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有走出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張氏指著陳竹心,“我好吃好喝的待你,連舍不得給兒子吃的東西,都給你吃,你倒好,你這個喪了良心的,看到你娘被人欺負,你也不曉得吱一聲,怎麽,現在覺得你娘給你丟臉了,你早幹嘛去了,你早咋不投到你爹那死鬼老婆的肚子裏呢?”


    陳竹心被打得一懵,她從小到大哪裏遭過這樣的罪啊,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不過她隻是個窩裏橫的,張氏罵燕兒娘時,她在旁邊一個勁兒下蛆,叫燕兒娘多挨幾句罵,張氏打陳穀秋時,她上指頭戳幾下陳穀秋的腦袋,可真當她處在了張氏的對立麵,她可真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她窩裏橫的底氣都來自於張氏,她現在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


    張氏還不解氣,“哭,你就知道哭,我就是這麽教你的?你這個樣子,出去一準兒叫人欺負。”竟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裏正聽得直搖頭,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將自家女兒一個勁兒往潑婦教的娘是怎樣的心態。


    哎,這個宗啊,還是早分了的好,不然誰擱裏麵拖累誰。


    等人散了,陳春燕鎖了前後門,也不說住到茅屋去了,拉著陳穀秋,去了爹娘的屋裏。


    陳春燕沒有潔癖,但也實在看不慣邋遢,家裏的東西讓她實實在在收拾了幾遍,還讓燕兒娘幾個嚴格按照她的清潔標準執行,家裏的鋪蓋被褥都幹淨得很,沒有虱子存在。


    兩姐妹鋪了床,鎖了門,倒頭就睡著了。


    半夜,陳三叔鬼鬼祟祟地迴來了,推了一下門,門沒開,又推了一下門,門還是沒開。


    他貼著門縫,用氣聲叫:“梅兒,開開門。”


    村裏的人離開後,陳冬梅就一直坐在亂糟糟的屋子裏,不問爹娘去哪兒了,弟弟們餓得嗷嗷叫,她也隻當聽不見,最後弟弟們餓得受不了,跑去找了陳穀秋,陳穀秋偷偷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窩頭,才算把晚飯對付過去了。


    聽到聲音,陳冬梅也沒準備動,愛死死去,她才懶得理會呢!


    陳三叔沒等到陳冬梅答應他,他著急地看看四周,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讓人知道,沒辦法了,隻好搬來幾塊石頭墊在腳下,從牆頭翻了過去。


    莊戶人家的牆都是矮牆,祁軒騎在馬上,可以將院裏的情形一覽無遺,可見有多矮了,也就是陳三叔太慫,換成了陳春燕,後退幾步助跑,也能攀上牆頭。


    就這樣,陳三叔上了牆頭還跟個二傻子似的從上麵滾了下來。


    怎麽迴事呢?


    他不是不下地幹活麽,運動細胞就不怎麽發達,自個兒踩了自個兒的袍角,可不就一頭栽倒下去了嗎?


    “誰?!”


    張氏冷聲問道,她心裏也懸著,進賊到不至於,誰會來偷他們家啊,但想到裏正說的陳冬梅翻了陳春燕東西的話,她就怕陳冬梅也來翻她的東西,她現在是管不了陳冬梅了。


    陳三叔暗唿倒黴,這不被人發現,迴了房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可被發現了,他要是不出聲,被他老娘嚷嚷出來,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娘,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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