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西月的發問,瀲月是欲言又止,她看著西月的眼神中多了了一抹憂傷。


    她想起那段強迫自己離開無痕的時光。


    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這樣做到底是該還是不該。


    隻是,能唯心的何必違心呢?


    畢竟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個讓自己動心的不容易,更何況那人木頭般心裏還有她,她為何還要逃避呢?


    這不是難為了自己麽?


    好半晌,瀲月才緩緩的開口,眼神幽幽的看向邀月。


    “西月,我們是殺手。”


    這簡單的一句卻包含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西月看向瀲月臉上淡淡的憂愁,她有豈會不知,像她們這般的人,幾乎每天都活在死亡邊緣。


    也幸好,老天看她們還算順眼,能活到現如今已經算是奢侈。


    隻有不斷努力,不斷地拚命,才有活命的機會,就比如現如今,如果瀲月明年坐不上長老之位,那麽迎接她的必定是閣裏的酷刑。


    “我曾經放棄過,你也知道,後來命運再度一次次讓我們相遇,所以我想,要不,試一試?”


    瀲月的聲音很輕,卻沉穩的不像十七歲的女子,眼神中卻多了抹堅定。


    不過也對,畢竟她從十三歲就開始接任務,經曆的生死比西月要多上許多。


    也許,這就是命運對她的曆練。


    都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瀲月扯扯嘴角,西月的仇已經得報,她覺得這麽久以來的努力是值得的。


    西月歪著腦袋看她,神色有些悵惘地站起身,轉身到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壇酒,這壇還是昨晚在長燁那處順手牽來的,她還記得長燁那抹不讚同的目光,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多了抹笑意,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西月打開酒壇,倒酒,熟練的一氣嗬成,瀲月很自覺地朝桌子走了過去,人還沒坐下就伸手端過一杯西月倒好的酒。


    兩人沉默著喝酒,等杯中的酒喝完,西月才緩緩的開了口。


    “感情這事我不懂,但無痕,我看著是好的。”


    西月眼波流轉,自帶風情。


    “樓主那邊我會盡量幫你說說話,但長燁並不算是個好說話的。”


    “沒事,這事有解決的方法。”


    瀲月看了眼西月,這個基本算是把她養大的女子。眼神裏除了感激,還包含的太多太多複雜的感情在。


    她怎麽不明白了西月的意思呢,她這是同意了,支持自己任由自己去折騰,她與無痕,西月不會阻止。


    不但不會阻止,還會支持她。


    瀲月也沒想到一切這麽順利,西月居然沒有責問她,當然不責問不代表不關心,反而是對她選擇的尊重。


    更何況,西月也是見過無痕的,而無痕這個人,除去他的身份不說,外貌就不用說了,那妖孽的顏值,怕是個女子都會心生愛慕,她當初不也是被他那張臉所迷惑麽?


    瀲月忍不住輕笑,換來西月的一個白眼。


    這小妮子真的是長大了,不知不覺中都有了喜歡的人。


    無痕確實是個好的,為人和善且氣度不凡,那與生俱來的氣勢也不愧為鬱國王家之人。


    想到這裏西月倒是眉心一皺:“他是前鬱王胡睿之子,他會不會…?”


    瀲月自是明白西月話裏的意思。


    “他不會,不然他早就行動。”


    以無痕之力,若是真的想要奪胡婧的權也不算難,更何況他身邊還有燕蘇和龍崖這兩個厲害的人在。


    別人不知道但西月是知道的,除去富可敵國天一商行和以暗器著稱江湖冰音穀之外,無痕還有個古今村。


    古今村的建設其實就有如之小部落,村長郭命也與張楠也不是普通的人物,古今村裏,兵器,丹藥,暗器都有。


    所以如果無痕真想奪位,也他一早就行動,不會等到胡婧坐上王位,早在胡婧的父王死時就可以動手,畢竟那可是個極好的時機。


    但是瀲月知道,無痕沒有這個心,而且他還非常支持胡婧,否則,他當時也不會跑去辰國說服辰王,把公主辰新嫁到鬱國。


    雖然如今由於鬱王的死,胡婧並未大婚,但如辰國公主辰新確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們還是說說後山吧。”瀲月皺起了眉頭。想著後山的那些精兵,太有壓力了,雖說她在鬱國的龍虎師當過將軍,但,她畢竟才十七歲,之前還是由嘯月帶領的精兵,如何能輕易的服從與她?


    “嗯,你的任務確實是有點難度,我也一樣,我還有個邀月山莊,這些殺手都已經基本廢了,連樓主的暗衛也廢了不少,人員稀缺,我要從總部那邊選拔一批補上。”


    “看來,這段時間我們是有的忙了。”


    “嗯,想迴趟總部,把家當都帶過來。”西月沉吟著。


    兩人就這樣有一杯沒一杯的接著喝。


    一壇見底,醉的是西月,瀲月歎口氣,這次愛釀酒之人不見得就是酒量好的,她揉揉額角,把趴在桌上的西月扶到了榻上。


    隨後自己也和衣躺了下去,聽著西月沉穩的唿吸聲響起,也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她耳朵微動,知道有人在屋外,但並不殺意,應該是長燁的暗衛,隻是這暗衛的隱匿功夫什麽時候變得這邊差了?


    她勾起唇角,小巧白皙的臉上透出一股頑皮。


    隻見她手袖自動,一枚長針往窗外而去,方向正好是那人藏身的位置,她沒有惡意,她來點醒那暗衛,總比被別人殺了好些,畢竟都是自家人。


    屋外一抹身影一動,隨後以極快的消失。


    長燁眼神涼涼地看著地上跪著的暗衛,薄唇微動。


    “被瀲月發現了?”


    暗衛點點頭,“屬下該死。”


    長燁輕笑,“不,你不該死,她這是在提醒你。”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涼光,“都聽到了什麽?”


    “屬下剛到不就就被發現了,也就聽到西月姑娘說她要迴總部一趟,把東西搬過來。還有就是,瀲月姑娘好像對接管後山之事感到困擾。其他的…西月姑娘好像醉了。”


    醉了?又醉了。


    長燁麵色不顯,隻是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


    “嗯,吩咐下去把她的東西都搬些過來,酒也搬上幾壇。”


    手中的筆繼續書寫,長燁似乎沒什麽情緒的說完。


    “是,屬下遵命。”說罷,那暗衛準備退下。


    “慢著,自己去張煜哪裏領罰,順便把張煜給我叫過來。”


    這次暗衛折損的人,張煜難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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