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片大地籠罩被在黑暗之中,隻有零落的幾顆星星掛在這片黑幕上,讓人滿懷期盼卻又感覺不到光亮。


    今夜,無月。


    待我迴到邀月閣時,消失許久的西月已經迴到閣裏。


    “你受傷了。”這是她第一句與我說的話。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拉起袖子露出那道傷疤。手臂上的傷痕愈合的很好,隻剩淡淡的傷痕。


    “童宇死了,國師被驚動,童宇是他的左右臂,沒了童宇,他接下來的計劃必定會被打亂,童宇,是你殺的?”她看著我,眼底的神色不明。


    我點點頭,“是,我殺的。”我走到一片的石桌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瀲月,不要為了我去冒險,可好?”西月幽幽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舉起杯,悶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神經。


    西月,你可知,這是你的仇,但也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我看著這無邊的黑暗,隻有廊上的那燈發出微弱的光。


    “西月,我準備去一趟鬱國,一方麵確實為了你的仇,一方麵是為了我的身世。”我輕聲道,“我好像想起了些什麽,雖然不清晰,但隱隱和鬱國有關。”我在說謊,我並沒有任何記憶。


    一點點卸掉國師的勢力是我的計劃,但是這還不夠,殺童宇隻是我計劃裏的第一步。


    西月在我身旁坐了下來,“真的?你想起來了?”


    “嗯,很細碎的,在我見到童宇的時候記起來的。”我給她也倒了一杯酒,送到她麵前。


    “西月,我現在是金剛三階了,我覺得是時候開始了。”我再喝了一杯,似乎我真的需要醉一場。


    西月看著夜幕,想起一家人的慘死,鬱王與國師聯手拭兄奪位,安國公府一代功臣,安國公與西月父母兄長全遭暗殺而死,但還沒有結束,鬱王竟以賣國通敵之罪名將安國公府所有家眷全部流放,名為流放,實際是帶到邊界後將他們全部殺死,除了她被族人保護後被長燁所救之外,其餘103人全部被殺。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夜,她看族人們屍首遍地,血流成河。


    隻可惜自己的體質不是練武的料,再怎麽苦練也隻是金段,她隻能煉藥,毒藥,丹藥,她都能煉的很好。


    於是她轉身迴房,拿來許許多多的藥品,有毒藥,有進階的丹藥,有療傷的………


    我看著眼前的藥,知道西月已經同意我去鬱國。


    “好,你去可以,這些藥你帶著。我三個月後去鬱國尋你。”


    我道了聲好,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是三個月後,我並不想她去鬱國的。


    我把丹藥都放進了我的芥子空間,西月眼裏劃過一絲不可思議,“你在古仙穹得到的?”她問。


    我從空間裏拿出不少靈草交給西月,西月一臉驚喜,“天啊,連知母花,洛龍草都有,瀲月,你這次真的賺了。看來這古仙穹還真是個好地方。那裏麵怎麽樣,兇不兇險……”


    這時的西月,忘記了憂傷,看來在煉藥師眼裏,靈草永遠是一種誘惑。


    我細細的跟她說著古仙穹裏的事,包括樓傾宇與趙武。


    “樓傾宇啥時候變得靠譜了?”連西月都有點不可思議。


    我搖搖頭,“可能是我救了他兩次?”這理由,連我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夜色漸濃,我又喝光了一壺酒,西月也是。


    這時隻聽見她微醉的聲音,“古仙穹,我也想去。可是,再開始,已經是5年後,也不知道到時候,我能不能到金剛段。”


    她眼裏似乎有點迷惘,“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呢?”說罷,便昏睡了過去,這新酒,有點烈。


    風有點冷,我不知道又喝了幾杯,最後也靠著西月沉沉浮浮睡去。


    長燁來到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景象,兩個女子醉熏熏的看趴在時桌睡著,身旁倒了不少的酒壇。


    他走過去,把西月抱起來往房內走去,示意身後的安月把瀲月扶進房裏。


    懷裏的安月往他懷裏蹭了蹭,他臉色出現了些許的柔和,把她放在塌上,給她輕輕的蓋上被子。


    他坐在床邊,看著那張酒醉後更加嫵媚的臉,輕輕地歎息,真是個倔強又不省心的女人。


    片刻後,他放下簾幔,走出房門。安月早就在一旁候著,看見他出來,俯了俯身。


    長燁走出了院子,輕聲問安月,“傷勢如何?”指的當然是瀲月。


    “傷了經脈,不過也不知用了何藥,恢複的很快。”安月迴道,她看過了瀲月身上傷口,看得之前傷的很深。


    “去查查她這些天去了哪?被何人所救。”長燁看著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遠。


    “是。”安月迴道。


    夜很黑,把一切都悄悄掩蓋。潛伏在黑夜裏的軌跡,終究會在白晝來臨時,靜靜地會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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