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試開始。


    岑暮曉抽簽抽到的正是元朗。


    麵對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她在想他到底是元朗還是元康。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上元朗,校場台下的人無不吃驚。


    落雁峰第一和倒數第一對上了,當真活久見……


    元朗站得筆直,朝岑暮曉微微頷首,朗聲道:“小師妹先出招吧。”


    岑暮曉禮貌一揖,腦子裏思索著華山劍法。


    隨著鑼聲響起,兩道白影閃動,登時絞在了一起。


    岑暮曉長時間不使華山劍法,有些生疏,五招過後才慢慢適應,在這個過程中元朗沒有放水的動作。


    相反,元朗的一招一式格外用心,似是一定要贏下這場比試。


    台下的人看清了岑暮曉的佩劍,一片嘩然。


    “那是玄鐵劍?她能拿得起玄鐵劍了?”


    “拿是拿起了,就是不太利落,和大師兄比差遠了。”


    “她能接這麽多招,已經很不錯了。”


    “你說她怎麽既能使出木係術法,又能拿玄鐵劍呢?”


    唿——


    元朗的一道劍氣劃過,校場的幡旗颯颯飛舞,揚起陣陣飛塵。


    兩人的劍撞在一起,發出兩聲“滋滋”刺耳的聲響。


    元朗劍氣的光芒在岑暮曉胸前一閃而過。


    岑暮曉腳下一沉,一個輕巧的後空翻,躲過了那一劍。


    怎麽看元朗都是使出了全力的,步步緊逼,誓要將她逼出校場。


    兩道白影一觸即退,瞬間又纏鬥在一起,台上劍和劍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元朗的招式穩而有力,岑暮曉暫時找不出任何破綻可以一招製勝。


    她靈光一閃,身形一變,手中的望舒劍一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招式古怪得很。元朗瞧不出她的路數,好幾次險些躲避不及。


    元朗一板一眼使出的都是華山的正宗劍法,岑暮曉則是一會兒華山劍法,一會兒又不知是什麽劍法。


    令人驚奇的是岑暮曉並沒有落於下風,兩人見招拆招,又是十招過去,暫時看不出誰能獲勝。


    郎月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景墨,小師妹使的是什麽劍法?”


    元康拍了一下顧景墨的肩膀,撐著下巴,“景墨剛走,可能是去看郭師妹了。你說景墨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郭師妹了?以前沒看出來他還有這麽細心的時候。”


    郎月清這才發現,他旁邊的位置早就沒人了,“好像是從這次郭師妹受傷開始的。”


    元康一臉怪笑,“孽緣啊孽緣……”


    “二師兄你說什麽?”郎月清一臉茫然。


    元康搭著郎月清的肩膀,笑道:“你年紀小,不懂很正常。”


    郎月清掀開元康的手,“切”了一聲,“明明你就隻比我大一歲而已……”


    落雁峰弟子們都和元康比較合得來,元康玩得開,性子開朗,不會像元朗那樣嚴肅地讓人不好接近。


    校場上的比試還在繼續,岑暮曉發起了新一輪攻勢,瞄準時機,手腕一轉,那劍朝著元朗的左臂刺去。


    元朗猶豫了片刻,隨後側身向後退,那劍擦過刺破了他的衣袖,登時他捏訣控劍,他的劍反向岑暮曉的胸膛劃去。


    劍術不占上風,岑暮曉當機立斷改變策略,伸手去奪元朗的劍。


    元朗緊握著劍柄,用力去抽劍,卻有些吃力。


    他隻好醞足內息,召迴佩劍,一麵說道:“小師妹的功力長進了不少,實在是沒想到。”


    岑暮曉唇角一勾,“大師兄過獎了。”


    她的指尖穩穩夾著元朗的劍,劍氣鏗鏘作響,兩人的白衣獵獵飄揚。


    “快放手,不必在意這一次的輸贏,你已經有很大進步了,何必急於一時。你……”元朗欲言又止,手中還在加緊控術。


    “大師兄不也不想輸嗎?何必勸我?”


    岑暮曉的手指已被劍氣劃傷,鮮血淋漓,她隻想著盡快結束比試,想弄明白郭嘉到底有什麽陰謀,仍是絲毫不做退讓。


    元康眉頭一凝,大叫了一聲:“大哥!”


    眾人沒注意到他喊這麽一聲是什麽意思,弟弟擔心哥哥受傷也是無可厚非。


    高台之上,楚青青啞然了半晌,喃喃道:“她怎麽突然就開竅了呢?”


    易寒看著校場上二人僵持不下,欣慰之餘又添憂慮,“不知將望舒劍給她是對是錯。”


    楚青青道:“舅舅,她使的劍法是你教她的嗎?”


    楚青青算是見多識廣了,也看不出岑暮曉的有些招式出自哪個門派。


    易寒搖頭道:“可能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吧。”


    郭嘉輕笑一聲,“易掌門似乎對你這個小徒弟一無所知啊。”


    易寒側目看向郭嘉,“郭掌門何出此言?”


    “這明顯是在其他地方學過一些雜七雜八的招式。易掌門大度,這要是放在我衡山,我一定會將這種偷師學藝的人逐出師門。”說著,郭嘉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茶。


    楚青青冷眼看著郭嘉,又望向易寒,淡道:“暮曉從小便想法頗多,她自己能琢磨出來也不奇怪,我們是看著她長大的,最清楚不過了。”


    莊夫子一直沒說話,聽見了郭嘉的質疑後終是忍不住了,“她怎能習得兩種派係術法?這未免太不尋常了。掌門是否對她太過於縱容?這不合規矩!”


    易寒麵色一沉,打了個圓場,“莊師兄莫怪,望舒劍是當年鬆鶴道長留下的,這劍本身具有靈氣,她能使出控金術是因為望舒。”


    台下的易殊歸和木童看著,擔心岑暮曉會受傷。


    不過他們深知岑暮曉的性子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隻好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元朗的劍慢慢彎折,一把普通的玄鐵劍竟彎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而岑暮曉的手心似有淡薄的紅光閃過,連帶著他的劍,也縈繞著縷縷紅光。


    元朗的掌中被一股壓力包圍,似有萬千牽引力拉著他的手,使他不得不鬆開。


    劍若脫手,他必敗無疑。


    他不願再聽從郭嘉的命令,可是這一次他好像真的沒辦法贏過岑暮曉了,這令他十分挫敗。


    他死死地抓住劍柄,用力一推,向岑暮曉刺去。


    岑暮曉見勢向後倒退了幾步,就在快要跌下校場的那一刻,她腳步一頓,忽然發力。


    眼見有一股力撲麵而來,元朗側身閃躲。


    岑暮曉乘機奪下了元朗的劍,直直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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