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客車猛然一個急刹車,整車的人全都向前湧去,緊接著車上傳來了無數叫罵聲,司機慌慌漲漲迴頭看著車後麵喊道:“有人從窗戶跳了出去。”全車的人齊齊的迴頭觀看,果然,最後麵的座位旁,窗戶大開,再看外麵,一個女子的身影三步兩步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之中,從背影看,心裏大吃一驚,這個女人正是我苦苦尋找的irina,雖然隻看到了背影,可那種感覺和氣勢是其他人無法模仿和替代的。


    我暗暗吃了一驚,正想從座位上起身準備下車追趕,韓寧突然從旁邊將我按住,對我說道:“你看你腳下。”


    我低頭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我的雙腳被一個極細的絲線困住,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一顆美式自衛手雷,如果剛才我一邁步,整車得人全都得被炸上天。


    “老李,少沒少東西?”韓寧問。


    我猛然抬頭,發現行李架上裝有輪迴之匣的背包不見了。我暗罵自己愚蠢,看來irina早就盯上我了,一路跟著我上了這趟車,趁我不備偷走了背包。摸了摸藏在身上的殘卷還在,總算有點安慰。韓寧看出了我的心思,向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難過。


    我知道,這種事情隻能怪自己不小心,又看了一眼遠處的樹林,心裏默默的說道:“irina,最好不要再迴來,離我遠點。”


    卡車司機倒是很熱情,非要報警處理,後來我極力勸說卡車司機,並告知沒丟什麽值錢的東西,就算了,司機最後把車票的錢還給了我們,當做是彌補我們的損失。


    汽車顛簸了幾個小時,很晚才到李家村,隔壁的李嬸見我,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來:“孩兒,這幾天去哪裏瘋了?還弄這麽多傷?跟人打架了啊,到底是誰家的王八羔子這麽不長眼,敢打我們家李兒啊,你告訴嬸,嬸給你出頭,保準叫他下次見到你躲著走......”


    我看著李嬸盛氣淩人的樣子,心裏暖暖的,但我不能告訴她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隻是笑了笑說自己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李嬸倒也好騙,也沒再多問,不一會兒給我端來了一碗熱湯麵,我心裏這個感動啊!自從父母去世開始,鄰居李嬸就一直照顧我的起居,每到飯頓,總是帶上我的份,有幾次我說不要給我做,嬸子總是說,多做點,你不吃,我留著下頓吃,給你做新的。不僅如此,洗衣服,曬被子,打掃屋子等等,李嬸全都包了,開始我一度懷疑她是在給自己的閨女招女婿,後來我才發現這個想法真是太邪惡了,李嬸的閨女李曉麗長是越來越漂亮,就好像不是李嬸和李叔親生的似的,我就是上趕著追人家,人家都不一定答應。


    茫茫深夜,寥寥無事,看著十四寸小彩電屏幕上白花花的雪花點,心亂如麻,滿腦子都在想著一個人,那就是irina。


    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她的來曆和目的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red要引導我去找她呢?難道說找的irina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著她進入黑色巨塔,進而找到輪迴之匣和輪迴之鑰?難道說irina得到這些東西,迴去做某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正是red希望她做的?可話又說迴來了,如果red是我自己,那麽希望irina去做這件事情的人應該是我自己啊!但水幕裏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道士為什麽又讓我小心irina,這些事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難不成自己曾經分成了三個人,這三個人性格迥異,信仰不同


    這一夜睡的並不踏實,不知道為什麽,一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起黑岩嶺塔山裏的惡魔,盡管眼皮已經乏力難耐,但頭腦一直保持著緊繃的狀態,生怕一覺醒來,自己旁邊會躺著一個惡魔,瞪著眼睛看著我。


    第二天早上,門口一如既往的放著嬸子端過來的豆腐腦和油條,這種日子我已經很習慣了。沒想太多,一口氣將早點吃完,想了想還是要找林雪和林莉莉,看看能不能問到什麽。


    閑言少敘,來到了村裏的十隊,發現廣場那邊圍了很多人,周圍拉著警戒線,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我趕忙跟旁邊的人了解情況,得到的答案讓我十分震驚,他們說,地上躺著的是二狗子。


    我心裏一顫,心說二狗子不是跟我們一起穿越到五十年前的黑岩嶺,死在那裏了嗎?當時還是我跟韓寧親手埋得,這不會錯啊。旁邊那人接著說道:“你說奇怪不奇怪,人們發現二狗子的時候,他好像變年輕了,臉上的血淋淋,看著嚇人。”


    我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不經意間四下裏望了望,人群中居然站著林雪,我心裏一驚,林雪不是應該在學校嗎?林雪也很快發現了我的存在,看到我站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吃驚,好像我不該出現在這裏一樣,表情也顯得很不自然。


    我走過去,跟林雪打了招唿,林雪對我說道:“這麽多天沒見你,黑岩嶺探險怎麽樣?”


    對於林雪突如其來的問題,我還真沒有做好準備,頓了一下,聲音顫抖的迴答道:“挺好玩的。”


    林雪見我表情呆滯,接著問:“有沒有遇到危險啊?”


    “沒有啊,這次旅行比想象中的要順利的多啊。”嘴上說著,眼睛觀察林雪眼裏的內心世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主觀判斷,總覺得她好像是在試探我,而且帶著懷疑。


    “二狗子他......”我看著林雪的眼睛問道。


    林雪看了一眼老向導的屍體,低沉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早晨起來就看到了屍體,據說是村裏的野狗發現了他被人埋在關山石場那邊。”


    我心裏納悶,還是想不明白個中關係,於是轉換話題,出其不意的問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林雪詫異的看著我,“可能啊,雙胞胎可能就是這樣吧,你怎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呢?”


    我見林雪的迴答沒有奇怪之處,要麽就是這件事情跟林雪沒關係,要麽就是林雪城府極深,我忽然想到林莉莉,於是問林雪林莉莉可還好,誰知林雪的迴答令我大吃一驚。


    林雪說,她的確有個妹妹,也叫林莉莉,不過剛出生兩年得了嚴重的怪病,不治而亡,死的時候渾身腐爛,具體原因不明。我跟林雪提起前幾天去黑岩嶺之前去她家做客的事情,林雪渾然不知,稱當時被二狗子槍聲吸引,來湊熱鬧才看到的我,當時我提起了林莉莉,林雪就很吃驚。


    我心亂如麻,如果事情真如林雪所說,那麽之前我進山之前見到的林莉莉和林雪到底是誰?是人是鬼?還是有人設局害我?我隻覺得天旋地轉,隨便編了個理由,跟林雪道別。林雪囑咐我說校長找我迴學校有事情,後麵的幾句話我也沒聽見,隻想趕快離開這裏。


    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二狗子所在的石頭屋子,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我,推開木門,一股子黴味鑽進我的鼻孔,這裏光線很暗,裏麵隻有一張行軍床,衣服和鞋堆在牆角,鍋碗瓢盆堆在床下,門後麵有一個破舊的搪瓷盆,牆壁上掛著一張老向導站在那裏的照片,我從懷裏拿出照片,一對比,發現牆上的照片跟我手裏的一模一樣,隻不過irina的位置並沒有人,不知道是當時拍攝的原因,還是後期經過了加工處理。


    摘下相框,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剛要放迴去,發現掛相框的位置好像有些怪異,相框掛時間長了,牆壁上都會留下一個陰影,這個也不例外,但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陰影裏好像有些裂紋,仿佛這裏的水泥牆麵是後來抹上去的。用手敲了敲,傳來了空蕩的聲音,裏麵顯然是空心的。


    我暗暗吃驚,找了塊磚頭,想也沒想,用力朝水泥牆麵砸去,一個拳頭大小的牆皮瞬間掉了下來,伸手進去,裏麵居然是一封信。信封表麵沒有署名,拆開信封,看到第一行字,冷汗就下來了,這是一封irina寫給老向導的信,內容是:


    “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形容我現在的感受,我隻是覺得,我隻是覺得,自己開始慢慢的迷失了方向,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是自己,每天都能夢到自己變成了可怕的怪物,現在這種想法開始蠶食我的意識了,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的精神有問題,但當我看到自己表皮下漆黑的筋骨時,我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正常人,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東西,我什麽都想不起來。我要去尋找一樣東西,能讓我迴到過去的東西,而且,我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找到了。當我確定一些事情之後,我會迴去找你。”


    信紙從我的手裏滑落到了地上,我突然意識到,所有的事情,仿佛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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