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相當無語,這是什麽狗屁感悟啊,這是她昨天明確說過的話啊,把她的話當作感悟來糊弄她?


    當她傻嗎?


    她說:“行了,趙夫人,您去看趙小姐吧,如果趙先生當真意識到了他錯在哪裏,又不好意思過來跟我一個小姑娘道歉,沒關係啊,你請他把他認識到的東西寫下來,我會抽時間看的。”


    趙夫人幾次張嘴想叫住陳春燕,但又不知道叫住人之後,她該說什麽。


    趙先生一晚上沒睡是真的,但沒睡是不是在反思,趙夫人也不知道,剛才那些服軟的話,是她編造的。


    她被送到了邊軍,見到的醜惡東西比趙先生還多,趙先生受的最多的還是身體上的折磨,而趙夫人受的卻是精神上的折磨,她真的不願意再迴到那種地方去了。


    在邊軍,像她一樣的犯婦白天負責給兵士洗衣服做飯,晚上就負責暖床。


    暖床還算是好聽的,說得再難聽些,她們其實比青樓的姐兒還不如,非戰時,隻要兵士有需要就可以輪流發泄,她們還拒絕不了。


    這是她到了地方後,管事的人首先給她說的事情。


    她當時怕得要死,整個人都絕望了,可她又不敢死,她不是貪生怕死啊,她是還不知道丈夫和孩子們的情況,她死都死不瞑目。


    可當她感覺自己在往絕望的深淵中沉淪時,衛所的人卻忽然帶她去見了一個千戶,千戶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大致意思是她運氣好,有一個能量很大的人要保她,她很快就可以走了。


    她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她都不敢想,如果陳春燕不保他們一家人了,他們再迴到原來的位置上,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她其實多慮了,陳春燕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即便別人對她無用了,她也不至於把人往火坑裏麵推。


    就如她所說,她隻是會把人交給趙先生的同年楊文康楊大人,人本來也就是楊文康托楊彬想辦法救的。


    至於到了楊文康那裏,楊文康願不願意收留幫助,就不是陳春燕管得了的了。


    院子重新安靜了下來,陳春燕迴到書房裏,繼續寫習題。


    寫了一會兒,她覺得累,便開始排課程表。


    她還記得她讀書那會兒被課程表支配的恐懼,課程表那可是記憶猶新啊。


    第一天上午,兩節國文課,一節數學課,一節書法課。


    第一天下午,一節音樂課,一節美術課,一節勞動課。


    勞動課就是種地、打豬草等等實際勞動。


    第二天上午,前兩節變成了數學課,第三節變成了國文課,書法課不變。


    下午變成了自然課、思想品德課和勞動課。


    沒錯,勞動課是永遠的主題。


    她就這麽把六天的課表排完了,第七天寫的是休息,之後課表循環就行。


    她唿唿吹幹了墨跡,拿著課表出了門。


    剛走下緩坡,就看到裏正正往這邊來。


    裏正遠遠地叫陳春燕,“燕兒,等等,我剛剛碰到趙夫人,她說學堂基本籌備完畢了是不是?村裏的娃可不可以去上課啊?”


    其實大家對上學並不多熱情,隻是陳春燕說了,凡是要到她手裏下幹活的人,將來都讀書識字兒。


    村民們都看到了陳春燕家買來的小丫頭日子過得多好了,自然打主意想讓孩子入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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