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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李玄這兩天的觀察,黑江南岸比較繁華,人也比較多,而黑江北岸都是荒野,基本上看不到人。江上的輪船和漁船也都是貼著南岸行駛。


    李玄當時不知道對岸已經是羅斯國了,江的中心就是國界線,也沒有想到什麽出國不出國的事。他趁著四周沒有人,直接就渡到黑江的北岸去了。


    這次渡江,李玄又比以前進步了很多。挽起褲角,直接就踏著江麵走過去了,水隻沒到李玄的小腿。一千多米的江麵,李玄隻用了十多分鍾就走了過去。這要是讓人看到了,又會是一次神仙渡江的傳說。


    李玄根本就不知道,像他這樣直接到了羅斯國的地麵,是違法的,屬於偷渡行為。


    就算是知道了,李玄也不會在意,因為他學曆史的時候學過,這片土地以前也曾經是華夏國的。隻不過在幾百年來被羅斯國給強占去了。如果哪一天華夏國強大了,羅斯國也許就會主動把這塊土地還迴來了。


    據說遠隔重洋就有一個米國,十分的霸道,想占誰的土地就占誰的土地,想上哪個國家駐軍就到哪個國家駐軍,欺負別的國家就像喝涼水一樣任性。


    李玄自從有了天地玄黃玲瓏塔這一後天至寶,並且在夢境中見識過了開天辟地,也見識了一個大千世界即將崩塌的奇景,對這種欺負人的事已經不放在眼裏。


    像這種國家之間的以強欺弱,在李玄的眼中也就是一種“窩裏橫”。有能耐你出去占領幾個星球,那才叫有本事。


    像米國這種行徑根本就是一種欺軟怕硬的行為。據說羅斯國已經多次和米國叫板,米國也隻是在口頭上叫囂,拿羅斯國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在,在李玄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天下之大,任我遨遊的豪情。他的目標,是修複天地玄黃玲瓏塔,最終走出水藍星,到外麵廣闊的宇宙去縱情遨遊。


    到了黑江北岸,四野十分的荒涼,這也讓李玄能夠更好地感悟天地自然的氣息。當李玄感悟水性時,發現北邊的江中也許是沒有人打魚,也沒有輪船經過的原因,魚類比南岸多了不少,鯉魚、草魚、鯰魚等多不勝數。


    在李玄的感知下,十幾斤的大魚隨處可見,甚至還發現了幾條上百斤的大魚,很多魚類李玄就從來沒有見過。


    李玄在家時曾經聽爺爺說過,這條黑江的魚類資源特別的豐富,據說有什麽“三花五羅十八子七十二雜魚”,其中又以“三花五羅一島子”為上品。


    李玄從小就在榆樹河邊撈魚,吃過的魚品種也真是不少了,不過多是雜魚七十二種之中的。小時候聽爺爺講“三花五羅十八子七十二雜魚”時,李玄經常會饞得流出口水。


    在黑江中,有好多魚,李玄自己沒有吃過,也沒有見過。他看到黑江中有這麽多的魚,想想家中的魚塘中的魚品種也過於單一了。


    在鬆江的時候,李玄在吸洪水的時候,順道吸進去了不少的魚。可是在黑江,他發現仍然有很多魚是自己寶塔中沒有的。


    這一路行來,隻要是在沒有人的地方,他就會祭出了天地玄黃玲瓏塔,偷偷地吸些自己不認識的魚進去,甚至還吸進去了幾條上百斤的大魚。李玄估計這“三花五羅十八子七十二雜魚”基本上已經被自己湊齊了。


    這裏麵有幾條大魚特別的兇猛,李玄將它們單獨放養在寶塔的小池子中。至於這些魚吃什麽,李玄現在寶塔中已經提煉出不少靈水了,隨便滴幾滴就行了。


    這用靈水養魚,比用什麽飼料都強,這些收進寶塔的魚都遊得挺歡實的,感覺應該是挺快樂的。


    李玄記得老師給他們講過一個叫做“魚之樂”的故事。


    有個叫莊子的和朋友惠施在一座橋上散步。莊子說:“鰷魚出遊從容,是魚樂也。”惠施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說:“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施又說:“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說:“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當時,李玄聽老師講了半天,之乎者也的,也沒有聽明白多少,隻是知道兩人在辯論魚是快樂還是不快樂的問題。


    在李玄想來,有那個辯論的時間,還不如自己下河去把魚撈上來。等你吃到肚子裏,就不用管魚快樂不快樂了,反正誰吃魚誰就快樂。這是多麽簡單的問題啊,還辯論個屁呀!


    李玄雖然一心行善,但他可不像那些出家的和尚一樣,不吃葷腥、不殺生。在他想來,這些魚如果自己不吃的話,小魚會被大魚吃掉,大魚會被別人給吃掉。那還不如到自己家的魚池裏去做貢獻呢!就算是不吃,光是看看就覺得挺有成就感的。至於魚快樂與否,那就隻有魚知道了。


    李玄一路捕魚,一路前行。在黑江北岸走了兩天,李玄方才明白這裏已經是進入了羅斯國的地界。既然這裏已經不屬於華夏國,那麽好東西當然要收走。


    黑江北岸地廣人稀,基本上沒有什麽人煙,李玄中途也遇到了一些羅斯人,都是提前躲開,沒有被人發現。


    越往前走,江麵越是開闊,森林、草原、沼澤廣布,水域豐盈,成為鳥類遷徙繁殖的重要地帶,也給珍禽異獸提供了生棲、休歇、覓食、活動、繁殖的最佳場所。


    這一帶是虎狼麋集之地,也是雉鳥薈萃的好地方。李玄這兩天就先後看到了丹頂鶴、白鸛、海東青、金雕,還有飛龍、鴛鴦、紅嘴鷗、天鵝、鷺鶿、野鴨等很多鳥類。


    每天早上日出之時,成千上萬隻鳥兒飛起,黑壓壓的壓滿了江麵,遮天蔽日,大概得有上萬隻,在岸邊、湖泊、濕地灌叢中的鳥蛋俯拾即是。


    現在,李玄的天地玄黃玲瓏塔暫時還不能收進去活物,要不然肯定他會收進去幾隻美麗的鳥帶迴去養著。


    在這一段江岸兩邊河流縱橫交錯,湖泊星羅棋布,島嶼如串串珍珠,森林、草原、沼澤、濕地、平原、山川、水域、陸地相間。


    兩岸自然植被都保持的十分完好,林木繁密,水草豐美。河床在這裏變成了一個支流、港汊、舊河床、島嶼、沙洲和岬角的迷宮,順江漫遊,自然風光一時無兩、


    李玄一邊感悟水性,一邊欣賞這美麗的自然風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黑江的盡頭。迎麵已經能夠感受到潮濕的海風,還帶著一絲鹹鹹的味道。


    江岸兩旁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蕩。海風吹來,他們順著風自然的搖擺,好像是在向李玄頻頻點頭致意。那盛開的蘆花,細密的枝條柔柔的垂落,在風中不斷飄搖,宛如羞澀的少女那柔美的身姿。


    在陽光的照射下,滿目都是雪白,閃爍著銀光。風一吹,葦絮隨風在天空悠悠飄蕩,彌天蓋地,仿似寒冬飛雪,在那一片潔白裏,是荒涼到極致的美麗。


    這時,有一種叫做蒼涼的味道湧上了李玄的心頭,那滿目的空曠,那似雪的白,與藍天、白雲、黑水,構成了一幅壯美的畫麵,激起了他對家鄉和親人的思念。恍然間,李玄已離家遠遊月餘。


    置身水天其中,神馬都是浮雲。藍天一碧如洗,偶爾的雲朵閑適的飄過,裝飾著這美麗之外的驚喜!李玄感受到人之於自然真的是如此的渺如微塵,那些滾滾紅塵中的萬千煩惱,在大自然麵前,一切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李玄把靈魂安置在自然之中,用心去感悟那藍天、白雲、草原、黑水、大海的壯美。


    你若懂我,那一切都是美,你若不懂,又何須強求?黑江賜予了我們的未經任何人為雕琢的天然美景,成群的天鵝和野鳥也在這片沃土上,安家樂業,繁衍著、生存著、美麗著……恍若世外桃源。


    在這裏,黑江宛如一條黑色的長龍匯入蔚藍的大海。黑江蒼茫,大海遼闊,令人心胸澄澈。


    ”原來,大海是這樣的!“


    李玄靜靜地佇立江海相交之地,傾聽著水的聲音,他傾聽出了水的激情,水的奔放,水的豪邁和水的歡樂,黑江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終於迴歸了母親的懷抱。在入海口傾聽黑江,李玄早已忘記了悲喜,忘記了幸與不幸,忘記了黑江、大海,也忘記了自我。李玄靈台一片澄明,再次進入了頓悟的境界。


    李玄的感知無限延伸。他感應到了滾滾黑江東流,裹攜了大量的泥沙入海。大海在接納黑江時,將泥沙留置了下來,成為周圍植物生長的濕地和池沼,數千種動植物在此棲息、繁衍。


    他感應到了淡水和海水混合的水域範圍中的不同,淡水魚、在淡水和海水混合區域生活的魚和在海水裏生活的魚,按照區域內的鹽份濃度不同,選擇自己的棲息處,自由自在的暢遊。


    他感應到了一群白鷺從上空掠過,這些曆經千辛萬苦,從遙遠的南方遷徙飛來的精靈,以勝利者的姿態,驕傲地在空中炫耀,時而盤旋翻飛,時而振翅俯衝,在茂密的蘆葦叢中攪起一泓春水。


    李玄不由得想起了老師教過的一首宋詞《如夢令》:“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他感應到了長河日圓的豪情萬丈,黑龍撲海的寵辱不驚,藍天碧野的心曠神怡……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像一首流動的詩,一幅凝固的畫,讓人心醉、為之傾倒!


    他感應到了逝者如斯,長河不止,黑江在時間長河中留下了無數的影子。或是河水或是卵石,快也罷,慢也罷,方向隻有一個,就是奔向大海。或是濤聲或是浪花,有聲音,有形狀,都是為大海在歡唿。或是魚兒或是水鳥,隨著水,隨著風,伴著黑江而去。


    上溯無窮的年代,再深邃的目光,也無法探及黑江何所來。而在黑江的盡頭俯視,再迷蒙的目光,也無法忽略,它在這浩浩水波中自然前行,無休無止。


    他感應到了大海茫茫、廣漠無際。大海是如此的遼闊,即使把視覺放大到極致之境,也無法看清。極目遠眺,人們能看到的,隻是一份淡薄的莊嚴和淡漠的冷酷。


    他感應到了海闊天空,波浪洶湧,潮漲潮落,雲起雲飛,是那樣的如詩如畫。在茫茫無邊的大海上,那美不勝收的海浪,似一朵朵新枝初展的蓓蕾,又似無數姹紫嫣紅競相爭豔的新花。


    那一望無際的平靜或是狂瀾,怎一幅喜怒無常的唯美畫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那潔白無瑕的飛濺,亦是魚翔的愜意留影,也是鳥掠的驚濤拍岸,如卷起千堆雪,皚皚滾來。


    他感應到了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大海用她的豁達大度、胸懷寬闊,接納著所有如遊子般奔來的川河,收攏那些訇言作響的溪水,與世無爭,深藏若虛,聚納百味,深邃超然。


    那是一種超越自然的深刻,能包容一切無法言說的生命力,凝聚所有喧囂複雜的塵世濁川。方寸之心,如海之納也,生命之水,終究為無際所包容。


    李玄的心情亦像大海一般動蕩,難以平靜,急促著一絲頓挫,一絲堅定,一絲孤單。而人生,如滾滾長河,吟頌著歲月的歌,帶著一身或是喜悅或是憂傷的顏色,時快時慢的流向唯一的歸宿,不停被後浪追逐,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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