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鴻蒙縈月的身體存放在自己的神魂海中的是自己的母妃,同時也確定了墨淩羽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


    然而在她了解到的眾多訊息中,令她最為訝異的卻是,母妃之所以與鴻蒙縈月的容貌如出一撤的原因。


    那麽她呢?為何也與她們的容貌一致?僅僅是因為她是母妃女兒的關係嗎?


    鴻蒙殿靈口中的母妃依樣畫葫蘆,母妃依的什麽樣?花了個怎樣的葫蘆?


    隱約中,她感覺鴻蒙殿靈的這句依樣畫葫蘆與她的容貌有著緊密的聯係。


    否則,鴻蒙殿靈也不會忽然住口。防賊一般的,為防她繼續套話,竟是腳底抹油溜走了。


    雖然心中仍有疑惑,可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辦。有些事情到她應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浮出水麵了。


    攙扶著昏迷的夜君陌,玄雪縈偏頭看向一直默不吱聲的墨淩羽說道:“我們也走吧!”


    墨淩羽一雙紫眸緊盯著倚靠著玄雪縈的夜君陌,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不願意看到這個男人靠著玄雪縈的肩膀。


    對此他不是沒有問過玄雪縈,可她又不願告訴自己。失憶前,表情一向冷硬的墨淩羽,此刻臉上竟是露出了稚氣的模樣。


    隻見他雙頰氣鼓鼓的,伸手從玄雪縈的手中將昏迷的夜君陌搶了過來。


    將夜君陌背在了背上後,墨淩羽氣唿唿的說道:“你說你是我妹妹,做哥哥的怎麽能讓妹妹幹這種力氣活兒?況且你扶著他,行動也不方便,我們不是要趕路嗎?那就讓我背他走吧。”


    在墨淩羽的潛意識裏,一點也不想背這個讓他感到莫名討厭的男人。可相比讓玄雪縈與這個男人近距離接觸,他寧可選擇自己背著他走。


    看著墨淩羽賭氣的樣子,玄雪縈莞爾一笑後說道:“你若願意,那就由你背著他走吧。”


    玄雪縈說完,便走出了火靈殿。墨淩羽背著昏迷的夜君陌臉臭臭的跟在她的身後也走出了火靈殿。


    在火靈殿外微微定了定後,憑著感覺,玄雪縈帶著墨淩羽和夜君陌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之前因為有夜君陌用靈法帶著她禦空飛行,可現在夜君陌重傷昏迷,肯定是無法再帶著她禦空飛行了。


    至於墨淩羽,失憶的他似乎不記得自己會靈法了。當然他也不會記得玄雪縈中了封靈液的毒,所以玄雪縈也沒有想過要向他要封靈液的解藥。


    就如之前她也曾失憶一般,慢慢的墨淩羽也會恢複記憶的。她隻希望在此期間,墨淩羽能將對雲初雪的情感淡化一些。


    否則,等他恢複記憶以後,心中的痛苦或許會比之前更加的多。因為此刻的玄雪縈已經確定了自己與墨淩羽的兄妹關係。


    況且,就算他們不是兄妹,玄雪縈也不會因為了解了他的心路曆程後便移情別戀。


    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玄雪縈不知道他們翻越了多少座大山。她隻知道這座充滿莽荒氣息的島嶼,竟是如此的浩瀚廣袤。


    巍峨的古嶽,高大的山嶺,如一堵堵矗立在天地間的巨型壁壘,橫亙在玄雪縈尋找女兒的路上。


    前方一株株參天老樹紮根土層中,生機旺威。古藤糾纏著老樹,每一株都有水缸粗細,也不知道是生長了多少的歲月。


    茂密的古藤仿若一條條虯龍般盤繞著,有的伏在巨石之上,有的垂落萬丈懸崖。


    洪荒時期的異種古猿,通體黝黑如墨,長長的毛發竟有數尺之長,數十丈高的身形,由一座巨大的山頭跳躍到另一座磅礴古山之上吼音震天。


    保留著原始風貌的島嶼上,在外界被視為奇花異草的靈藥,在這裏如野草一般隨處可見。


    別說是數萬年藥齡的靈藥了,就算是活了是萬年的靈藥竟也不足為奇。


    對於一名醫者而言,來到這滿地靈藥的地方,本應興奮的大肆采集收藏。可現在的玄雪縈卻沒有收集靈藥的心情,一路上,她隻有見到對夜君陌傷勢有用的靈藥才會駐足采摘。


    也正因為有她一路采藥,這才讓離開了太初火蠻獸的火靈力維持體內平衡的夜君陌堅持到了現在。


    可盡管此地靈藥繁盛,這擁有火靈力的靈藥卻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尋到的。


    俗話說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論這玄雪縈的醫術多麽的精湛,沒有蘊含火靈力的靈藥輔助,單憑她手中的幾枚金針。


    若是其它情況造成的傷患,玄雪縈到也勉強可以醫治。可夜君陌偏偏是受了如此詭異的內傷。這讓玄雪縈心中的焦慮感,升到了一個較高的位置。


    又趕了一天的路,玄雪縈憑借著較之一般修士對靈力更為敏銳的感應力。


    他們尋到了一片繚繞烈火的梧桐樹林前,這是一片奇異的樹林。青色火焰在梧桐樹上如精靈般跳動著,顯然眼前的梧桐樹與他們曾經見過的大不一樣。


    這是棲居火凰後裔的靈火梧桐,舉凡此樹出現的地方,附近必有靈禽。更何況在他們眼前有著一片靈火梧桐。


    依著靈火梧桐之上燃燒的青色火焰,玄雪縈猜測這片靈火梧桐林中的靈禽應該是青鸞。


    火山座座相連,將這片靈火梧桐圍在了群山的中間。四周的火上焰火騰騰,空氣中的水分仿佛都被烘幹了一般。


    然而那些青色的靈火梧桐不但未現缺水幹枯之象,反而葉片燦爛,枝繁葉茂。


    忽然,一股恐怖的氣息撲麵,從靈火梧桐林中衝來。一頭周身隱現青色火焰的巨鳥立於一株高大的靈火梧桐之上,青色眸子就這樣睥睨著他們。


    果然不出玄雪縈所料,確實是頭青鸞。又一聲凰吟響起,顫天動地,仿佛要將蒼穹摧裂一般。不遠處一株更高大的古樹上,另一隻青鸞眼懷敵意的凝視著他們。


    樹林深處,靈火梧桐母株的枝椏上,一座跳動著青焰的鳥巢中傳出生命的波動。


    四頭靈氣十足的小青鸞正好奇的向外偷偷觀看,眼睛調皮的眨動著,小模樣靈動而又可愛。


    兩頭青鸞孕育了四頭小生靈,感覺到陌生的氣息靠近,所以非常緊張的守護在樹林的邊緣。


    同樣是初為人母的玄雪縈,雖然沒有確確實實的帶過幾天女兒。可兩頭青鸞的護犢之情,她卻是可以體會的。


    向著兩頭青鸞微微頷首,玄雪縈淺笑說道:“二位不必驚慌,我等並無惡意。隻因友人重傷,急需一枝靈火梧桐的母株枝椏救命,這才冒然打擾。”


    兩頭青鸞雖已具靈智,可卻還未臻至化形階段,隻是不能口吐人言。


    當然也並非所有保留本體模樣的異獸,都是未臻化形不能口吐人言的。


    比如五彩麒麟的喜好便是更傾向於自己本體的樣子,所以並未選擇化為人身修煉。


    感受到玄雪縈似乎並無惡意,體型稍小的青鸞看向了體型稍大的青鸞,似乎是在詢問它的看法。


    體型稍大的青鸞一雙眼睛凝視玄雪縈看了半晌後,偏頭向著體型稍小的青鸞鳴叫了幾聲,似是讓它去做什麽。


    隨後體型稍小的青鸞飛迴了靈火梧桐林的深處,不多時體型稍小的青鸞口銜一支靈火梧桐飛了迴來。


    將銜來的靈火梧桐枝椏丟到玄雪縈麵前後,體型稍小的青鸞飛迴樹枝向著她搖頭晃腦的比劃了半天。


    玄雪縈由它的比劃中看懂了它的意思是讓自己帶著靈火梧桐的母株枝椏趕快離開。


    向著兩頭青鸞微微再次頷首致謝後,轉身帶著背負夜君陌的墨淩羽離開了這片古林。


    尋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山洞,玄雪縈讓墨淩羽將夜君陌放下休息一會兒後,便將靈火梧桐的枝椏折成了數段堆在了一起。


    隨後她從袖袋中取出了準備好的一瓶丹藥,將之放在了靈火梧桐堆中溫蘊。


    做完這一切後,玄雪縈轉頭看向了身旁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墨淩羽後輕聲說道:“這一路你也累了,今日我們便宿在此洞吧。”


    墨淩羽看向玄雪縈微微點了點頭後,閉上雙眼靠著洞壁。沒多久,玄雪縈便聽到了他均勻的唿吸聲。


    就這樣三人在山洞中度過了一夜,在第二日晨輝初起時,玄雪縈將蘊好的丹藥喂夜君陌服下一顆後,晃了晃玉瓶。


    心中默默想到:這丹藥應該夠夜君陌服上一月了吧,不過這一月後,若還是尋不到夜嫿娪。夜君陌的內傷怕就是再難救治了。


    玄雪縈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後,看向了墨淩羽,準備叫他啟程。可這一湊近,她發現墨淩羽的身上出現了一些異常的變化。


    這一路上玄雪縈忙著趕路,又心急尋找延緩夜君陌傷勢的藥草,所以沒有太過關注墨淩羽。竟是沒發現墨淩羽的一頭銀發中居然出現了少許的青絲。


    看著墨淩羽的這一細微變化,玄雪縈疑惑的想到:這是何故?難道是因為他與夜君陌接觸過密,所以被他體內釋放出的寒氣影響了體質?


    在墨淩羽的神魂海中,她便曾猜測過墨淩羽的一頭銀發是因為浸泡冥泉修煉造成的。


    依現下所看,她的猜測似乎是正確的。那麽這是不是意味著墨淩羽的體內也是蘊含著濃鬱的火靈力呢?


    她也曾感到過奇怪,按照她的估算,夜君陌傷勢的惡化應該比現在嚴重很多。


    可這一路上,夜君陌的傷勢雖也曾出現過惡化,可惡化的情況卻遠不到她預想的那般糟糕。


    若說夜君陌是因為吸收了墨淩羽體內的火靈力,雖有傷勢得到了緩和。那麽這樣的變化對於墨淩羽又是否會出現什麽傷害呢?


    他們兩人因為修煉功法的緣故,所以導致二人的體質均有所變化。一人至寒,一人至熱,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兩人總是如貼錯門神一般針鋒相對,格格不入。


    若因此事壞了墨淩羽的修為,那麽等他清醒之時,她又將如何麵對他?


    對於夜君陌,玄雪縈並未有所擔憂,因為此刻的他本就需要充盈的火靈力。所以墨淩羽身上的火靈力對於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兒。


    可對於墨淩羽,就不同了。隨著體內火靈力的損耗,對於他的修為應是有著不小的損傷的。


    因為有此發現,玄雪縈便決定了不再讓墨淩羽背負夜君陌前行,她覺得自己欠墨淩羽的已經太多了,她不能再這樣自私的讓墨淩羽為她付出。


    可墨淩羽見玄雪縈堅持要攙扶夜君陌前行,心中卻是極為的不樂意。曾經的他無論什麽事兒都藏在心中,可現在的他喜怒哀樂全都寫在了臉上。


    玄雪縈看出墨淩羽臉上的不悅,可卻依舊不願將夜君陌再交到他的身上。


    墨淩羽一臉委屈巴巴的看向玄雪縈問道:“我這一路被的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不讓我背了?難道你是怕我會傷害他嗎?”


    看著墨淩羽委屈的樣子,玄雪縈竟是出現了一瞬間的心軟。可很快的她便又恢複了情緒。


    看向墨淩羽,玄雪縈耐心的說道:“我不是怕你會傷害他,而是怕他會損害到你。你看你的頭發,有沒有發現什麽變化?”


    玄雪縈不知該用什麽辦法才能將事情說清,便讓他看一看自身的變化。此刻的他不記得如何內視,所以這發絲的變化反而成了最為直接的形容詞。


    墨淩羽拿起自己出現變化的頭發看了看,又看了看玄雪縈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


    一臉疑惑的說道:“這有什麽不好的嗎?剛好可以變得和你頭發的顏色一樣。還是你不喜歡我和你一樣?”


    聽到墨淩羽的話,玄雪縈一時間卻尋不到話來解釋這一作為。可她依舊堅持不讓墨淩羽再背負夜君陌。攙扶著夜君陌,玄雪縈轉身便走出了山洞。


    墨淩羽又怎會這麽輕易就妥協,追上了他們的步伐。一臉執拗的去搶奪玄雪縈手中昏迷的夜君陌。


    玄雪縈不願墨淩羽再受損傷,便將夜君陌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同時伸手擋開了墨淩羽意圖抓住夜君陌的手。


    墨淩羽本意就是為了減輕玄雪縈的負擔,同時也是因為自己心中莫名的不願夜君陌靠近玄雪縈。所以對於將夜君陌搶迴的決心甚是堅決。


    兩人心中都是為了對方著想,所以出手的招式都不算淩厲。但是卻同樣的目標明確,就是要將夜君陌搶離對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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