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正式踏上返程的道路,而金吾衛沒有了能管得住他們的人,也正式過上了放飛自我的生活。


    沒有了金吾衛那群懶漢,哪怕縣主的儀仗很累贅,速度依舊比較快。


    天黑前,車隊進入了梁縣學府街後巷。


    陳春燕住進了提前準備好的宅子裏。


    這個宅子以前是給燕兒爹娘住的,後來陳春燕在臨近梁縣的村子裏買了良田和宅子,燕兒爹娘就搬出去了。


    倒不是他們突然開竅了,不想給陳春燕添麻煩了,而是陳春燕手底下所有的人都覺得燕兒爹娘偏心得沒邊,吃的用的全是陳春燕的,卻還一個勁兒謀劃東西給肚子裏的孩子。


    這事兒出在有人說燕兒娘肚子裏懷的是男孩之後。


    在他們的觀念裏,男孩子肯定比女孩子重要,男孩才是支應門庭的。


    陳春燕現在就把銀錢看得那麽緊了,等她出嫁了,根本休想從她手裏拿到錢。


    燕兒娘就攛掇著燕兒爹去五味居的倉庫拿東西。


    拿的自然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五味居給他們準備的,還每頓做好了,送到他們麵前。


    他們去拿的是倉庫裏預備下給相熟的達官顯貴或者熟客的禮物,禮物有布匹、藥材等東西,不一而足。


    那些東西還是值些錢的,而且拿了之後,很快就能用在孩子身上。


    他們拿一次兩次的,還真沒人說什麽,他們畢竟是陳春燕的父母,五味居整個都是陳春燕的,父母拿一點東西,別人還真是管不著。


    但次數多了,每次拿走的東西也在逐漸遞增,五味居的人就不高興了。


    他們這麽拿,五味居的賬都沒法做。


    漸漸的就有人不陰不陽地說小話了。


    燕兒爹娘本來就不是聰明人,那些人指桑罵槐的話,他們根本聽不懂。


    燕兒爹剛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大好。


    後來和同住學府街的一個阿婆聊得多了,他也覺得這樣做沒問題。


    阿婆和燕兒爹娘說:“女生外向,嫁出去了,一心想著的都是夫家,如果再生了孩子,那娘家的人全都靠邊站。


    “你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姑娘的身上,兒子才是你們一輩子的指望,是要給你們養老的。”


    哪怕燕兒爹娘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同樣的話聽得多了,也就被說服了。


    他們開始心安理得地拿五味居的東西。


    五味居的人忍無可忍了,直接說:“我們這些東西都記了賬的,你們這樣拿走,我們沒法跟東家交代,麻煩過來在這張單子上摁個手印,表示這些東西都是你們拿走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燕兒爹吭吭哧哧的,沒有動彈。


    他不懂太多的道理,但也知道手印不是隨便能摁的。


    五味居的人就不幹了,“你們這樣隨便拿東西,又不摁手印,這東西的成本豈不是要算在我們頭上?不行,不能讓你們拿。”


    燕兒娘:“摁手印隻是表示東西是我們拿的?”


    五味居的人點頭,“是啊。”


    燕兒娘伸手在印泥中摁了摁,拿出來摁在了紙上。


    五味居的人檢查過後,才將單據收了起來,放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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