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嬸聽說女人進了牢房少不得要受羞辱,如果是那樣,真就活不成了。


    這個年月女犯的數量並不多,特別是鄉下小地方,更是如此。


    若是在京城,還有可能因為做官的家人而獲罪,但在這裏,女牢一直是空著的。


    縣衙的收入也有限,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關人的牢房專門請一批女牢頭,是以如果有女犯都是臨時從男牢房那邊調人。


    牢頭嘛,素質參差不齊的,難免有那些口花花、愛占便宜的人存在。


    曾經就有個女人告秀才侵占她家良田,被暫時羈押了進去,被牢頭摸了一把,就尋了短見,那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麽不公平。


    秀才算是在當官路上邁出了第一步,算是有功名的人,普通人告秀才,得先挨一頓打,然後收監,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都不會被放出來。


    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太多,隻兩三件,便能讓所有女人對牢房避如蛇蠍。


    陳二嬸害怕極了,“我不去坐牢,我不去!我好歹也是陳春燕的二嬸,你們這樣對我,她臉上也不好看。對,我坐了牢,她也沒麵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捕頭帶了幾分嘲笑地說:“以燕老板的本事,過不了幾年就能離開這裏,到時候誰知道她有一門糟心的親戚呢!她家的族譜上可沒有你。”


    陳二嬸的腦子像是挨了一記重錘,她終於意識到讓大房完完全全摘出去是一件多麽錯誤的事情了,她現在想攀扯大房都攀扯不上。


    人家現在有錢了啊,在這裏住得不舒服了,搬家就好了啊,但他們家不一樣,他們家得在這裏生活,走不了的,隻能受人指指點點。


    有了這樣的認識,她的氣焰一下子就下去了。


    陳春燕跟縣太爺有交情,不是陳家二房跟縣太爺有交情,她陳二嬸沒有驕傲的資本。


    她開始努力迴想陳冬梅可能去的地方,卻發現她並不了解陳冬梅,甚至不知道陳冬梅平時會去哪裏玩兒。


    她有些慌,開始無意識搓手。


    陳二叔姍姍來遲地從屋裏出來,一出來就看到婆娘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趕忙叫幾個小的,“趕緊去你姐姐可能去的地方找找!”


    二房三個小兒子連成一串地跑了出來。


    這三個小子蔫兒蔫兒的,知道家裏是非多,平時在家裏時,都盡量放低存在感,而且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在外麵玩,跟家裏的人接觸得不多,自然跟誰都不大有惡感。


    他們聽到老爹叫就跑了出來。


    陳小三:“姐平時也不跟我們玩,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隻能去山上容易藏人的地方找找。”


    上山也隻會在附近,不會進深山。


    出生在這裏的小孩子,哪怕隻有三歲,也知道深山裏有吊睛白額虎。


    陳冬梅那麽愛享受,肯定不會給自己找一種被老虎吃掉的痛苦死法。


    陳二叔抬腳踹向陳小三的屁股,“還不快去。”


    陳小三趕緊捂著屁股跑了。


    陳二叔迴過頭來,朝著捕頭賠笑,“差爺,家裏就這條件,沒啥好茶招待,白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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