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扯開衣襟在屋子裏轉圈圈,感覺還是不好,熱到了極致,渾身上下的血好像都往一處流似的。


    他更加煩躁了,提起茶壺,咕嚕嚕灌了半壺茶,冰涼的茶水流入肚腹,那一股燥熱才好像得到了一絲緩解。


    可也隻是緩解而已。


    很快的,燥熱以更加兇猛的姿態卷土重來。


    “水!”


    屋外的丫鬟聽到喊聲,立刻提了水進來,進來就被嚇住了。


    “少爺,你你你……”


    張謙的腦袋暈了暈,也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鼻管裏流出,他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快,給我請個大夫。”


    他再怎麽不懂醫術,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太對。


    他身體好著呢,平常連個噴嚏都不打的,現在卻忽然流鼻血了,他不被嚇到才怪了。


    丫鬟也被嚇到了,吆五喝六的,讓人去請大夫的請大夫,請家裏長輩的請家裏長輩。


    張謙很想讓她們低調一點,別弄得闔府上下都知道了。


    但他的鼻血止不住,話也說不出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群丫鬟慌慌張張地忙活。


    張讓住得近,最早聽到消息,他一溜煙跑過來,就看到他哥鼻子裏塞著艾草,渾身是血地站在那裏,看上去好不可憐。


    “哥,我的哥,你這是得了什麽病,千萬不要嚇弟弟。”


    張謙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你的語氣別這麽幸災樂禍,我就信了你是在關心我。”


    張讓摸了摸鼻子,挺不自在的。


    他早說鹿肉很燥了,偏他哥不信邪,那麽多鹿肉,他就嚐了一片,也沒見別人吃……哦,大表妹嚐了一片,剩下的全他哥吃了。


    他哥不流鼻血誰流鼻血啊。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來得很快,侯夫人恨不得上上下下把張謙摸個遍,沒發現張謙受了什麽外傷,才放下心來。


    “好端端的,怎麽流鼻血了呢?”


    張讓模模糊糊地說:“也不算是好端端的……”


    侯夫人倏然轉頭,緊盯著張讓。


    張讓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侯夫人:“你這猴兒,又做了什麽事,鬧你哥哥?”


    張讓心裏那個冤啊。


    憑什麽就是他鬧得他哥流鼻血了,不能是他哥自己作死?


    “祖母您不公平,您且問問哥,他做了什麽吧,這事兒真跟我沒一點兒關係。”


    張謙有氣無力的,任張讓想說什麽是什麽。


    侯夫人拍了張謙一下,“到底怎麽迴事,你且說來聽聽,別一會兒大夫來了,你說不清楚是怎麽迴事,大夫怎麽給你開方子抓藥?”


    張謙真是打死親弟弟的心都有了。


    他蔫蔫的說:“也沒什麽,就是吃多了鹿肉。”


    呃!


    侯夫人視線下移……


    張謙夾住腿,翻過身去。


    侯夫人:“你難不難受?你沒成親,吃那玩意兒做什麽?”


    張謙悔不當初。


    他是吃過鹿肉的,當初沒出事啊。


    今兒都怪這群人,不吃鹿肉,他想著是他賣了臉皮去隔壁討要的,不吃了怪可惜的,就逼著自己多吃了一點。


    這才出事的。


    張讓沒忍住笑出了聲。


    侯夫人的怒火全都衝著張讓去了,“你看到你哥哥這個樣子,你還笑得出來,你當時怎麽不勸著點?”


    得,全成了他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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