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統說完這話之後,薄度的眼神一暗,低沉的嗓音中蘊含著危險。


    他語氣帶了點諷刺,漫不經心地重複道:“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隨後他身子微微往前傾,緊盯著張統,“那就把剛剛和徐老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張統思索半晌,終於找好了由頭。


    “這不是聽聞前幾天奉通商會的船隻起火,我特意來關心一下。”


    他帶了點試探地問道:“那你來這...?”


    薄度本不想迴答,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掀起眼皮。


    他似笑非笑地跟張統說了同樣的話,“這不是聽聞前幾天奉通商會的船隻起火,我特意來....”


    薄度在三人的注視下緩慢說完後幾個字,“看看嶽父。”


    張統臉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著,眼睛瘋狂轉動,“....???”


    不止是張統,徐喬剛喝進口中的茶全噴出來了。


    他抹了一把嘴,抬頭看秦肆酒。


    秦肆酒聽見這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挺平靜地抿茶。


    徐喬內心百感交集。


    自己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能耐也大。


    張統倒是沒想到這位徐大少爺能將少帥迷得神魂顛倒的。


    看來之前自己派他當臥底,還真是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他心裏頭的那股怒意消散了不少。


    反正整個奉通商會都是他手底下討生活的,即使徐言之現在對自己態度惡劣,到時候不還是得乖乖給自己傳消息?


    除非他徐言之不想好了,想要奉通商會完蛋!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徐言之現在想抱薄度大腿,想反水。


    以薄度的性子,恐怕不會再接受一個一開始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人。


    越這麽想,張統就越覺得自己聰明。


    屋子從薄度說完話之後就陷入了謎一般的安靜。


    這時秦肆酒才終於悠悠抬眸。


    他吹了一口茶杯中的茶葉沫子,接過了剛剛張統的話頭,開口時聲音帶著惋惜,“商船走水可是燒毀了不少好東西呢。”


    張統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麽,但是心中警鈴大作。


    “警署今天又傳來了消息,他們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天,確認是自燃並非人為。”


    秦肆酒緩慢抬頭,對著張統輕笑一聲,重新說了一遍剛剛還沒進門時說的話。


    “所以啊...張長官,那批軍火自燃是你倒黴。”


    軍火二字出現的一瞬間,張統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慌張,徹底亂了陣腳。


    “你胡說些什麽!”


    張統第一時間瞳孔震顫著看向薄度。


    薄度眉眼間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一直落在秦肆酒身上,沒移開一下。


    張統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到了薄度身邊,“少帥,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什麽軍火我根本就不清楚!”


    薄度抬腳踹去,將張統踹出很遠。


    張統踉蹌著勉強穩住身形,捂著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攥拳,說道:“徐言之!你信口開河,到底為什麽要給我亂扣帽子!你難道不知道私自運送軍火是死罪!?”


    秦肆酒捏著茶杯,裏麵的茶水晃動卻沒有濺出來半分。


    他從容地與張統對視,“我說錯了?”


    張統用一種要殺人的眼神看向徐喬。


    徐喬移開視線,不接收他的目光。


    張統重新走到薄度身邊,急促地說道:“少帥,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軍火,北寧軍火庫一直都是您手底下掌管著,我怎麽可能會碰得到!”


    秦肆酒輕笑一聲。


    其實今天說這些一丁點證據都沒有,那批軍火早就被大火蠶食得一幹二淨。


    這個年代也沒有現代高科技的檢驗技術,自然查不出一絲痕跡。


    秦肆酒今天隻是為了讓張統心裏打怵,自亂陣腳罷了。


    秦肆酒繼續拱火道:“軍火庫你碰不到,總能碰到別的...例如自己私藏收繳,再例如與看管軍火庫的人同流合汙。”


    張統終於忍不住了,指著秦肆酒大罵一聲,“你給我閉嘴!”


    剛剛還滿臉風平浪靜的薄度,瞬間飛過去一個眼神刀,張口時帶著些許的寒霜。


    “張統,我的人輪得到你大唿小叫?”


    “我隻是...”張統頓時冷靜下來,平複了好幾輪唿吸,說道:“我隻是聽不得別人沒有緣由的汙蔑。”


    他像是抓到了線頭,理清了思緒,對著秦肆酒說道:“先不說船上到底有沒有軍火,即使是有,那也是你們商會運送的,你跟我同罪。更何況...”


    張統冷笑道:“你剛剛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無憑無據,胡亂揣測。”


    “徐言之啊徐言之,你挑撥我和少帥之間的關係,張口閉口提的運輸軍火,是不是想要對少帥不利,對這北寧城不利!”


    張統不愧是敢和薄度抗爭的人,這一手倒打一耙玩得巧妙。


    可惜秦肆酒就是不接招,冷眼看著張統,戲謔道:“張長官何必反應這麽大,我隨口亂說的而已。”


    張統氣得快要瘋了,臉色通紅通紅的,暗中狠毒地看了秦肆酒一眼,隨後對著薄度說道:“希望少帥能管教身邊的人不要亂說話,我先走了。”


    他現在心裏肯定亂得很,根本分不清這個徐言之究竟站在哪一邊。


    秦肆酒暗中勾勾唇角。


    眼見目的已經達到,他也沒必要繼續逗弄張統。


    他和薄度也站起身,看向徐喬說道:“沒什麽事我們也先走了。”


    在三人對話的時候,徐喬全程屏住唿吸讓自己當透明人。


    聞言,徐喬點點頭,“行,路上慢點。”


    他又看向張統,“張長官,您路上也...”


    張統直接把門摔上了。


    薄度和徐喬點頭示意之後,帶著秦肆酒也離開了房間。


    門口站崗的三人看見他們走出來,全都下意識收起了懶趴趴的模樣,直起腰身。


    “少帥,張長官。”


    張長官停住腳步迴頭看,剛剛臉被氣成了豬肝色,現在被涼風一吹倒是好多了。


    “少帥,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薄度沒點頭,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之前攔車的二人,隨後居高臨下地將目光落在張長官臉上。


    “張統,你的狗該好好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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