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過了,說岑暮曉身上沒有外傷,內傷較為嚴重,需要靜養,易殊歸隻得出去,讓她好好修養。


    至於這個大夫,其實是紙人化的,目的就是為了偽造她重傷,支開她房內的人。


    她的紙人大夫將所有人攔在了門外,無論誰來,都如是說:“岑姑娘所受的是內傷,幸而沒有傷及肺腑,我已為她施針,待她靜養幾日便可痊愈,大家就不要進去打擾她了。”


    木童乖巧地點點頭,“她沒事就好,多謝大夫了。”說完,木童便拉著翹首等待的易殊歸一起下去了。


    岑暮曉確定門窗鎖好之後,拿出沾了魔血的符篆。


    她聚精會神,在符篆上畫上幾筆。


    她將符篆一甩,一個與文軒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她摸著下巴,“好像矮了一點。”


    紙人文軒相當聽話,踮了踮腳,又高了那麽一點點。


    “嗯,現在可以了。”她對紙人文軒耳語了幾句,他便消失在了屋內。


    她給他的指令便是繞著華山來來迴迴逃遁,且不要撞見易寒和幾位長老,隻需讓人看見窮奇的確擺脫了控製,最後找到郭懷陽,一場好戲就可以開唱了。


    她打算待在暗處靜觀其變。


    她瞬行到了郭懷陽屋內,藏在了床底下。


    顧景墨沒敲門便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了,隨後又立刻關上了門。


    郭懷陽不悅地瞪著他,冷道:“顧師兄這是何意?”


    顧景墨望了眼房間四周,確定隻有她一人在屋內,才道:“窮奇出逃,是不是與你有關?”


    郭懷陽鎮定自若,神色間看不出有什麽破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景墨急急勸告:“如果是你,你現在就跟我去向師父認錯,我陪你一起把窮奇抓迴來將功補過,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郭懷陽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你憑什麽認為是我?現在隻要岑暮曉一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我身上,我有這麽傻嗎?”


    顧景墨凝眉思索了一會兒,不知該不該信,若真不是郭懷陽,那會是誰?還會有誰想要害岑暮曉?


    “不是你就好。”顧景墨選擇相信她,開門退了出去。


    岑暮曉疑惑了,郭懷陽的表現看起來不像是狡辯,郭懷陽和易殊歸快要成親了,這個時候完全沒必要除掉她,給自己惹上麻煩。


    她思來想去沒有頭緒,是不是該從長計議?


    可是,郭懷陽屢次想要她的命是事實,排除這一次不是她所為,她也有兩三次對她動了殺心,她並不無辜。


    蒼梧山一次,劍術考核一次,放出她是魔的消息又是一次,委實其心可誅!


    每一次郭懷陽都沒有得到相應的懲罰,衡山掌門千金,背景深厚,她無法輕易撼動。


    放走窮奇這個罪行,她倒要看看郭懷陽還能不能脫身。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她該不該將計就計把郭懷陽這個隱患徹底鏟除?


    原來就算沒有心中的怪聲蠱惑,她也有邪念。


    她隱約感覺郭懷陽毀掉了她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她怨郭懷陽,她不想再忍了。


    ……


    郭懷陽眸光冰冷,強裝鎮定。


    她拿出一張傳音符,聲音有些顫抖:“爹,窮奇逃了,不是我幹的,我懷疑有人在陷害我,你趕緊派人過來,一定要快一些!”


    岑暮曉用窮奇試驗顯形符,窮奇一定恨毒了她。


    郭懷陽是去過地牢,也有想過將窮奇放出來對付岑暮曉。


    岑暮曉一死,窮奇再自己逃走,便可死無對證,不會有人發現是她所為。


    她最終沒有這麽做,她去了一趟地牢什麽也沒幹就迴來了。


    窮奇是何等邪魔,被放出恐整個華山都會遭禍,她做不到這麽膽大妄為。


    到底是誰放出了窮奇!


    會不會是岑暮曉她自己,她和窮奇達成了共識要陷害於她?


    以她蠱惑人心的本事,這是絕對有可能的!


    郭懷陽恨得咬牙切齒,捏緊拳頭,一拳捶在了桌上,“好啊,岑暮曉,果然是詭計多端的妖女!”


    可是,不管怎麽說,她有動機,若是有人見到她去過地牢,那她便是百口莫辯,就算是郭嘉,可能也不會相信她。


    她揉著太陽穴,將傳音符拋出窗外。


    岑暮曉一聲冷哼,郭懷陽這麽討厭她,用她畫的傳音符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她畫傳音符時,郭懷陽沒去找她要,還一副瞧不上的樣子,這張傳音符看來是顧景墨給她的。


    岑暮曉輕輕一捏手指,郭懷陽的傳音符竄到了她的手中,心道:“也不看看創始人是誰?我不想讓你發出去,那就門都沒有!還想讓你爹來給你擺平?這拚爹的世界啊!真是……”


    郭懷陽焦急萬分,坐立不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顧景墨說得對,要是她能抓到窮奇,便可自證清白。


    她現在功力尚未恢複,隻能寄希望於顧景墨。這些天,她看出顧景墨好像對她有意,他一定會幫她的。


    她氣勢洶洶地出門,徑直走向岑暮曉的房間。


    看這架勢,是要去找茬,岑暮曉一個念頭瞬行迴到床上,再一次逐步散去內息。


    她的身子冷地發抖起來,她蓋好被子,閉上了眼。


    隻聽郭懷陽在門外拍門喊著,“聽說師妹被窮奇所傷,我這裏有上好的靈藥,特來看看師妹。”


    郭懷陽這是在懷疑她受傷是假象了。


    不得不說,郭懷陽的疑心病重是有些好處的,還真被她誤打誤撞地猜對了。


    岑暮曉不動神色,裝作聽不見,安安靜靜地躺著。


    “師妹的傷勢要緊,可不能耽誤了!”說完,郭懷陽一劍劈開了岑暮曉的房門。


    她的傷勢尚未痊愈,用劍過後,她的手微微顫抖。


    她滿臉嫌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岑暮曉,“師妹要是睡著了,那便由我來喂你吃藥吧。”


    她一手捏住岑暮曉的下巴,把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此藥藥效甚好,不出半柱香,你就會全身潰爛而亡,你若是現在起來,告訴所有人是你放走窮奇栽贓我,我便賞你解藥,怎麽樣?”她說著惡毒的話,語氣卻格外平和,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她是個關心師妹的好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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