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材和李辛慧都是心疼孩子,愛孩子的人,聽見這件事情當然氣憤。


    梁建材講這些事的時候,把自己的臉都給氣得通紅。


    “你說這也配為人父母?前兩年那對夫妻突然長心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能好好對陳彌了,結果呢?”


    梁建材惡狠狠地捶了一下沙發,“結果他們又要了一個孩子,把愛和早年對陳彌的愧疚,全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梁建材從迴憶中抽出來,才發現兒子臉色也不好看,似乎也生氣了。


    他連忙說道:“不過這事也不確定是真的假的,畢竟他們家在上層圈子裏挺出名的,不少人都盯著,以訛傳訛的事不在少數,信一半就行了。”


    秦肆酒剛準備點頭,門口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是真的呢,叔叔。”


    陳彌的皮膚本來就因為常年不出門有些蒼白,此時的他身上穿了一套純黑衛衣,顯得氣色更不好了。


    他見二人朝自己看過來,嘴角勾起絲絲淺笑,再次重複道:“都是真的,叔叔。”


    梁建材眨了眨眼,這些事情從前自己都是聽聽就過去了,頂多會在心裏心疼陳彌,打打抱不平,但是從沒跟別人講過。


    今天頭一次跟兒子提起這個事,結果被故事的主人公給抓包了?


    梁建材四十來歲將近五十的人了,被陳彌這麽一盯,心裏油然升起一股尷尬的情緒。


    他幹巴巴地咳嗽一聲,對著秦肆酒說道:“兒子,你跟小彌說說話,爸去給你們切水果。”


    說完,梁建材頭也不迴地鑽進了廚房。


    廚房的門是透明的,秦肆酒眼見著梁建材把李辛慧嚇了一跳,挨了一腳。


    梁建材也是商人,準確來說也是位成功的商人。


    所以他剛剛有一句話說錯了。


    不是商人唯利是圖,是陳貴橋。


    秦肆酒收迴視線時,陳彌還在看著那邊。


    他的眼中毫無波瀾,可是遲遲沒將目光收迴。


    秦肆酒的心髒再次湧起酸澀之感,十分心疼。


    陳彌收迴視線的時候,恰好看見秦肆酒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身子微微傾斜倚在牆邊,兩手放在口袋裏,看著有幾分懶散。


    “看我看得這麽入迷?”


    陳彌走到秦肆酒的身邊,嘴唇快要貼在他的耳朵上,“是不是在想今天我們沒做完的事情?”


    他嘴角噙著痞氣又不懷好意的笑,“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玩。”


    秦肆酒:“......”


    不心疼了。


    秦肆酒側頭時,嘴唇擦過陳彌的嘴唇。


    陳彌眼神稍暗,看著那張柔軟的唇,喉結輕微滾動。


    他想吻上去,想侵占,想將他染上自己的氣味。


    可惜地點不對。


    秦肆酒當然是故意的,此時看著陳彌現在這副表情,心情大好。


    “著急的應該是你吧?”


    他忍著笑意說道:“要是我沒想錯的話,今天在你家的時候,你跑出來是為了挽留我?”


    陳彌想到了什麽,臉色黑了黑。


    秦肆酒偏要說,按照迴憶緩慢地重複道:“被我盯上,真不知道該同情你還是祝賀你?”


    剛剛那種尷尬的情緒再次蔓延在陳彌的心頭。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沒做過這麽蠢的事情。


    “你...”


    “我什麽?”秦肆酒沒忍住笑出了聲,繼續重複道:“我還沒吃上飯後甜點?”


    這話陳彌聽著可太耳熟了,這也是自己那時候說過的話。


    “......”


    他不知道秦肆酒的口中還能說出什麽,索性準備將助聽器摘下來。


    秦肆酒古怪地看著他的動作,按住他的手皺了皺眉,“你是鴕鳥嗎?”


    鴕鳥遇到危險自我保護的時候會把頭埋進沙子裏,陳彌聽見自己不想聽的話會摘掉助聽器。


    異曲同工。


    陳彌感受著源源不斷的溫暖傳到自己的手上,頓了一下,又神色自若地鬆開了手,沒再有摘掉的舉動。


    “習慣了。”


    小的時候聽見難聽的話會摘掉助聽器,長大了會上去撕爛他們的嘴。


    隻不過今天...


    他當然不能傷害自己的小鄰居,竟然忽然重新拾起了小時候的習慣。


    秦肆酒似乎也明白了什麽,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有些不幸或許隻是一場猝不及防的雨,但卻是陳彌一生的潮濕。


    秦肆酒抿抿唇,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麽進來的?”


    他話題轉的有點生硬,陳彌聽出來了。


    陳彌多看了他一眼,心裏突然軟下去一塊。


    他順著秦肆酒的話題往下接,指了指門口,“門沒關,不是你特意給我留的?”


    秦肆酒:“......”


    是,但是他忘了。


    陳彌低低笑了一聲,輕聲道:“轉移話題也要找點合適的話題啊,比如...帶我去你房間轉轉?”


    當他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梁建材剛好被李辛慧從廚房趕出來。


    他還尷尬著,聞言連忙說道:“對對,兒子,你帶小彌在咱家轉轉走走。”


    秦肆酒下意識看了梁建材一眼。


    梁建材摸摸鼻子,擠眉弄眼地說道:“趕緊的,好好照顧客人!”


    還沒等秦肆酒點頭答應,陳彌直接站起身,一副客氣禮貌的模樣。


    “麻煩你了。”


    秦肆酒也不知道他從誰那裏學來的一副綠茶模樣。


    他當然知道走進臥室,隻有二人的空間之內,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麽。


    此時的客廳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秦肆酒沉默地點點頭,“走吧。”


    陳彌跟在秦肆酒的身後往臥室走。


    剛一進去關上門,秦肆酒連燈都沒打開,就被人按在了牆上。


    陳彌兩手下意識護住了秦肆酒的後腦勺和後背,但還是發出了‘咚’地一聲以及手骨節磕在牆上清脆的聲音。


    聽著都疼,但是陳彌仿佛沒察覺。


    他像是一隻耐心蟄伏的獵人,眼下終於能好好的品嚐獵物。


    門外傳來梁建材關心的聲音,“怎麽了?你倆誰摔倒了?這麽大動靜。”


    陳彌稍稍離開秦肆酒的唇,迴道:“沒事叔叔,是我不小心。”


    說完,再次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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