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如談慕辰,又怎麽會看不出來,紀煙這一頓時間,一直在躲著自己,並且一味的逃避不敢麵對她自己的感情。


    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影響了紀煙,讓她一直跟自己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他能做的,就是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紀煙看著卑微的談慕辰,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悶悶的,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她不要他這樣,卻總是適得其反。


    她抬起另一隻沒被他握住的手,輕輕的覆上他的頭頂。


    “談慕辰。”她張了張嘴,叫他的名字。


    談慕辰沉聲應道:“嗯,我在。”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留在你身邊,會讓你一無所有,那麽你還會愛我嗎?”紀煙猶豫一下,又道:“還會像以前那樣縱容的任性,把你所有的愛和寵溺都給我一個人嗎?哪怕你會變成一個整天為了生計忙於奔波,甚至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男人,你也不會改變對我的愛嗎?你會繼續把你獨一無二的寵愛給一個讓你變的一無所有的女人嗎?”


    談慕辰抬頭,烏黑幽邃的眸子緊盯著紀煙彌漫著濃濃不安的雙眼。


    她的如果,並非空穴來風。


    紀煙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當中的一個。


    紀煙是個難得的樂天派,向來遵從活在當下的人生信條,更是從不會做毫無意義的假設。


    看來,是有人背著他跟紀煙說了什麽。


    談慕辰眨了眨眼睛,掩去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淩厲,再看紀煙時,眉眼間盡是濃濃的不解:“為什麽跟你在一起,我會變的一無所有?”


    紀煙卻搖搖頭,“不可說,你隻需要迴答我的問題。”


    如果他的答案……不行,不管他的迴答是什麽,都不行!


    她決不能心軟!


    她不能讓他因為自己一無所有!


    他是談慕辰!


    哪怕沒有她的陪伴,哪怕隻能遠遠的看他一眼,她也要他好好的!


    “紀煙,如果我說,就算跟你在一起會讓我一無所有,我也會愛你,你就會同意跟我重新在一起嗎?”談慕辰自嘲的笑笑,反問:“哪怕我一無所有後,整天都要讓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精打細算,變的不像你,你也會跟我在一起嗎?”


    她是他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公主。


    他怎麽舍得讓她獨自麵對那些未知又可怕的東西。


    “不會。”紀煙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愛談慕辰,談慕辰就隻能是談慕辰,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影響。”


    她明明笑著,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


    她愛他,不願他甘於平庸。


    更不願他,因為自己有半點的妥協讓步。


    談慕辰看著她這樣子,竟是不忍心再逼她。


    她明明知道,沒有她,就算是擁有全世界的財富,他依舊一無所有,依舊是一具孤獨的軀體,寂寞的靈魂。


    可看著她明明笑著,卻淚流滿麵的樣子,他隻剩滿心的不忍。


    “紀煙,別哭。”談慕辰扣著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懷裏,下巴墊在她毛茸茸的頭頂,無奈的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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