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地獄,更是罪惡者的天堂。


    血霧彌漫的惶惶黑夜,他們歡唿著,大笑著。


    冰冷的雨滴撲滅地獄之門的烈火,卻滋養著他們心中的複仇之花。


    他們要將那些道貌岸然,自詡純潔的人拉入和他們一樣的境地。


    當天堂不再純潔,那麽罪惡又是用何種方式定義?


    秦肆酒和特裏修並肩站在眾人身後,他們微笑著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特裏修輕聲說道:“從今往後,善惡的界限由我掌控。”


    1001的目光環繞在二人的周身。


    異世界的空氣向來溫暖舒適,可是此刻的它卻惡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它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徹底脫離了係統的掌控。


    可是它心中升起的不止是恐懼,甚至還有點詭異的蠢蠢欲動的...興奮。


    1001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之後,被自己震驚住了。


    果然是和宿主大大待久了,自己的性子也有點不對勁。


    等眾人離去後,這場冰冷的雨才停止,地獄之門的烈火重新燃燒。


    特裏修收迴視線,將目光落在秦肆酒的臉上,卻恰好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特裏修曾接受過不少人的注視,尊重的,敬仰的,恐懼的,可都不是這個模樣。


    他下意識移開目光,將手搭在秦肆酒的後腰處,帶著人緩步往前。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特裏修古怪地問道:“是希望我放過你的族人?”


    秦肆酒挑挑眉,“不。”


    族人?


    曾經特裏修在位時,魅魔一族自然和世人一樣追捧。


    可那件事情發生後,沒有一個人站在特裏修這邊,甚至沒有一個人想要徹底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們隻會隨波逐流。


    有一個人說特裏修是想要毀滅世界,導致洪水爆發的罪魁禍首,就會有一群人去說,去傳播。


    悠悠眾口,句句都判處了特裏修的死刑。


    所以放過?


    秦肆酒周身的氣息冷冽,微笑著說道:“一個都不要放過。”


    特裏修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迴答,停了片刻後大笑起來。


    此時的二人像是玩伴,偌大世間則是他們的遊樂場。


    兩個瘋子一拍即合,找到了最有趣的玩具。


    -


    從黑暗領域出來之後,特裏修準備再去一趟神殿。


    傳聞古神阿付奧斯曾在消亡前,在神殿遺留一柄權力之杖。


    阿付奧斯每動用一次權力之杖,世間便會多出一條鮮活的生命。


    據說權力之杖的使用者會付出代價,可究竟是什麽,曆經數萬年也無人知曉。


    阿付奧斯用未知的代價,無私地換取了世間的鮮活,換取了多樣的種族。


    最終他撐不住了,倒在一片空曠地上,化作一座巍峨的山。


    山中有奇景,花開不敗,綠葉不枯。


    於是世間盛傳,神山上有阿付奧斯彌留之際,給予世間的寶物,或許是他生前作為古神的神力。


    這件事情對於所有種族來說,都是一種天大的驚喜。


    他們前赴後繼。


    神山上的花被踩爛至地底再也沒有盛開過,綠葉被采摘又唾棄地扔掉。


    於是終年有奇景的山,再無生機。


    阿付奧斯獻祭一生,給予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生命。


    但是世間卻用貪婪和無知作為迴報。


    特裏修收迴思緒,咧嘴笑了。


    他不會做第二個古神阿付奧斯。


    神殿和他們離開的那日一樣,隻不過鮮血都已經幹涸凝固。


    特裏修帶著秦肆酒迴到了原本屬於他的領域。


    他們往後會一直住在這裏,直到特裏修找到那柄權杖。


    既然要徹底毀了世界,總要玩點大的。


    特裏修可不想被別人將權杖奪去,重新創造出另一個虛偽的世界。


    秦肆酒環視著周圍的場景。


    明明和雷戈那間房大差不差,但是感受起來就是舒服得多,不會有那麽多偽善的假象。


    秦肆酒毫不客氣地趴在床上,問道:“所以你現在有關於權杖的線索嗎?”


    特裏修雙腿交疊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盯著他弧度完美的腰身,半天才迴神。


    “嗯?你說什麽?”


    秦肆酒狐疑地迴過頭,再次重複道:“我問你有沒有關於權杖的線索。”


    在他扭頭的時候,上半身也跟著扭了一點,這曲線更加明顯,也更加的勾人視線。


    更何況...那條帶著桃心的尾巴也總是在特裏修的眼中晃蕩,叫人無法忽視。


    特裏修再次出神。


    半晌後,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他站起身移開視線,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秦肆酒似笑非笑地迴道:“沒什麽,我就是問問你我腰細不細。”


    特裏修下意識地迴答,“細。”


    隨後,他整個人像是被定在原地,接下來的一切話語都被卡在了嗓子裏。


    他走到秦肆酒的跟前,用一隻手摩挲著秦肆酒的後頸。


    他另一隻手似乎想要摸一摸那條尾巴,但最終還是收了迴去。


    “讓我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也是你引誘計劃的一部分嗎?”


    “我又怎麽引誘你了?”


    秦肆酒的確不知道。


    他隻是隨便趴在床上而已。


    特裏修也不客氣地伸手拍了拍他腰部以下的位置,說道:“那為什麽是這個姿勢,又為什麽這樣對著我?”


    他不等秦肆酒迴答,又說:“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會取悅我,我很喜歡。”


    他不知道是要誇一誇魅魔這個種族的天性,還是要誇麵前這人的一舉一動,總是能讓他向來沉寂的心,泛起漣漪。


    秦肆酒:“???”


    還真是不管什麽樣,都得玩一手自我攻略唄?


    秦肆酒側過身子躺著,用手撐著腦袋看向特裏修。


    他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弄,說話間像是虔誠的信徒在做禱告。


    “我尊貴的墮天使大人啊,你真的不懂嗎?”


    “嗯?”特裏修不知道他的話是在意有所指什麽。


    秦肆酒愉悅的笑聲迴蕩在屋中,眼中閃著充滿了愛欲的光。


    他另一隻手一點一點撫向自己心髒處的魅魔紋,緩慢地說道:“你真的不懂我為什麽這個姿勢嗎?”


    特裏修覺得自己的靈魂一瞬間被吸幹,而麵前這人才是能治愈一切的源泉。


    他幹啞著嗓子,眼中是對水源的渴求。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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