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赤裸著胸膛,渾身上下唯一的軟肋此時就在特裏修的手中。


    特裏修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又像是引誘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的那條毒蛇。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隻不過聲音變得有些縹緲空靈,像是直接在對方的心底響起。


    在這一刻,他比魅魔更會引誘。


    “你對我訴說的愛意,是在祈求死亡的降臨嗎?”


    “或者讓我換句話說...”特裏修一隻手抬起秦肆酒的下巴,將臉緩慢貼過去。


    “隻有死亡才能得到我的愛。”


    他低沉的笑聲在秦肆酒的耳邊響起。


    “你要嗎?”


    特裏修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秦肆酒的耳尖。


    仿佛隻要秦肆酒點了頭,他的手會立馬握上那顆心髒。


    特裏修不介意大發慈悲地賜予他想要的愛。


    當然,他更喜歡稱愛為另一個名字。


    --死亡。


    可秦肆酒並沒有給出他心中所預想的答案,無論是點頭或是搖頭,通通沒有。


    特裏修帶著疑惑的目光垂眸看去。


    黑暗不能阻擋他視物。


    恰恰相反,越是濃鬱的黑暗,越能讓他看清一個人,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


    秦肆酒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他的睫毛輕顫著,一言不發,素來充滿戲謔的眼中沉寂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特裏修下意識地覺得...麵前這人的靈魂似乎在某一刻破碎了,而現在的沉默是在重塑。


    特裏修的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欲望,仿佛是靈魂在叫囂著。


    去擁抱他,去愛護他。


    特裏修做事情毫無章法,更不需要邏輯。


    因為想,就要做。


    於是他緩慢地抬起雙臂,將秦肆酒擁入懷中。


    不知道這個擁抱究竟持續了多久,秦肆酒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平靜,眼神卻透露著無邊的瘋狂。


    “如果我說要呢?”


    秦肆酒再次開口,一字一頓地重複著。


    “我要。”


    古堡內外都是同樣的黑暗,所以不需要窗戶。


    可在這一瞬間,特裏修仿佛看見了窗外那條蜿蜒淌過,吞噬萬物的火海。


    特裏修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他清楚地明白,他們兩個是同類。


    他們的骨子裏都藏著毀滅,瘋狂和不甘。


    他覺得懷中這人應該會殺意四起,會帶著自己一起接受地獄烈火的腐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地向自己索要...


    愛?


    秦肆酒從特裏修的懷抱中掙脫,靜靜地凝望著他的眼睛。


    記憶就像是萬千浮塵。


    他最近總是能觸碰到其中一粒微小的塵埃。


    明明是一場極其瘋狂,以性命作為籌碼的對話。


    可秦肆酒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竟然無端有記憶浮現。


    他似乎想到了自己最初為什麽想要死亡了。


    不是所謂的無聊,更不是他最初所設想的殉情。


    記憶中的宮殿還是那般冷清。


    他看見自己正對著窗外月光舉起酒杯,麵前的燭火搖晃,晃得他眼中有閃爍著光。


    他依稀記得杯中的酒冰涼,進入口腔的時候帶著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麽想的?


    哦,對了。


    那時候的他忽然想起,好像曾幾何時,有人在他身旁遞來一杯溫熱的酒。


    隨後這人緩慢地走到他身後,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這人用不著調又輕狂的語氣貼近他的耳側,說出口的話又是那樣的低到塵埃。


    “違背你的天性...一直愛我吧。”


    “秦肆酒。”


    像是一種命令,又像是一種卑微的祈求。


    求求你一直愛我吧。


    秦肆酒看著記憶中的自己斂了斂眸子,紅了眼眶。


    於是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秦肆酒去找了天道。


    他太過強大了,強大到世間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夠殺死他。


    秦肆酒隻能廢了自己半數修為,借助著天罰之力才能勉強死去。


    在死亡的前一秒,他聽見自己口中喃喃著。


    “溫祈,我一直愛你。”


    秦肆酒從記憶中抽離,如同溺水之人終於重新享有了唿吸的權利。


    他大口喘息著,胸腔劇烈的起伏。


    特裏修看著秦肆酒眼神,眸光閃了閃。


    秦肆酒牽起特裏修冰涼的手,緩緩覆蓋在自己的心髒之上。


    他輕笑著說道:“不殺了我嗎?”


    特裏修先是片刻的怔愣,隨後也突兀地笑了起來。


    他的指尖刮過滾燙的魅魔紋,緩慢收緊。


    與此同時,秦肆酒的手也逐漸攀上了特裏修的脖頸。


    如果死亡才是永恆,那他願意與對方帶著不朽的愛意永眠。


    1001急得團團轉。


    宿主大大究竟是怎麽了,邪神大大這個世界也不對勁啊!!!


    它用稚嫩的童音不停地叫喊著,直到嗓子沙啞也沒有任何作用。


    可就在這時,覆在心髒的手忽然抽離。


    特裏修猝不及防地掐住了秦肆酒的下巴,強迫對方不得不直視他。


    特裏修不會親吻,他的吻是一種無聲的發泄,啃咬。


    他將秦肆酒壓在床上,二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六翼將他們徹底籠罩在內。


    特裏修的手一寸一寸撫摸著秦肆酒的手腕,最後強硬地將自己的手指塞在對方的指尖。


    直到這一吻結束後,特裏修忽然說道:“看清了嗎?”


    “嗯?”秦肆酒舌尖刮了刮柔軟的口腔內壁,將殘留的血腥味盡數卷到肚子裏。


    特裏修直勾勾地注視著秦肆酒的眼睛,“是我賜予你歡愉和愛。”


    他點了點秦肆酒的眼睛,嘲弄地笑著,“可是你的內心告訴我...你在想著別人。”


    秦肆酒睫毛顫了顫。


    特裏修撐在秦肆酒的上方,聲音帶著無邊的冷意。


    “所以你把我當成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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