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著想著池辰亦的事情了,我忘記給桑陌迴電話。


    第二天我照例去了林又安家,他依舊跟著我看電視,他今天沉默異常,吃過飯就去了書房,我把電視關掉,正要將手機關機,手機卻響起來了,是桑陌。


    林又安家裏有座機,打長途的話,不用白不用。


    桑陌一接電話知道是我後,就開始嘮叨我了。


    “我這不是給你打了麽,有什麽事兒快說啊,過期不候。”我這邊是偷偷打電話的,所以難免有點做賊心虛的著急。


    “我想和你說一下小水的事兒,小水快三歲了,該上幼兒園了,那次我在幼兒園遇到解之黎,他說要領養小水……”桑陌一提到小水,我這邊就有點緊張:“幼兒園有什麽好上的,我小時候就沒有上過,不也好好地過來了麽?”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想要收迴已經晚了,桑陌那邊對我進行了思想教育。


    其實小水跟著解之黎倒是不錯的選擇,畢竟解之黎的條件是相當好的,縱使自己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他有錢可以請保姆,總是比我這個親媽要好上太多了。


    “黃欣欣,你怎麽了?”桑陌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失落,我安慰了她幾句,她現在在h大,學做甜蜜的紅豆餅,我心生向往:“是很香甜,真好。”


    我這句話剛剛落下,書房的門好似開了,就連忙收線了。


    “和你哪個姘夫聊得這麽開心?”林又安的臉色並不好,話也說得難聽,挑起我的下巴,那勁兒大得讓我咬紅了唇:“我愛的人,這個答案你滿意麽?”


    “黃寶,是你主動給我說呢,還是我打電話給你最好的朋友問她?”林又安本來妖嬈的五官,這個時候顯出一種別樣的狠辣。


    “聊的是桑陌的小表妹上哪家幼兒園的事情……”我的謊話還沒有說完,林又安吻就壓了下來,血腥味十足:“黃寶,什麽時候你能說實話呢,能不對我說謊呢,總是會不見棺材不落淚?”


    “解之黎想要領養就領養吧,總算是知根知底的。他那麽有錢,一定生活無憂,總是比跟著我這個沒有任何保障的所謂的媽媽要好……”我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林又安則鐵青的臉:“解之黎是誰,你什麽時候有的孩子?”


    “解之黎就是傳說中我的姘夫啊。”我無所謂地笑著迴應:林又安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對我?


    “你還真的不怕給這個‘解之黎’找麻煩。”今天一大早,林又安的情緒就很不穩定,這個時候感覺就像是神經病一樣。


    “小水現在兩歲多了,馬上就三歲了,林又安,已經四年了,這個孩子你要是真的想要,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是我的錯,我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將解之黎拉到這個恩怨之中,反正以林又安的能力,小水的身份暴露隻是早飯的事情。


    “那要問你了,黃寶當年你將孩子生下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林又安那邊楞了半晌,像是在消化這個遲來的消息,隨之而來的就是責問。


    “你以為我就願意給你這種男人生孩子麽?我恨不得穿越迴去改變當時的那個一念之差,恨不得這輩子從來都不認識你,你知道我懷著小水的時候有多難麽,你知道我麵對多少白眼麽,你當時在做什麽?和莫卿染一起朝迎日出,晚賞明月,還是焚香潑墨笑談人生?”仿佛一下子心裏的委屈都湧了出來,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將心裏的痛撕開給林又安看。


    “黃寶,都是我不好,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林又安將瀕臨崩潰的我摟在懷裏,我不停掙紮著,期間幾次用指甲撓到林又安那種禍害眾生的臉。


    “告訴你做什麽,讓你羞辱我,讓你用這個孩子控製我?”我嗤笑,林又安原來就白皙的臉,這下子更是蒼白了幾分。


    “黃寶,這個孩子現在在哪兒?”林又安的聲音帶著股柔情,隻是我這個時候什麽都聽不進去了:“林又安,這個孩子和你沒有關係,你別妄想著動她……”


    “我林又安的親生女兒不可能再呆在孤兒院裏,更不會交給那個什麽‘解之黎’的撫養,我要自己養這個孩子……”林又安的頭趴在我的肩膀上,那話讓我心裏一驚:“你做夢,這個孩子你不能動!”


    “桑陌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桑陌家就在a市,小水的情況都是桑陌告訴你的,小水應該也在a市吧?a市本來就是一個三線小城,孤兒院貌似也不多,比起去s市大海撈針地找你,這個可是簡單多了……”林又安的每句話都讓我很心驚。


    小水現在出現隻會讓我和林又安之間的關係更加複雜,而我現在實在不想再和他有所牽連了,我已經有了池辰亦。


    “林又安,你這麽做讓莫卿染如何自處?”我妄圖以情動人,但是這個問題在林又安那裏根本就不是事兒:“我和莫卿染不過就是知己而已。”


    知己而已,有不少愛情都是以紅顏和藍顏之名,悄悄發展的吧?林又安覺得單方麵把那一段感情當做是知己之情,但是莫卿染是怎麽想的?真的隻是知己、朋友,會因為幫忙做到獻身這一步,也是蠻拚的了。


    “黃寶,其他的不說,為了小水,你也該給我一個機會,也該對池辰亦放手,畢竟最後受到傷害最大的是池辰亦,做人不能太自私了……”林又安提到池辰亦,就是在戳我的痛處。


    小水和池辰亦我都於他們有愧的,而且他們的存在對於彼此來說,都是傷害。


    “林又安,你給我閉嘴。”我終於聽不下去了,離開了這個地方。


    坐了長線公交,一直到了河灘。


    河灘的人還是那麽多,我找個了人少的地方坐下。


    無意識地在沙灘上寫著池辰亦的名字,寫完擦,擦完接著寫,一遍一遍又一遍。夏天的溫度灼熱,淚水落在沙地上,很快就蒸發了,就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小水的存在我是瞞不住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快得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大凡有事情涉及到林又安,步伐都會加快。


    看著暗流湧動的寬寬河麵,我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個衝動,拿起手機撥通了池辰亦的電話。


    “池池,我給你說個事情啊……”我鼓足了勇氣想要說什麽,但是接電話的卻不是他,電話那頭傳來李欣然的笑聲:“黃欣欣你打電話都不先確定人就直接胡說麽?”


    “李欣然?”我個去,還好李欣然這個人算是厚道,不然我的秘密就要泄露了。


    “主管剛剛被叫過去開會了,等他迴來了給你迴電話?”


    “不用了,我就是趁著休息的時候打個電話,誰知道這麽不巧。”


    將手機掛了,我就趴在膝蓋上,胡思亂想:這是什麽意思,就是不讓我告訴池辰亦的暗示麽?


    感覺頭暈腦脹的就不願意在想這件事情了,脫了涼鞋,我下了水,在河裏踢著水玩兒。


    玩水這件事其實挺幼稚的,但是我卻差不多玩了一天,等到天暗下來,我才收拾收拾東西迴了家。


    坐著出租迴了家,開門之後,就聽到池辰亦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迴來了?”


    “池池,你怎麽在這裏?”池辰亦的突然出現嚇壞了我,很早之前池辰亦就有我家的鑰匙,但是他很少這麽偷偷摸摸地過來的。


    “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去了林又安那邊,他說你早就下班了,我就先迴家做飯等你迴來唄。”池辰亦這邊在熬大米飯,我從身後抱住了他,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機沒有電了……”


    “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因為李欣然接了我辦公室的電話,和我慪氣呢,想著我們欣欣也終於會吃醋了,原來還是手機電池不給力的緣故啊……”池辰亦話裏帶著微不可查的遺憾,輕輕掰開我的手指:“先去看電視吧,飯一會兒就好。”


    “池池,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請你一定要信我……”我捧住他的臉,臉上帶著不確定,我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了,心裏太沒有安全感了。


    “傻瓜,我當然信你,乖乖過去吧,這裏油煙味兒太大。”池辰亦輕輕吻吻我的唇,我卻攀上了他的脖子,熱情地迴應著,最後還是池辰亦止住了這個吻,聲音沙啞道:“不要給我搗亂了,先乖乖去看電視。”


    池辰亦的動作很快,許是我的行為很反常,他今天問了這麽一個問題:“林學長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吧?”


    “他正常得很啊。”我隨意迴答,隨後兩個人之間就是靜默,一直都最後池辰亦要走,我試圖留他:“現在都這麽晚了,不然今天就別走了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方便麽?”池辰亦的問話有點小心,我被他感染得也有點難為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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