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軒摸了摸鼻子,有些沒趣地靠在了椅子上。


    還真是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他以為給自己上一層紈絝世家子的保護色,再打聽起事情來會比較容易,畢竟就算防備,也不至於防備個沒文化又沒修養的紈絝,誰知道人家一句話就戳穿了他的意圖。


    而且之前許京墨說的那些道理他又何嚐不明白,他隻是看不起小地方的這些人,才不在意地隨口胡謅,沒成想還反過來被人教訓了,哎!


    他又恢複成之前疏離冷淡的模樣。


    陳春燕腳下不停碾藥,卻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東西,外麵卻沒有人再說話。


    祁軒的傷還沒好,坐了這麽久已經是極限,他捂著肚子站了起來,緩慢地朝屋子走去。


    許京墨抬眼看了祁軒一眼,突然開口提醒,“習武當循序漸進,逞強為之,落下了病根,老了之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祁軒腳步微頓。


    通過幾天的接觸,他也知道許京墨是一位很有天賦的大夫,也僅此而已。


    大夫,在世家子弟眼中也隻是不入流的雜學,上不得台麵,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三百六十行,隻要做到了極致,都會受到尊敬,而眼前這位小大夫已經顯露出了能成為神醫的端倪。


    他身體有恙,他是清楚的,但最開始的時候,他一用勁力就胸痛,卻不明原因,他利用家裏的關係,請過好幾位太醫來瞧,都沒瞧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請到了院判才得出了結論。


    沒想到許京墨竟然能看出來,真是出乎人所料。


    這人才多大啊。


    祁軒忍著疲憊又坐迴椅子上,“我可是有什麽不妥,我怎麽自己不知道?”


    許京墨再次放下筆,把先前正在寫的脈案遞給祁軒。


    祁軒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許京墨剛才一直在整理的是他的脈案,他接過來認認真真讀了一遍。


    “哦,看不懂。”


    “……”許京墨,“我這幾天給你把脈發現你體內有一處氣血凝滯,如果放任,長年累月下來,恐危及性命。”


    許京墨到底是個厚道人,沒有拆穿祁軒。


    他感覺祁軒是懂一點醫術的,要不然為什麽每次他開完藥方,祁軒都要看一眼呢?如果說這是因為好奇,那麽偷偷摸摸檢查藥渣,就絕對不是好奇了,不懂的人,就算把藥渣攤開放到其麵前,也還是不懂。


    祁軒笑著摸了摸鼻子,“有沒有這麽嚴重啊,我怎麽感覺我生龍活虎的。”


    許京墨伸出一指,點在祁軒胸口處,正是肺所處的位置,“平常這裏會不會痛?”


    祁軒汗毛倒豎,不為別的,隻因為許京墨這看似隨意的一指正好點對了,他那個部位,或者說那裏兩枚銅錢大小的地方會痛。


    他咽了口唾沫,老實說:“會。”


    許京墨點頭,“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辦法幫你化瘀,但我並沒有把握,那後麵是我想出來的治療方案,你看過之後在決定要不要治,如果需要,我會盡力救治,你可以放心。”


    祁軒微微收緊握著脈案的手,點頭道:“我會盡快看完,小許大夫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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