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血雉並未見過妖魑魅,否則就憑妖魑魅的樣貌氣質與脾性,他定是不會將妖魑魅誤會為是婢女的。


    不過他卻也誤打誤撞的猜到了慕容晴與玄雪縈的關係。雖說此刻的玄雪縈已然不再是雲初雪,可她曾是雲初雪,受過慕容晴的生養之恩。慕容晴是雲初雪母後的事實卻也是不能抹滅的。


    血雉經過一番思忖後淡淡的迴道:“好,我自會將紙條送到那女子手上。若是她出了邪君府,那麽一切按計劃行事。若是她不出府,那我們便再作其它打算。”


    洛雲聞言輕笑著點頭迴道:“你放心,隻要她收到這張紙條,便定是會出府的。”


    血雉淡淡迴道:“那樣最好,若無其它事,我就先走了。”血雉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翌日清晨,玄雪縈剛剛起身洗漱完畢,一團紙球便落入了她的房中。玄雪縈沒有去看似什麽人將紙團拋入,微微彎身將自吞撿起攤開一看後臉色咋變。


    這極樂海內竟是有著她的故人嗎?是何人將慕容晴帶到了這極樂海內呢?收起紙團,玄雪縈推門而出。當她行至邪君府門口時便遇到了賀蘭鐸。


    賀蘭鐸微笑走近,看向玄雪縈說道:“玄姑娘一大早要出去嗎?”


    玄雪縈微微點頭迴道:“晨起無事,便想出去走走。”事情唯有查明之前,玄雪縈暫時不願與他人多言此事。


    賀蘭鐸微笑提醒道:“外間風聲鶴唳,玄姑娘還是盡量不要外出的好。”


    玄雪縈知道賀蘭鐸是擔心她的安全,可事關慕容晴,她不得不去證實一番。微微點頭致謝道:“多謝賀蘭公子提醒。我會多加小心的。”說完便走出了大門。


    賀蘭鐸受命保護妖魑魅一行人,本欲安排人隨行保護玄雪縈安全。可是卻被其拒絕了,經過昨夜之事,賀蘭鐸看得出玄雪縈並非衝動之人,見其堅持便也沒有勉強。


    玄雪縈按著紙條的指示一路來到了極樂宮外的樹林,沿途竟是沒有受到任何怨靈的滋擾。


    對此她並沒有感到意外,想必昨夜客棧之事已是人盡皆知了,這些普通的怨靈又怎敢去招惹她這位邪君府的貴賓呢?


    樹林內陰風陣陣,玄雪縈看向樹林內背對自己的身影,微微蹙了蹙眉後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引我至此?我似乎不認識你。”


    血雉轉身看向玄雪縈說道:“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夜匆匆一別就不記得在下了嗎?”


    玄雪縈擰眉看向血雉迴憶了一下昨夜的情景,昨夜她一心與加圖赫周旋,對其身邊之人的印象倒是不很多。


    片刻後,玄雪縈似是終於想到了什麽一般淡淡的說道:“你是血屠殿之人?慕容晴在何處?”玄雪縈不知對方是如何確定她與慕容晴的關係的,便也沒有直言與慕容晴的關係。


    血雉陰惻惻的笑了笑說道:“一會兒你便會知道了。”說完便伸手向玄雪縈抓去。


    玄雪縈身形一閃避開了血雉突然襲來的攻擊說道:“慕容晴並不在你手中。”玄雪縈邊說便想著脫身的法子。


    玄雪縈一向心思清明,但凡是慕容晴真在對方手中,為求能將她誘捕,定是會將其帶來降低她的防備之心的。可對方並為將慕容晴帶出,如此一來她便知道自己是中計了。


    血雉本以為玄雪縈不過就是個嬌小姐,此刻隻身前來定是極易將其擒獲的。可誰知對方竟是身手敏捷的避過了他的攻擊。


    不過他也明確的感覺到對方體內靈力稀薄,武力不行那他就用靈力。沒給玄雪縈逃脫的機會,血雉手中結印一道血色光網瞬間將玄雪縈籠罩。


    憑著玄雪縈的感覺,她知道就算此刻將妖魑魅喚出也並非對方敵手,不過就是給對方多加一個籌碼罷了。


    更何況依著妖魑魅的性子,定不會是束手待擒之人,倒是隻怕妖魑魅是要吃些苦頭的。


    另一方麵她不願意過早的將底牌暴露,其實她也很想知道,這極樂海中的故人是誰。


    血雉以靈法順利將玄雪縈擒拿之後,很快的迴到了血屠殿洛雲的住處。


    洛雲打量著被血雉抓迴來的玄雪縈,眼神變幻了千百遍。她本以為抓來的應該僅是個小婢女而已,她還需費些手段才能將慕容晴的孽種抓來。


    可是觀眼前女子的氣質,那裏像是一個小小的婢女?這一刻她有些不太確定她原本的想法了。


    就在洛雲打量著玄雪縈的同時,玄雪縈也在打量著洛雲。玄雪縈實在不記得她是否曾經見過這樣一名美豔的女子。


    看著對方一直打量著自己,玄雪縈暗暗想到或者對方並不確定自己的身份。


    可有一點卻是能肯定的,就是對方是認識慕容晴的,並且與慕容晴有著舊怨。


    仔細打量對方的樣貌,她忽然發現此人眉眼間與雲瑞麒盡是有著幾分神似。忽然間一個記憶中的稱唿在她的腦海中浮現:綺雲國洛妃。


    一旁的血雉看著兩個互相打量的女子有些不耐的說道:“看夠了沒?接下來該將此女如何處置?這樣一個大活人,可不是隨便尋個地兒便能藏得住的。”


    洛雲收迴了打量的視線,看向血雉道:“血池後殿有口枯井,我們可以暫時將她藏於哪裏。”


    血池可是血屠殿人最為恐懼的地方,所以一般是不會有人會主動去那裏的。在洛雲沒有確定對方身份之前,暫時性她不會輕舉妄動。


    若眼前之人便是慕容晴的孽種,那自是最好不過。可若不是,她還需要以此為餌來釣出那個孽種。


    血雉聞言點了點頭,將玄雪縈扛於肩上向著枯井的方向走去。玄雪縈雖被封住了說話的能力,可是聽力卻還是在的。


    聽到對方兩人的對話,她敏銳的發現,原來這名男子並不是受了加圖赫的命來抓她的。


    結合之前對美豔女子身份的猜測,她猜想是洛妃指使男子來抓她的。可是洛妃似乎並沒有將與慕容晴的恩怨告知男子,他們兩人各懷鬼胎,興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血雉將玄雪縈帶到了枯井底放下後抬步就要離開,不經意間發現玄雪縈竟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


    血雉擰眉看向玄雪縈道:“都成階下囚了,還能保持這樣一幅表情。你的心到是挺大的呀。”


    玄雪縈依舊是一臉笑意的看向血雉,臉上的笑意較之方才隻增不減。


    血雉被玄雪縈看的有些不悅,湊近身子威脅道:“我瞧你姿色不錯,要是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擔心我就地將你給辦了。”


    玄雪縈聞言心中一凜,可麵上依舊是笑意不減,反而多了幾分蔑視。


    血雉怒從中來,隨手將玄雪縈的語言禁止解除,他可不喜歡對著一個沒有聲音的女人行歡。伸手扯住了玄雪縈的衣服就要將其撕開時,玄雪縈滿是輕蔑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不過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我為何不能笑你?”


    血雉聞言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一雙眼睛猶如毒蛇般看向玄雪縈道:“你說我是棋子?笑話!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敢再次大放厥詞,真是膽大包天。”


    玄雪縈輕笑一聲迴道:“婢女?洛妃是這樣和你說的嗎?”


    洛妃?血雉眉頭微皺,想到對於洛雲的身份,他卻是沒有深查過,他隻知道洛雲就是一縷被進貢上來的怨靈,他瞧著又幾分姿色況且心智不差,便收為己用了。難道這女人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玄雪縈見血雉陷入了思慮,便繼續說道:“她曾是人世間綺雲國王的寵妃,因妒忌王後慕容晴,欲將其推入荷花池溺斃。可惜害人不成反害死了自己,我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此,可是我知道”


    玄雪縈沒有將話說完,隻是笑盈盈的看向了血雉。血雉見她忽然停了下來,邊追問道:“你知道什麽?說下去,興許我一個高興便會將你放了。”


    玄雪縈不傻,深知無論如何對方都是不會將她釋放的,她這樣做不過就是為了離間對方的關係而已。


    淡淡的笑了笑後,玄雪縈繼續說道:“她讓你將我抓來不過是因為她認為我是慕容晴的女兒。你不過是被她利用將我抓來而已。”


    玄雪縈看向血雉不斷變化的表情,頓了頓後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邪君府的客人。她讓你背著加圖赫將我抓來,然後秘密將我處置了。等異君邪來要人是加圖赫交不出人,隻會出現兩種結果。”


    玄雪縈說道這裏便停了下來,看著血雉精彩的表情,心中明白她賭對了。


    血雉見玄雪縈再次停住不說,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的看向玄雪縈道:“繼續啊!怎麽不說了?”


    玄雪縈淡笑說道:“一,雙方廝殺,最後你漁翁得利;二,她向加圖赫告密說是你故意挑起雙方爭鬥。我猜她是向你獻了第一條計謀吧!可是你是否想過若第一條計謀成功對她又什麽好處?”


    聞言血雉麵色忽然凝結了起來,不錯!依著現在的情勢,洛雲心中是非清楚的,他對她並無感情。若到時他得了這血屠殿,洛雲又能有什麽好處呢?


    此刻的她雖隻是加圖赫的侍妾,可卻是極為受寵的。若再將這挑撥的罪名扣在他的身上,她告密有功說不準便能榮升殿主夫人。


    到時他要麵對的將是血屠殿與邪君府的同時追殺,這真是一條一箭三雕的毒計啊!


    既報了舊仇又能榮升,更重要的是將他這個一直存在的隱患徹底的解決掉。這個毒婦竟敢如此的設計於他。


    血雉雖處於盛怒之下,可依舊沒有衝動的就此將玄雪縈釋放。正如玄雪縈自己說的,結果會有兩種,也就是說誰都不能確定結果會是哪一種。


    現在的玄雪縈何嚐不是想借此來逃脫呢?他並不認為就此將玄雪縈釋放便能將風波擺平。一番思忖後,血雉做出了一個玄雪縈早已預料到的決定。


    血雉將玄雪縈再次扛了起來,大步離開了枯井向著血屠殿大殿的方向走去。


    血雉將玄雪縈扛至大殿後,微微躬身下跪向大殿首位的加圖赫行禮道:“稟殿主,屬下未經殿主同意便將昨夜對您不敬的女子給抓了迴來。還望殿主降罪。”


    血雉明白,此女若是在他的手中必然是塊燙手的山芋,可若在加圖赫的手中就完全不同了。加圖赫可利用她來要挾異君邪,而他這麽做不但可以將禍水東引,還能趁機加深加圖赫對他的信任。


    看著大殿內俯首認罪的血雉,加圖赫朗聲大笑道:“血雉你單槍匹馬將此女抓獲。可算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還不快快起身。”


    加圖赫昨日迴到血屠殿後便發現自己被人耍了,盛怒的他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


    怎奈人已經進了邪君府,想要將其再次抓獲便要難上許多。可眼下他的愛將竟是將人給弄了迴來,他隻是心情大為舒暢。


    血雉起身恭敬的迴道:“為殿主分憂,這本就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屬下不敢妄自居功。更何況這次屬下能順利的將人擒獲,也是仰仗了洛夫人的指點。”


    血雉可不會忘了,洛雲在這次事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他之所以將洛雲說出,其一是為了解釋他是如何單槍匹馬將玄雪縈擒獲的;


    加圖赫不是傻子,對於這個問題若他一個解釋不清,很容易讓加圖赫認為他與邪君府的人有什麽聯係。


    其二是他倒要看看洛雲哪個毒婦要如何去圓這個有關於她身份的故事。


    加圖赫笑聲雖然很是開懷,可聲音卻陰沉了幾分的說道:“這事還與愛妾有關?”


    自從那日洛雲主動提起這名女子,加圖赫的心中便有了幾分疑惑,聽到血雉的稟報,加圖赫心中的疑惑便又更深了幾分。


    血雉躬身稟報道:“稟殿主,昨兒夜裏洛夫人派人將屬下喚去,給了屬下一張紙條,說此女隻要見了紙條必會離開邪君府,到時屬下便可趁其不備將人拿下。”


    加圖赫聞言微微挑了挑眉說道:“紙條?是怎樣的一張紙條竟是如此的神奇?”


    血雉迴稟道:“稟殿主,屬下曾打開紙條看過,上邊僅書寫到:欲見慕容晴,單身至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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