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聽兵士們心裏的懊悔越甚。


    他們都不好意思進帳篷看情況了。


    “周圍都是荒山,能逮到野兔吧?”


    他也不是很肯定。


    “應該能,要不然那些野人靠什麽吃飯?”


    野人不會種糧食,就靠點風幹的野味哪裏能過整個冬天,是以肯定還是會出來打獵的。


    而冬天那些餓得受不了的野兔,或者吃得不夠飽,被餓醒了的熊瞎子,就會成為他們的狩獵目標。


    “那行,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凍僵了的野兔,逮兩隻迴來給他補補,他聽上去太慘了。”


    長隨心口突突一跳,幾乎流下淚來。


    他一直看不起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混飯吃的粗人,沒想到在他受傷之後,卻得到了這些粗人的關心,他一時間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他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之前做的事太不是個人了。


    軍醫不知道剛才發生的衝突,見長隨忽然自己打自己,他還挺納悶的。


    “有時候身上別的部位疼痛確實能轉移注意力,但你這麽打,應該沒用吧。”


    長隨看了軍醫一眼,那一眼相當的一言難盡。


    都說軍醫的醫術不怎麽樣了,果然不怎麽樣,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用另外一個地方的疼痛轉移注意力,合著那痛的不是自己是不?


    長隨哼哼兩聲,蔫蔫地趴在了枕頭上。


    另一邊,副將已經把發生在長隨帳篷前的事情告訴給了祁軒。


    這人是祁軒的心腹。


    “看樣子,兵士們已經接受了那個人,那麽我們還需要把他送走嗎?”


    祁軒垂眸沉吟,過了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先不送,要不然兵士的心裏肯定不舒服,但他那個性格確實不適合待在營地裏,他見慣了京城的浮華,心態下不來,一直用高高在上的姿態麵對大家,我怕他會故態複萌。


    “這樣吧,你注意觀察他,過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你再找個由頭把他送走,但得保證在此期間,他不要給我惹出新的事情來。”


    副將拱手:“將軍請放心。”


    祁軒點頭,“派人盯緊了那些野人俘虜,別讓人救走了。”


    副將:“是!屬下已經安排了明哨和暗哨盯梢,肯定不會叫野人撿到便宜。”


    野人倒也沒有祁軒想象得那麽傻,那些俘虜明顯就是誘餌,他們沒理由過來咬鉤。


    大冷的天,夜晚還飄起了雪花,祁軒雖然沒有命人扒掉野人身上的衣服,他們也被凍得夠嗆,還沒有天亮,他們的臉皮就被凍得青紫了。


    這還是第一天。


    他們絲毫不懷疑,再凍幾天,他們會被直接凍死。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野人裏麵很多人也看得明白,那些俘虜裏有他們的朋友、兄弟,頭領直接放棄了那些人,讓他們覺得很憤怒。


    黎明時刻,野人的營地騷動了起來,幾個脾氣大不怎麽害怕頭領的野人衝向了野人頭領的住處。


    野人的等級非常分明,當同伴們發現有人要衝擊頭領的住處,都驚恐了,他們下意識跑去阻攔。


    可憤怒中的人哪裏能夠被攔得住,他們發出了憤怒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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