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超級想歎氣。


    放在以前,天賦極高的長子必然被父母傾注更多的關注,那是家裏頂門立戶的希望。


    但現在科考之路斷絕了,這個長子……如果站不起來,可就廢了。


    倒是次子,書畫天賦高啊,嘿嘿,可以弄幾幅意境好些的畫,讓廖敏柔代賣到別國去,反正那些人也不在乎是不是古董字畫。


    而且瓷器上也是要作畫的,完全可以讓他畫嘛,這不就有了謀生的手段了。


    這個年代的瓷器是怎麽烤的,陳春燕不清楚,但她體驗過的做瓷器是先塑胚,然後拿筆在定型的胚上作畫,最後再燒製。


    她拿到成品時,畫了畫的地方變成青色,而沒作畫的地方變成了瑩白色,十分神奇。


    不過她畫的東西跟現在的審美可能有些不符,而且顯得有些粗糙,她第一次弄瓷器,不知道弄怎麽好,就非常保守的在瓷器上畫寬寬窄窄的條,她個人覺得還行,不過放在這個年月,恐怕一個學徒都會覺得醜陋吧。


    她在宅子的庫房裏,隨便拿出一個瓷瓶,上麵的畫都精致無比,有一對花開富貴的敞口瓶,特別適合過年的時候擺,她已經拎出來放到一邊了,那對瓶子,她準備帶迴新宅的。


    她想了很多,但花時間卻很短。


    她迴過神來,立刻意識到楊彬的用意了。


    楊彬是希望她因材用人,而不是把那家人當成普通的奴仆來用。


    她瘋了嗎?把那樣的人當普通奴仆,那豈不是等於用大炮打蚊子,還不夠浪費的。


    她說:“嗯,我知道了,你隻管把人領來,我隻有安排。”


    她說完便拿開資料,在那張夾在中間的條子上蓋了公章。


    楊彬拿了東西就走了,他得趕緊去牙行,不能讓別人將那一家人買走。


    這種罪奴,別人就算是打死了,也不犯法的。


    陳春燕交代完事情,就撂開手不管了,她鑽到被窩裏美美午睡去了。


    睡得有些沉,她是被陳穀秋推醒的。


    陳穀秋貼在她耳朵邊,說:“小許大夫來了。”


    陳春燕瞬間睜開了眼睛,“我怎麽感覺沒睡多會兒,怎麽人就來了?”


    她本來也沒睡多久,楊彬耽誤了她起碼半個小時,她剛睡著就被叫了起來不是錯覺,她前後統共也隻睡了十來分鍾而已。


    她稍稍迴神就坐了起來,洗了把臉,手裏忽然被塞進了一個小瓷盒子。


    嗯?


    她垂眸看手裏的白瓷盒子,滿頭問號,“你哪兒弄的這玩意兒?”


    陳穀秋連連搖頭,“不是我,是小許大夫拿來的,他看到別的姑娘都用,想著你也要用,就送了一個過來。”


    胭脂?!


    陳春燕滿頭黑線,她是不可能用胭脂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她曾經用過一次胭脂,那還是她上小學的時候,那真是一場災難,胭脂可紅可紅了,塗在臉上,就跟猴子屁股似的,完全不符合她的審美。


    她心裏吐槽著,手卻不慢,打開了蓋子。


    裏麵裝的卻不是胭脂。


    瓷盒裏裝的也是膏體,不過是白色的,聞起來還帶點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摳了一點抹在手上,很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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