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絲毫沒有在意楊崇文的目光,她盯著詫異的目光,就那麽從從容容地離開了內室。


    她心裏絲毫不慌,甚至有些解氣。


    女子憑什麽就要看男子的臉色行事?


    你對我不好,我憑什麽就得對你好?


    這些道理是她認識陳春燕之後明白的。


    陳春燕一個小姑娘都可以活得瀟灑恣意,她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太太,又害怕什麽。


    她的產業的出息愛給誰用給誰用,楊家這群人休想占一點便宜。


    楊崇文枯坐在原地,思考了很久,還是親自動筆寫了一幅字,讓貼身小廝送到府城的五味居去。


    楊家說是耕讀傳家,實際上到了他兒子那一代,才出了兩個進士,底蘊遠不如妻子的娘家。


    妻子陪嫁的東西裏有不少古籍和字畫,那些都是楊家沒有的。


    楊崇文說是要送字畫,其實是暗示妻子拿陪嫁出來送,但妻子那樣子,也不像是願意的。


    他就隻能自己寫了,好在他的一筆字還看得過去,又是正經的兩榜進士出身,字畫掛出去也不至於讓人覺得沒麵子。


    陳春燕收到楊崇文的字畫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楊崇文?誰啊?


    她一個小女子也不怕沒有麵子,當場就讓人去打問楊崇文是誰了。


    得到的結論是,楊崇文並不是書法大家。


    陳春燕:“……”


    楊家送來的東西,作者又是姓楊,該不會是楊家人自己寫的吧?


    這得是有多自戀才幹得出這種事情?


    當真是惠而不費。


    她順手將字遞給牛一鬆,“你看著收拾吧。”


    牛一鬆也無語著呢,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高門大戶哪怕是哪種摳門的,也不至於賀喜時連一點好東西都不往外拿。


    哪怕送一棵發財樹呢?也比送自己寫的字叫人看著舒服。


    他帶著個小子離開了。


    那小子是他收的徒弟,以後就是府城五味居的二把手了,一把手當然還是牛一鬆,但牛一鬆不可能一直留在府城,是以平時有事還是他徒弟看著。


    他告訴徒弟這些東西收在哪裏的,如果需要從哪裏找,還得另外寫一本禮單,人情往來的,不可出錯。


    陳春燕沒在這邊多留,她去了女客那邊。


    廖敏柔提前給府城的貴女小姐們送了帖子,邀請她們今日過來體驗,算算時間,人差不多也快到了。


    廖敏柔看到陳春燕就招手,“你快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到了。”


    陳春燕便加快了腳步。


    廖敏柔帶著陳春燕往裏走,“我給你引薦引薦。”


    姑娘和太太們的關注點又不一樣,好不容易有個耍處,她們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耍處到底有什麽好耍的,而是私密性。


    所有人都看重閨譽,她們也怕被誰衝撞了。


    繞著小院子走了一圈,發現圍牆都刻意加高過,院子裏隻有丫頭和婆子,沒有一個男人,她們就放下了心來。


    還算五味居的東家會辦事。


    心放下了一半,她們馬上就覺得不對了,如果沒有人保護,外麵的人衝進來怎麽辦?


    她們很快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小丫頭也分為兩種,其中一種長得五大三粗的,明顯練過功夫,一個可以打尋常男子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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