發現之後,便偽造證據,誤導天帝。最後更將我族公主重傷至殘。”


    玄雪縈神色不變,聲音依舊清淡的說道:“你咆哮天殿,便是藐視天殿。更指責父君輕易被本宮誤導視為昏庸,這邊是藐視天帝。不知以上兩條罪名,你可否擔得起?”


    鳳族之人被玄雪縈一噎,怒迴道:“你這是砌詞狡辯,欲加之罪。”


    玄雪縈看了說話之人一眼後,淡淡的說道:“你也知道欲加之罪嗎?本宮忽然想起來,方才還少說了一項罪。那就是鳳族之人,聚眾而來,意圖逼宮。”


    玄雪縈的話音剛落,隻見方才說話那人竟是被她活活氣暈了過去。要知道,玄雪縈之前所述的三條罪,條條都是可以滅族的大罪。那人隻是被她氣到暈厥,已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就在這時,一向以溫婉示人,從不幹預朝堂之事的鳳傾依卻是說話了。


    “雪兒,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還要混淆視聽呢?你父君對你疼愛有佳,隻要你乖乖自首認罪,天帝定會輕判於你的。”


    鳳傾依所言,名為規勸,實為提醒諸仙,今日被殿審的是玄雪縈。與此同時也是堵了天帝輕罰她的後路。


    天帝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可是卻沒有說話。


    玄雪縈微微偏頭看向鳳傾依,語氣清淡的說道:“天妃所言倒是有趣,你是在指責父君會徇私枉法嗎?還有便是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有罪,就不知這證據為何?”


    鳳傾依聞言,神色微微變了變,然後說道:“你對外宣稱,閉關靜養之時,為何九幽會傳出你與鬼族少主的秘辛之事?聽說鬼族少主還曾放言你是她的女人。”


    諸仙聞言,紛紛麵色有異,與身旁的仙友相互對視一眼後,小聲議論起來。


    玄雪縈唇角微翹,冷笑一聲反問道:“天妃也說了,是聽說。那本宮還聽說,天妃你曾私改靜汐宮結界,陷害龍族遺失混沌珠呢!就不知此事又是否屬實呢?”


    鳳傾依沒想到玄雪縈竟會將此事用這種辦法說出,麵上微怒道:“一派胡言,靜汐宮的結界一向不為他人所控。本宮修為淺薄又怎能輕易破除?”


    鳳傾依剛一說完,便發現自己中了玄雪縈的計。可話已說出,也隻好靜待她出招了。


    玄雪縈聞言,會心一笑後,說道:“就不知是天妃與龍族太子的修為相比,孰高孰低呢?”


    諸仙聞言,頓時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上首的天帝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鳳傾依萬年前,便已為上仙。就算其資質再差,修煉的速度再慢。也不可能萬年來未有寸進。


    而龍逸風雖未龍族太子,可因為老龍王早逝,龍族的很多功法近乎失傳。所留的古籍又晦澀難懂,所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會比鳳傾依高。


    更何況,天帝從一開始便知道龍逸風是代妹頂罪。他之所以不點破,為的就是龍逸風的修為比龍吟月高,心性也比龍吟月沉穩的多,尋迴混沌珠的機會也就更大一些。


    這麽說來,當初混沌珠之所以遺失,是有人故意為之的。此人真的是鳳傾依嗎?


    鳳傾依一臉委屈的看向天帝,跪了下來,抽噎著說道:“妾身冤枉呀!”


    隨後指向玄雪縈說道:“天界之上,修為比龍逸風高的,大有人在。雪兒為何偏偏將矛頭指向了本宮。”


    玄雪縈早知道她會如此辯駁,也並未想要在此時將事情點破。之所以這樣做,不過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鳳傾依,順帶把水攪渾罷了。


    玄雪縈看向鳳傾依淡淡的迴道:“天妃,這是作何?本宮不過是如天妃一般比喻罷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本宮不過是希望天妃設身處地的看問題而已。以免日後被人詬病,把天妃耗了萬年時間樹立的溫婉善良的形象給毀了。”


    玄雪縈的話可謂是針針見血,正中要害。鳳傾依恨得牙癢癢,卻隻能啞巴吃黃連。


    隨即,鳳傾依不再說話,可是暗地裏卻向鳳族中人使了一個眼色。她的動作很隱晦,可卻還是被玄雪縈看在了眼裏。


    鳳族中,立馬有人站了出來,指向玄雪縈說道:“之前之事可說是謠傳沒有證據,可九幽大戰,你身為天界之人,卻又為何要去阻止?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是更好?”


    沒等玄雪縈說話,鳳族中又站出來一個人說道:“鬼族少主夜君陌曾與戰場之上宣稱你與他和魔族殿下有染,此事可是眾所周知的。”


    當日九幽大戰,受波及的地方實在太多。也因此,夜君陌與戰場之上的話,多多少少的傳入了天界之中。


    玄雪縈冷眼看向二人,嗤鼻一笑迴道:“九幽大戰,生靈塗炭,短短數日,就連人間也受到了波及。虧得你們日日在天上受萬民香火朝拜,不但坐視不理,至眾生於水深火熱。還以此作為構陷本宮的證據,在此大放厥詞。真是妄為天界諸仙之列。至於那所謂的本宮與鬼族少主和魔族殿下有染,更是無稽之談。這道聽途說之詞,何時也可作為證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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