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界因黑氣阻擋無法凝結!


    風詣之的力量超乎了五行,不是普通結界能夠抵禦的。


    岑暮曉手指一撚,指尖紅光遊走,衝向朝她飄來的黑氣。


    正當她準備加重施法時,整個世界安靜了。


    黑氣將所有噬魂魔消滅殆盡,而後頓然竄迴到風詣之體內。


    岑暮曉收迴手中的靈力,危機既然已經解除,便沒必要再浪費靈力。


    首次動用這麽強大的靈力,她忽覺有些頭暈眼花。


    風詣之離她不遠,她能看見他的臉色明顯變了,他眉心微蹙,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


    他身上又在出血,豆大的血點從他的衣衫邊緣落下,很快,他所在的位置流了一灘血。


    他怎麽又受傷了?和上次他殺那些黑衣人一樣。


    可她親眼所見,剛才的他大殺四方,噬魂魔壓根沒能挨著他。


    他這是什麽奇異病症,隻要一殺人就會遭到某種反噬?


    “你……你快坐下,休息一下。”岑暮曉輕拉了下他的衣袖。


    風詣之扶著牆壁,忍著疼痛,質問道:“剛剛為什麽不聽我的?”


    他眼裏滿是血絲,她可以看出他身上的傷一定很嚴重,痛成這樣還要管她為什麽不聽話?


    “我……”岑暮曉避開他的目光,“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不是要殺我嗎?”


    真是莫名其妙,讓她記得發揮靈力是什麽感覺的人是他,不讓她使用靈力的人也是他。


    風詣之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說話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一次性調動太多力量對你沒有好處。”


    岑暮曉不忍再和他對著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好了,你別說話了,很痛對嗎?”


    “無妨。”風詣之癱軟地靠著牆邊坐下,牆上拖出一道觸目的血痕。


    “我幫你看看你的傷。”


    “不用。”風詣之閉上眼,盤坐著運功療傷。


    差點忘了,他是可以自行愈合的。


    隻不過,就算是愈合能力強,仍是得遭受疼痛,也挺可憐的。


    岑暮曉蹲到他身前,看著他慘白無血色的臉,“你這個傷是怎麽迴事?好像每一次殺了人就會這樣?”


    風詣之雙拳緊握,渾身發顫,似是怒不可遏。


    岑暮曉說得對,每次隻要傷人,他便會遭到同等反噬,因有魔神之力護著他,他才不至於灰飛煙滅。


    如果沒有魔神之力,他可能早就死了千百迴了。


    “本尊會讓你明白你錯在何處,你這便下界去吧,你會信的。”


    天帝果真是睚眥必報!


    即使他沒了仙根,天帝還是不肯放過他,可是他如今能威脅到這位至高無上的天帝什麽呢?


    神木倒塌他固然有罪,天帝大可派天兵抓他迴去治罪,有必要使這種陰招嗎?


    燭龍放著陰險狡詐的天帝不管,盡為難岑暮曉,這算是什麽天意?


    天上的神靈犯錯放任不管,凡間的人和魔有過便抓著不放,這又是什麽道理?


    每當他對世間、對大道有所懷疑時,心中的那些聲音便無孔不入:


    “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間從天上到地下,已經從根裏爛透了,唯有把三界推翻,在廢墟上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


    “到那時,一切由你做主,你這般善良,你來做天帝豈不比那帝俊強?”


    “把岑暮曉的封印解除,把我們還給她!”


    風詣之忽然睜眼,斥道:“別說了!”


    耳邊的那些聲音戛然而止。


    岑暮曉氣惱地說:“不方便告訴我就算了,吼我幹嘛?”


    也對,她問的問題有點沒經大腦。


    如果他真的一殺人自己便會收到同等傷害,那這是一個相當致命的弱點,他一定不想讓任何人發現。


    他們本就沒有多過硬的交情,他沒必要向她坦白自身弱點,對他來說,這個弱點要是遭敵人利用,無異於給他敵人遞上一把殺自己的刀,後果將不堪設想。


    風詣之沒有解釋,隻道:“我從小身體不好而已,這是小時候生病落下的病根。”


    聽他說話語氣正常了些,不像是虛弱的樣子,看來身上的傷已經在愈合了。


    岑暮曉眼珠子轉了轉,“要不你先在這裏療傷?我還得去其他地方探探。”


    風詣之忙道:“你要去探什麽?這裏很危險,我們發現了衡山的秘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去,我要揭開衡山的真麵目,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無辜之人討迴公道。”岑暮曉站起身,道,“我進南台塔就是為了文軒,我答應過文軒得救他出去,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得試試。”


    “文軒?文軒是誰?”


    “啊……說來話長,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和你是同類,他是隻窮奇。”


    風詣之並不認識文軒,但對當年望天門遭滅門有所耳聞,她和窮奇很熟嗎?知道他的名字,還和他有約定。


    風詣之垂眸,禁不住心裏一酸,輕聲道:“你和他什麽關係?”


    岑暮曉脫口而出:“合作關係。”


    嗯?幹嘛跟他解釋,什麽關係也輪不到他問吧。


    風詣之心頭一沉,“隻是合作關係,就值得你冒這麽大風險闖進南台塔去救他?”


    一次兩次她都是這樣,毫不留情地便想丟下他。


    前世,為了迴家,她選擇離開他。


    今生,為了易殊歸,為了師門,她不願放下一切跟他走。


    現在,為了一個並不相熟的魔,她仍可以拋下他。


    他苦笑兩聲,抬眸看向她,有時候他真懷疑她才是無心之人,又或者她的心太大,能裝下的人和事太多,所以總是會忽略他。


    是不是他從不在她麵前示弱,她便以為他不會受傷、不會難過?


    岑暮曉坦然道:“他幫過我,而且品行不壞,我得言出必行啊。”


    說罷,她想了下,又道:“救文軒兇多吉少,你的傷既然已經好了就先出去吧,我不想連累你,謝謝你帶我進來。”


    在荀陽街上,在文軒麵前一提起素情,他便能立刻放下屠刀,她認為這樣一個魔不是惡魔,倒是個情種。


    她覺得癡情的人應是不會做出殺害一門百餘人這般殘忍的事。


    但願文軒不會讓她失望。


    風詣之咳了一聲,嘴裏湧上一股血腥味,他強行把一口血咽下,勉強勾出一個黯然的笑,淡道:“那你去吧,當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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