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不知她為何會來到這裏,那段迴憶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離她太過於遙遠,好似另一個人的記憶。


    張顏已經死了,她現在隻是岑暮曉。


    她的父親需要她去解救,這個世界的公道她也想去討迴,她不能放棄一切就此離開。


    她經過一場深思熟慮後,道:“因為這裏有我在乎的人,有我爹、師父、殊歸、阿童木、楚師叔、陸離,還有很多很多人,我不想迴去了。”她一想到這些人便沒有一絲想迴去的念頭了。


    奇了怪了,她不懂她為何會突然想起風詣之,她連連擺頭,她才不會為他這個滿口謊話的人留下來呢!


    忘川斜眼看她,一陣歎氣搖頭,替扶桑感到不值。


    前世,她怎麽就沒有為扶桑留下呢?


    她說愛扶桑,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在傷扶桑的心。


    不管是不是出於她的本意,從她打定主意砍下神木迴家時,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迴家和扶桑麵前,她選擇了迴家,在她明知砍下神木扶桑便會受罰的情況下。


    該說她有情還是無情呢?


    這一世,她倒是重情重義了,在她失憶之後,扶桑也曾多次救她於危難,結果在她心裏他仍是無足輕重。


    “那好,這是你自己放棄的,將來莫要後悔。”忘川一甩袖轉身消失在房內。


    忘川沒有立即迴冥界,在人間走走停停,一麵傳音給風詣之,歎道:“剛才你聽見了嗎?她不願意迴去。”


    風詣之微微一顫,心口似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撕裂,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淋到了腳。


    他沉默良久,強笑道:“莫非燭龍算定了她不會愛上我,才選中了她?”


    正因她不愛他,才會無所顧忌地去砍神木,檮杌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燭龍真的算準了人心。


    人心是這世上最深不可測之物,人心反複無常,果然不是他這種無心之木能夠理解的。


    他倒寧願她如前世那般無情,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迴到自己的世界。


    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她有她的牽掛,她必須得迴去,並不是因為不在乎他,而是她迫不得已。


    現在這樣算什麽?為了陸離,她都能留下來,為何前世不能為了他舍棄一切?


    魔神的力量引誘道:“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從來沒有愛過你,你還為她考慮什麽呢?快把我們還給她吧。”


    風詣之闔上眼,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有種害怕得知真相的顫抖:“忘川,當年她刺我的那一刀,是她的本意還是受了檮杌的控製?”


    “是……”忘川剛準備迴答,風詣之忙打斷道:“你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


    忘川深有感觸地勸道:“你不要再為她做傻事了,她和我們神靈不一樣,她有輪迴轉世,每一世她都會遇見她在乎的人,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讓她真正愛上你。”


    “你知道嗎?她向你表明心意時心裏想的是總有一天你會把她忘了,她認為我們神靈擁有千萬年壽命,過個幾十年、幾百年你總會忘了她。”


    “有些人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像我們無心的神靈,若是為一人生出心髒,那整顆心便隻屬於那個人,又豈會忘記?”


    說罷,忘川捂住胸口,感受著那兒有規律的跳動。


    她在想將來她會不會也因為這顆心而受傷。


    冥王自那日見過扶桑迴來後,對她便有些不同了,老是有意無意地衝著她笑。


    他深深地看著她,欲言又止,“忘川……我……”


    她一臉莫名其妙,茫然地說:“殿下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是因為扶桑神尊嗎?”


    冥王遲疑不決,仍是話到嘴邊不知如何開口。


    忘川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驚道:“殿下,你臉怎麽這麽紅?像個發燒的凡人。”


    冥王羞赧地閃開目光,後退了一步,“沒有。”


    “那我先迴去了,今天有好多亂七八糟的記憶,我得迴去清理掉。”


    忘川猶豫著收迴手,轉身就要走開,冥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不知所措地被他擁入懷中。


    她心頭一熱,不由自主地倚在他的肩頭,他貼在她的耳邊,溫聲道:“忘川,我想和你結為神侶,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終於肯說出來了。”忘川笑靨如花,梨渦輕陷,“我以為我這輩子等不到了。”


    冥王怔了怔,“你一直在等?”


    忘川盈盈笑道:“君生我未生,幸而我生君未老。”


    冥王眼中閃過一絲歉疚,“對不起,是我……從前是我顧慮太多,沒有盡早看清自己的心。”


    忘川拿手指覆在他的唇上,“那些都過去了,你說過神隻活一世,我們就該活在當下。”


    “好,我這就去向天帝請求賜婚,此生我定不負你。”他再次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長發,忽然眼色一變,“你生出心髒了?什麽時候的事?”


    忘川按著心口,臉頰泛起一抹緋紅,“好像有幾天了。”


    冥王劍眉微凝,眉間春水不在,略帶愁容,凝視著她好一會兒。


    她不懂,她為他生出了一顆心,他為何好像並不高興呢?


    無心的神靈若是為誰生出心髒,那便說明在她心裏沒有任何人和事能比得過他。


    她愛他,勝過一切,甚至勝過了天理自然。


    她有些迷茫和失落,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了?”


    冥王微微失神,神色間有歡喜、感動,更多的卻是憂慮。


    他在擔心什麽?覺得壓力太大,怕負擔不起?可他明明剛說此生定不負她。


    他默然半晌,緩緩放開她,淡道:“婚事容後再議,我還有事,你且去忙吧。”


    他的語氣清冽不帶一絲情感,一如往日上級對下級下命令一般。


    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變了臉色,她想去問,可是一連好多天他都對她避而不見。


    她思來想去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她頭一次心痛到無以複加。


    作為一條河,她居然體會到了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忘川苦笑道:“扶桑,你錯了,殿下從不曾放下羲和神尊,他因她而降世,怎會那般容易忘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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