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石立馬瞪著眼睛說道:“不是我,難道是你?”


    閆書眼底劃過一抹意外,“你?”


    “怎麽?”李鬆石扯高了嗓門,“那是我妹妹和妹夫,我還不能祭拜了?”


    閆書笑得諷刺,“你還知道那是你妹妹妹夫,我以為你六親不認,隻唯利是圖呢。”


    閆書父母被葬在這裏,總不能刨出來帶走。


    他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良久良久才直起腰身。


    他動了動嘴唇,半晌才叫出那個十幾年沒叫過的稱唿。


    “爸,媽,我走了。”


    李鬆石站得很近,聽見了他這句話,連忙問道:“走?你要上哪?”


    問完他就反應過來了,“你們要一起去北京?”


    “怎麽?”秦肆酒擋在李鬆石和閆書的中間,“是你有意見還是他爸媽托夢給你了,說有意見?”


    李鬆石聽見這話先是後背一涼,緊接著迴過神,笑得諂媚,“不是不是少爺,我哪敢啊?我就是問問...問問。”


    在閆書起身後便扯著秦肆酒的手腕走,一點迴頭的意思都沒有。


    李鬆石氣得在後麵大罵,“你個白眼狼,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到這麽大, 連句話都不會說?”


    閆書停住腳步,眼神冷漠地迴頭看他。


    “你該慶幸小時候你給了我一口吃的。”


    李鬆石似乎是被這話噎住了,再沒開口說過一句。


    閆書帶著秦肆酒也沒迴過一次頭。


    等二人到了家,閆書的臉色才終於好點。


    他在空氣中聞了聞,總覺得從李鬆石家裏帶迴來了臭味。


    “你先迴屋涼快一會,我去給你燒水洗洗澡。”


    秦肆酒正用紙巾擦著汗,聞言挺不可思議地將紙巾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像是投籃。


    “你剛迴來就急不可耐?”


    閆書眉梢一動,“?”


    他反應過味來,對著秦肆酒壞笑一聲,“你怎麽不說自己思想不純潔?”


    秦肆酒斂了斂眸子,“那也是被你帶的。”


    閆書把水燒上,重新走到他麵前,“不過既然你都已經說出口了,我要是什麽都不做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你說的話?”


    秦肆酒用手支在閆書的肩頭,以免他身子往下壓。


    “大可不必。”


    閆書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哼著歌去臥室取幹淨的衣服。


    秦肆酒搞不清楚閆書的腦迴路,並且十分想掀開他的頭蓋骨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麽。


    洗澡的水不用燒開,稍稍加熱一點就可以,所以兩桶燒的很快。


    閆書半推半哄將秦肆酒帶進了洗手間。


    秦肆酒抬腿踢他。


    閆書勾起唇角說道:“乖,你別動,我就是給你衝衝澡。”


    秦肆酒冷著臉看向他手放的位置。


    “請問怎麽衝澡手會放在下麵?”


    閆書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邊做邊衝的時候。”


    事已至此,跑是不可能的,跑也不是秦肆酒的性格。


    他不甘示弱地迴捏著,享受著閆書表情的變化。


    而這麽做的後果就是....


    這次澡洗了四個小時。


    .


    臨近傍晚,二人休息夠了便開始整理行李。


    閆書要帶走的東西不多,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幾件。


    秦肆酒決定讓他把所有東西都放在這邊,迴了那頭全部換新的。


    閆書沉默地點點頭,忽然把那日他新買的床上四件套裝在了背包裏。


    “你要帶走?”秦肆酒指著床單說道:“不覺得麻煩?”


    閆書搖搖頭,“留個紀念。”


    秦肆酒直覺不對勁,“什麽紀念?”


    閆書的視線不往正地方瞄,就在秦肆酒大腿往上那邊盤旋。


    他說的話曖昧,“當然是第一次的紀念。”


    秦肆酒:“......”


    老變態。


    閆書看見他這副模樣,又是一笑,幽幽地說道:“你看,又想多了吧。”


    “我呢...”他認真地將床上四件套疊的整整齊齊,繼續說道:“是覺得我們兩個第一次同床共枕,所以想留在紀念,你別總是想到那方麵。”


    秦肆酒不想跟他爭了,扭頭就走。


    正在這時,外麵的鐵門傳來‘砰’地一聲。


    就好像是有人在外麵拿東西砸了一下。


    平日裏壓根沒人會來找閆書,除了小石頭。


    秦肆酒和閆書下意識抬頭往外看了一眼,隨後一起往外走。


    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隻有昏黃的燈泡能散發一點微弱的光。


    這光照在院門外邊的小路上,足以讓他們看清...


    外麵空無一人。


    閆書上前拉開自己的院門,邁出一步左右看,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忽然,他發現自己的腳下踢到了什麽東西,用紙包著的。


    秦肆酒也走到他旁邊,忽然動了動鼻子。


    有一股雞屎味。


    閆書蹲下身將腳下的東西撿起來,這是一個破破爛爛的信封,看著就已經很多年很多年了。


    信封沉甸甸的,裏麵裝著厚厚的東西,都已經把信封的邊緣撐破了。


    閆書不明所以地拆開,隨即便愣在了原地。


    這裏麵是厚厚的一遝錢,多少都有,不過紅票子居多。


    秦肆酒眼底也閃過一絲疑惑。


    閆書拿著信封往旁邊跑了幾步,喊道:“誰?出來!”


    迴應他的隻有蟬鳴聲。


    找不到送錢的人,二人便一起迴了屋裏。


    秦肆酒簡單地替他數了數,這裏麵大概是兩萬塊錢。


    他的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很明顯,閆書也想到了。


    此時他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騰’地一下站起身。


    “我去找他。”


    秦肆酒‘嗯’了一聲,“我跟你一起。”


    二人出了門往右拐,很快便走到了李鬆石的家。


    透過院門往裏看,裏邊還沒關燈,李鬆石的人影能從窗戶上透出來,似乎是在吸煙。


    鎮上的人警惕性都不怎麽高,李鬆石的院門也沒鎖,一踢就開。


    閆書帶著秦肆酒‘闖’了進去,隨後‘砰砰砰’地敲著裏邊的門。


    “李鬆石,開門!”


    李鬆石聽見動靜,叼著煙,趿拉著鞋起身開門。


    他一張口就是罵罵咧咧的沒有好話。


    “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我這做賊啊?”


    閆書把信封舉起來,問道:“你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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