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都不用她催促,許連翹已經迫不及待往下說了。


    許連翹磨著牙說:“我跟你講,剛來那天,他不是還傷得不能動麽,我哥怕他受不了路上的顛簸發燒,讓我白天的時候守著他,誰知道他完全不像一個病人,看到我就問,是不是想要餓死他?


    “我當時就驚呆了,你不去給他送飯了,不是還有阿成哥去送飯麽,何至於餓死他。我就說,你一個吃白食喝白藥的,怎麽還那麽多話?他嘲諷地讓我過去親耳聽聽,他的肚子是不是被餓得咕咕叫。”


    陳春燕:“你去聽了?”


    許連翹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相當一言難盡,“啊,我去聽了。他說我還小,還不到講究男女大防的時候,可以聽。他指指肚子,我就把耳朵湊到了那個位置,然後就聽到……咕咕咕的聲音。”


    餓得肚子一直叫,應該真是被餓得狠了,其實換成陳春燕,也受不了饑餓療法,她生病可是從來不忌口的,當然了闌尾炎那次除外。


    她還沒有感慨完,許連翹又卻說出了讓她大跌眼鏡的話,“你是不是也以為是他肚子在叫?我跟你說,不是的!是他嘴巴發出咕咕咕的聲音,我貼在他肚子上聽,還覺得悶悶的,本來就有點懷疑,再看到他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拿我開涮呢!”


    這個人真的是……餓死都活該啊。


    陳春燕:“你就這麽忍了嗎?”


    許連翹:“怎麽可能,我是那種忍得了的人嗎?我當時就打了他一巴掌,他卻哎喲哎喲痛唿起來,而且捂的位置也不對,我明明打的胳膊啊,他卻捂的肚子,我還不知道他怎麽了呢,就聽到我哥在我背後相當嚴厲地訓斥我。


    “你也曉得的,我哥脾氣是好,但那是平時,一旦涉及到醫術,涉及到病人,他比誰都嚴肅,看到這一幕,他先去給祁軒檢查傷口,見傷口真的有點滲血,重新上藥包紮之後,我哥足足罵了我一個時辰,你能想象一個我哥罵人的樣子嗎,還罵一個時辰?”


    陳春燕遲疑著搖頭,她搖頭時還在腦補許京墨罵人的模樣,但真的腦補不出來。


    許連翹挪動了一下位置,拍了拍炕櫃,“我來跟你學一下。”她捂著肚子,坐正了些,“連兒,你知不知道傷口反複撕裂,對一個病人的元氣損傷有多大,你簡直是胡來,怎麽能夠對病人動手呢?就算病人做得不對,你也可以跟他講道理的,你怎麽能打他,他萬一就發熱了,該怎麽辦?”


    她舉起一隻手,轉了轉,“一個時辰,就這幾句話來迴念叨,我當時就說,哥你要不相信我,覺得這事兒是我做的,你就打我一頓好了,我不想聽了。”


    陳春燕:“你這麽說,你哥不更得念叨你麽!”


    許連翹一巴掌拍在炕櫃上,指著陳春燕,“你說得對,他說,我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還說不想聽,你要不是我妹妹,我還不會教你呢,你記住沒有,受了外傷的病人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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