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華山落雁峰。


    不知是否因為擁有花神神力的岑暮曉此前在落雁峰待過一陣子,今年的秋天好像來得特別遲,已至深秋,山上的樹木樹葉竟未落盡。


    山巔綠樹成蔭,相互交錯著枝蔓,清晨的陽光透過錯落的樹葉間灑下漫漫金輝,光束點點照應在地麵上,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凡間。


    每棵樹上披著喜慶的胭脂紅紗幔,十步一係,胭脂紅的紗幔幾米長,無風時靜靜垂落,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一直看去,像是碧海之間的嫣紅雲團,襯著陽光灑下的金光,美得猶如世外仙境。


    待到山間微風輕撫,樹葉颯颯晃動,胭脂紅的紗幔飄揚舞動,這世外仙境更添了幾分靈氣,一地的金色光芒閃爍,似一朵朵金色的小浪花在舞動著,夢幻的讓人覺得眼前的景色美得不真實。


    泰山和華山的聯姻可謂盛況空前。


    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如夢似幻的紅紗,張燈結彩的喜慶,在岑暮曉眼裏卻是猩紅泣血的怨恨。


    刺目紮眼!


    眾仙門齊聚一堂,猶比那年的五嶽大會更為熱鬧非凡。


    人人臉上掛著或祝福、或恭維、或諂媚的笑。


    不過是山腳下死了個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姑娘,一個前世為魔的怪物。


    又有誰會在意?


    人流攢動中,甚至都沒人注意到岑暮曉的到來。


    居然沒有天羅地網?


    實在可惜,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實在太沒挑戰性。


    難道是自己控製得太好?讓人察覺不到她的殺氣?


    岑暮曉攤開手掌心,一團五彩斑斕的光亮在她手心蹦蹦跳跳,跳著跳著似黑霧彌漫開來,迅速將那團亮光渲染成墨黑。


    她對著似邪物般的黑氣說道:“去吧,找到害死你娘親的兇手。”


    那是嬰靈,是木童孩子的一縷嬰靈。


    瞿如是魔鳥,但木童這具身體是凡人,所以她懷的孩子也算半個凡人。


    孩子已經成型,有了靈魂,而木童已魂飛魄散。


    元朗算是神族後裔,即使神血再稀薄,木童與他的孩子也不同尋常。


    孩子還未出生便有自我意識。


    孩子的鬼魂親眼目睹母親被害,化作厲鬼嬰靈,在冥界大鬧一番,好幾個陰差都攔不住嬰靈作祟。


    嬰靈死活不入忘川,四處衝撞,想逃出冥界為母報仇。


    岑暮曉去往冥界,不顧陰差阻撓,執意帶走了嬰靈。


    那孩子似乎知道岑暮曉對他沒有惡意,誰的麵子都不給,唯獨順從岑暮曉。


    沾點神血的神和人生的孩子,而人又是被魔化的魂魄附體。


    這孩子的出身注定不普通,他既不能算半神半人,也不能算是半魔半人。


    總之,他超脫三界之外,若是活著,必定如風峋那般是連天界神靈都頭疼的“魔頭”。


    饒是淪為鬼魂這孩子身帶怨氣,實力可同擁有十年修為的人族修士一較高下。


    岑暮曉看著那團怨氣衝天的嬰靈,驀然想起噬元靈的真身沒有麵容、雌雄同體。


    噬元靈該不會也是神和魔的後代吧?


    顯然,神和魔的結合不為天道所容,生出的孩子都被人視作怪物。


    所以這麽多年來,天界對噬元靈一族趕盡殺絕,不僅是是畏懼他們的實力,更是要保住他們天界所謂的顏麵!


    嬰靈直向著兇手的方向竄去,沒有一點猶豫地停在幾個泰山弟子麵前。


    那幾個人岑暮曉認識,她不知他們叫什麽名字,卻記得他們的每一張臉。


    當日,在渭源村山洞,她最後救下的那幾個人,是他們。


    也是他們在輕塵殿外曾指認她入了魔。


    這就是她拚死救下的人!


    沒有一丁點迴報,反而不斷落井下石,更害死她最好的朋友!


    為什麽要救他們?一念之差!


    若是當時不管他們的死活,木童是否就不會死了?


    這世上像他們這樣的人何其多,她再也不要救下誰!


    她是魔神,就該殺人而非救人!


    嬰靈的怨氣越來越重,眾人發覺遍體生寒,似有一陣陣陰風往脊背裏灌。


    有人發現異樣,指著那團黑氣,大聲唿喊:“魔神!魔神來了!是魔神!”


    猶如煮開的沸水潑在人群中,人們驚得一顫,而後齊刷刷地拔劍,指著那團黑氣。


    “哪有魔神?她人呢?”


    眾人麵麵相看,婚禮現場的絲竹管弦戛然而止。


    人們依舊沒尋到岑暮曉的蹤跡,她自己若是不現身,這些人怕是到死都看不見她在哪。


    眾人並未放下警惕,有人不滿地嘀咕:“華山的護山大陣簡直虛有其表!竟然沒感應到魔氣存在?”


    有人害怕得心裏發毛,事關生死,也不怕得罪泰山和華山兩大門派,皆怒罵:“都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請我們來送死嗎!”


    “什麽五嶽之首!浪得虛名!若魔神真的來了,眾仙門的中流砥柱都在此地,要是遭遇不測,誰人能護這世間安定!”


    岑暮曉嗤笑一聲:“世間安定若要靠你們這等膽小如鼠的鼠輩和白癡來維護,那這世間遲早要完。”


    眾人齊齊向著聲音源頭看去。


    隻見岑暮曉自長階一步一步踏來,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霧之中。


    她一頭黑發散落垂下,未戴任何發飾,她全身雪白,臉上少了一層血色,更顯蒼白異常。


    大喜之日,她卻像是來奔喪的,不明所以的人們冷汗直豎,覺得晦氣,又不敢直接破口大罵。


    岑暮曉剛滅了長恨門,眾人不得不信她的實力強到無人可比。


    岑暮曉一眼掃過去,很滿意這些人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表現,看來像長恨門的那種不怕死的蠢貨畢竟是少數。


    “岑暮曉,你果然來了。”


    於世恩似乎並不意外岑暮曉的到來,他抬手一揮,殿內金屬機關發出的響聲轟鳴。


    自屋頂降下幾個用鐵鏈倒吊的人,鐵鏈上閃著紫色的光電,吊著的人一動,便能聞到灼燒皮膚的臭味。


    “威脅我?”


    她身邊的人都死光了,於世恩還能拿誰來威脅她?


    她定睛細看,吊著的幾個人她不算認識,給她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刻。


    是李星曄和他們七星堂的幾個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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