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梅就有些得意,“哎呀,有的人就是沒福氣,一輩子受窮的命,自然見不著這麽粗的銀鐲子啦。”


    她在東屋探頭探腦一晚上,好像就是為了說這句話似的,說完了,腦袋一扭就要走。


    陳春燕卻叫住陳冬梅,“哎,等等,我勸你,看任何事情都別看表麵,嫁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得想想,為什麽那麽多人家,周家不去結親,偏偏選中了我們家。被三番四次改婚期,又悔婚,又換人的,還跟中邪了似的,就認定了,不改了,還加了聘禮,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陳冬梅隻當陳春燕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當下就涼涼一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嗬嗬,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陳春燕微微一笑,“你昨晚睡得好嗎?”


    陳冬梅當下就瑟縮了一下,一轉念便恨不得立刻嫁到周家去,那樣就能立刻離開這個她怎麽看都看不慣的破家了。


    她不願意在陳春燕麵前露怯,硬撐著道:“當然好!”


    嘖,死要麵子活受罪。


    陳春燕也懶得跟掐尖兒要強一心想靠嫁人做人上人的陳冬梅說話了,她走進西屋裏,一屁股坐在炕上。


    說老實話,她今天是真累了,沒睡醒人本來就特別容易疲憊,更別說她先前以為有人跟蹤,還跑了一路。


    她稍稍弓背,把鴨蛋拿了出來。


    燕兒娘端著個碗進來,看到蛋,便問:“哪來的鴨蛋呀?”


    陳春燕打了個嗬欠,“大花姐給的。”


    燕兒娘看陳春燕疲憊的樣子,就問:“阿娘還沒問你呐,今兒早上怎麽出門的那麽早,出啥事了?”


    陳春燕擺手,“沒啥事,就是得了吩咐,要進一趟大城,就早起了一些。”


    燕兒娘便不再問了,轉而道:“這兩個鴨蛋你是今天吃,還是明天吃?”


    陳春燕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煎了吧,大家都打個牙祭。”


    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留著幹嘛。


    燕兒娘拿著蛋,似自言自語,又似問陳春燕意見,“是炒韭菜還是淨吃?”


    陳春燕一琢磨,兩個鴨蛋還挺大的,都能當三個雞蛋了,便道:“炒韭菜吧。”她說完就往炕上一躺。


    她閉上眼睛,躺了沒一會兒,便模模糊糊的快睡著了,感覺到有人在搖她的手,勉強睜開眼睛,卻見是陳修言。


    她撐著身體坐起,又摸出塊飴糖塞進陳修言嘴裏。


    陳修言眼睛一亮,他長這麽大一共也沒吃過幾次糖。


    以前有個老貨郎,人特別好,挑著貨郎擔從村裏過時,陳修言幾個小孩子追在他後麵跑,跑得遠了,老貨郎偶爾會心善地送他們一塊糖吃,隻是後來老貨郎不知因為什麽原因沒來了,換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貨郎來,陳修言就再也沒有吃過糖。


    陳春燕這時才問:“啥事?”


    陳修言這才一拍腦袋,真是的,吃塊糖,竟然把正事給吃忘記了。


    他嘿嘿笑了兩聲才道:“今天媒人上門,我躲在後窗都聽清楚了,阿姐想知道嗎,我講給你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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