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轉頭看著燕兒娘,“小六埋汰我那些話,我聽著是不大中聽,可有些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現在吃的、用的,都是燕兒掙來的,得念好,你咋能犯糊塗呢?!”


    陳春燕擺擺手,“阿爹,親兄弟明算賬,我要什麽都捏在手裏,短時間大家不說什麽,時間長了,心裏也得生疙瘩不是。更何況,大哥都在說親事了,有的事情該分清楚就分清楚,以免將來扯皮。”


    燕兒爹拍拍膝蓋,“那……燕兒你說吧。”


    陳春燕道:“先說大頭吧,兩個大頭,一個是房子,一個是地,現在正在整修的房子我肯定不要,如果以後我有能力了,自己出錢蓋的房子,那得是我的。


    “再來說地,現在咱家沒地,將來用糧食換了錢,買了地了,我出嫁,按規矩,該陪送陪送,多的我不奢望,如果是我賺的錢買的地,那地也得是我的,但阿爹、哥哥幫我耕作,我會按市價付銀子。


    “這兩個大頭的東西,都得給我上嫁妝單子。再說零零碎碎的東西,我剛才建議阿娘去趕集買點雞鴨鵝啥的迴來,買這些的錢,我出了,下的蛋除開我們自己吃的,賣了錢,我和家裏對半分,阿爹阿娘有沒有意見,秋兒和小六有意見嗎?”


    之所以是說必須上嫁妝單子,那是因為這個時代,在家的女子是沒有私產的,唯有嫁妝才是獨屬於女子的財物。


    陳春燕老早就聽到窗外窸窸窣窣的,這個時間點,正屋肯定在吃飯,不可能是陳冬梅,那便隻可能是聽牆角專業戶——陳修言小朋友了。


    陳修言拉著陳穀秋走了進來,“姐,你這就小看我了,我能貪你的錢嗎,我就幫你養雞養鴨,等我長大了,你分我一畝地,我自己也能把家扛起來。”


    陳修言的意思,陳春燕懂了,但事兒不能這樣幹,要真這樣幹了,她就有聽不完的閑話了,別的不說,一句讓自己家裏人給她抗長活就跑不了。


    陳春燕擺手,“阿姐是那樣的人嗎?我也希望大家都能過得好!今天說這話,不是要拆夥,而是讓大家知道奔頭在哪裏,過起日子來才能更有幹勁,是不是?”


    燕兒娘笑了起來,“正是這個理。”


    陳春燕看了燕兒娘一眼沒有說話,她伸手偷偷捏了捏陳穀秋的手,陳穀秋也迴握住她的手。


    其實重男輕女是這個時代的通病,對外時,燕兒娘會主動護住兩個女兒,對內時,她就明顯偏向三個兒子了。


    剛才陳春燕交代清楚東西的分法,明顯保證了三個兒子的利益,燕兒娘就將陳穀秋完全拋到了腦後,連提都沒有提一句。


    陳穀秋不笨,知道陳春燕捏她手的意思,她心裏也是感激的,也相信姐姐不會虧待她。


    談好了正事,一家人便圍在炕邊吃飯。


    他們沒那麽大的規矩,吃飯時,也還是在說話。


    陳修言問:“姐,過兩天就是趕集日了,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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