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自然是調侃太夫人的。


    在這個家裏,誰敢隨意打斷先生上課啊?


    那是會被侯爺劈頭蓋臉罵的!


    也就隻有太夫人了。


    作為侯爺的親娘,她有任性的權力,她一個不高興了,可以把侯爺叫到麵前來罵,侯爺還不敢說一句反駁的話。


    先生曾經委婉的跟侯爺提了好幾次,學習應該秉承嚴謹認真的態度,哪能一會兒被打斷,一會兒又被打斷的,精神都不容易集中了。


    侯爺麵皮燒得慌。


    他們當年學習時,一學就是好幾個時辰,也沒見誰跑出來說要勞逸結合的。


    老侯爺被先生逼得沒辦法了,和太夫人說起這件事情。


    太夫人眉毛一豎,“小六年紀還小,你這個年紀時,有小六認的字多嗎?做人不能嚴以律人寬以待己吧。”


    老侯爺很想說他和陳小六的情況能一樣嗎?


    他出身勳貴,又是嫡長子,等到了年紀就要請封世子的,走的是恩蔭的路子,學詩書隻是陶冶情操而已。


    而陳小六能一樣嗎?


    他是準備走科舉路子的。


    科舉有多難,看張詞就知道了。


    很多人連童生都考不過。


    這麽慣著孩子不是個事兒啊!


    他幾欲反駁,但他抬眼一瞧,太夫人眸光淩厲,好像他敢說出一句反對的話,就要讓他血濺五步似的。


    他當時就閉了嘴。


    他特別不能理解。


    當年他學習時,他娘多嚴格啊,每天下了學,第一件事情就問他學的怎麽樣,然後催著他做功課,做不完功課,不準他吃飯。


    現在倒好了,現在陳小六下了學,太夫人第一句話問的是餓不餓?然後就是累不累?


    完全變了樣。


    如果哪一天陳小六做功課做得稍微時間晚了些,太夫人還要抱怨先生功課布置得多了。


    他可以想象,如果是他,當年太夫人怕不是要責備他做功課為什麽做得這麽慢了。


    孩子真不能長於祖父母之手,會養壞。


    他心裏焦急地旁敲側擊勸了好幾次,根本沒有效果。


    太夫人有一次還急眼了,質問他,“你小時候,我是不是這樣對你的?”


    永昌侯:“您小時候還拿主板打過我。”


    太夫人冷哼一聲,“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你記錯了。哦,我知道了,你拿竹板打過大哥兒,反倒張冠李戴,賴我打你了。”


    永昌侯吃驚地看著母親,半晌沒說出話來。


    到底是誰張冠李戴啊!


    他跟太夫人簡直理論不清楚,太夫人選擇性失憶,他也沒辦法。


    而且說得急了,太夫人就上殺手鐧,“我要去告你忤逆。”


    忤逆是可以奪爵的。


    行吧,他徹底惹不起了。


    好在陳小六腦子清楚,沒有被太夫人寵壞了。


    就算被人打斷了學習,他也不會馬上吃太夫人差人送去的吃食,隻等到學習告一段落了,他才慢慢吃。


    永昌侯觀察了一段時間,覺得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放了心。


    眼下,太夫人又張冠李戴,把事情賴在了許嬤嬤頭上。


    許嬤嬤隻能笑嗬嗬道:“是,都怪老奴不是東西,以後老奴絕對不會去給表少爺送東西了,就讓小少爺冷著,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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