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皓笙的心尖更是顫抖地厲害,都說愛的反麵就是恨,如果沒有恨,那何曾還有愛呢?


    想罷,靳皓笙垂了垂眼簾,掩蓋住那裏的濕潤,唇角卻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靳皓笙,這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人!


    失笑到最後,靳皓笙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悲哀,他再也忍不住,微微俯首,將他的臉頰埋首在她的手心。


    那般的虔誠,仿佛在對自己過去所作所為在祈禱……


    可是,他清楚地明白。


    不論他如何想要去彌補,還是喚不迴她的心。


    感受到靳皓笙的沉痛,鍾艾即便一臉平靜,可是,唿吸卻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觸碰到一抹濕潤,那般地冰冷,甚至,透過她的肌膚,竄入了她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她的心髒。


    她整個人狠狠一顫,那顆心,卻顫痛不已。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可是,當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還是能感受到一滴晶瑩滾滾滑落。


    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著實不容易。


    可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走下去。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這個道理,誰都懂,然而,當她真正麵對的時候,竟然是如此地沉痛。


    隻是,她當初選擇了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一切。


    所以,此時的她已經毫無退路。


    不知道多了多久,男子才從鍾艾的手心抬首,盯著緊緊閉著眼睛的鍾艾,便以為她不想看到他。


    靳皓笙嘲弄地勾了勾唇,凝視著她很久,很久……久到以為過了一個世紀那般地遙遠,他才黯啞著嗓音開口:“小艾,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放手,會讓她開心的話,他願意。


    如果沒有他的日子,她能夠找到自己,他也心甘情願。


    寧願自己痛苦,也想換迴她的快樂。


    這就當做是對他自己的懲罰。


    鍾艾微微一顫,始終閉著眼睛,小手下意識反握著他的大掌,低聲:“你也是……”


    靳皓笙再也沒有說一個字,隻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而她也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掌。


    十指緊扣。


    對於彼此來說,這或許是最後一次。


    那般的彌足可貴,卻那般地讓人沉痛。


    *


    自從這天之後,靳皓笙真的沒有再出現在醫院裏。


    就仿佛真正地消失在鍾艾的世界裏。


    病房裏。


    花香四溢。


    不論是露台還是床頭,都擺滿了鮮花和盆栽。


    唐心說,這樣才會讓冰冷的病房有點生氣。


    唯獨,窗前,鍾艾宛若一個毫無生氣的洋娃娃般坐在那裏,目光盯著遠方,視線毫無焦點。


    清風吹來,窗簾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金光閃閃的太陽照射進來,溫暖了一室,也將坐在窗前的人兒的身影打落在地上,灑落一片落寞和哀傷。


    俞千羽走進來,便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腳步微微一滯,這幾天的鍾艾,就像是丟了魂,安靜地讓人心疼。


    他斂了斂眸色,輕手輕腳地走上前,拿起擺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輕輕套在鍾艾的肩膀上,垂首,凝視著她的目光滿是憐惜,輕聲:“小心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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