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搶了一號的先,後麵的人迅速迴過神來,並一擁而上快速搶號。


    陳春燕卻收迴了手,“請保持秩序,請注意安全,要再這麽爭搶,我就不放號了!”


    她人小,聲音也不大,說第一遍的時候,根本沒人理會她,直到二狗子見情況不對,怕到馬車上,幫著她吼了兩遍,混亂的人群才漸漸平靜下來。


    陳春燕問:“留在這裏的,是都要號的嗎?”


    人群裏稀稀拉拉響起應是的聲音。


    陳春燕估摸著有一些人看病的願望恐怕本來沒這麽強烈,但在“來都來了”之類的心理驅使下,才跟風應是的,但她也實在分辨不出來這些人,隻能伸出手一劃拉。


    “離我最近的九個人拿號,其餘的鄉親可以散了。”


    雖然還有人心不甘情不願,但最前麵那九個人是憑本事拿的號,他們絲毫辦法都沒有,隻能悻悻然走了。


    放完了號,陳春燕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拿進馬車裏。


    她這時才對許京墨說:“阿墨哥,心地善良是好的,但在某些情況下,退讓隻會讓人覺得你軟弱好欺負。他們這一次鬧一鬧,你就延長診斷時間,下一次鬧一鬧,你是不是就不收診金了?再下一次鬧一鬧,你是不是還要管吃管喝了?”


    許京墨若有所思。


    陳春燕不想把話說得太重,她點到即止,“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我們不去害人,但要學會保護自己。”


    許京墨歎了口氣,承認道:“你說得對。”


    他揉了揉臉說,“其實這裏原本不止我阿爹一個大夫,還有另外一個老大夫,醫術好、人也好,但有一次一個孕婦胎相不穩,請那個老大夫出診,老大夫去瞧了,開了安胎藥。


    “結果沒過幾天,那個孕婦死了,還落下一個男胎,那個男人就誣賴老大夫開錯了藥,誤把安胎藥開成了墮.胎藥,老大夫要求查藥渣,藥渣卻被那家人給倒了。


    “老大夫沒有證據證明自己,隻能賠錢,而那家人還是不滿足,三天兩頭去老大夫的醫館鬧事,在推搡中,老大夫忽然中風,沒多久就去了,那家人煩透了這裏的人,最終選擇搬離。


    “事情過去了好一段時間,那家人才說漏了嘴,說是孕婦和丈夫拌嘴,丈夫習慣於對妻子拳打腳踢,誰知那一次孕婦躲了一下,卻恰好叫丈夫踢中了肚子,這才一屍兩命,而那之前孕婦胎相不穩也是因為丈夫的打罵。”


    陳春燕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她一直都很奇怪,這麽大一片地方,這麽多人口,竟然隻有一個大夫,一個醫館,簡直太不合理了。


    人吃五穀,生百病,一個大夫就算累死累活,也救不了這麽多人啊!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傳開之後,啥子才願意過來受罪。


    大夫在這個時代也還是稀缺資源,稀缺資源在哪裏都受歡迎,何必跑到這裏來呢!


    陳春燕點頭,“所以啊,我們得把自己的事兒做到無懈可擊,讓別人沒空子可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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