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墨蹲下檢查魘的傷勢,發現魘身上有大大小小很多傷口。雖驚奇,但也為師弟師妹感到高興。


    “看來師弟師妹已經到了可以下山曆練的時候了,這魘還是比較難對付的,你們這麽快就走出了夢魘,著實進步不少了。”


    岑暮曉沒太在意,以為是易殊歸將魘打傷的,擺手道:“應該是殊歸進步不少了,劍法更精進了。”


    顧景墨心想:“這魘身上的傷口也不像是劍傷吧。”


    岑暮曉憶起那日落雁峰聚在一起吃飯,木雨橋的確看著有心事,問道:“木師兄他怎麽了?”


    顧景墨道:“從迴山就一直沉默寡言,雖說他平時話也不多,但怎麽說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那不如我們去看看吧?”岑暮曉道,“殊歸?”


    易殊歸還在發呆,岑暮曉叫了他一聲,還沒緩過神。


    岑暮曉拍了他一下,“喂,你還在想幻境的事呢?”


    易殊歸頓了頓,才道:“沒,你剛剛說什麽?”


    岑暮曉無奈歎了口氣,“我和顧師兄去吧,你要不先迴去休息?”


    易殊歸呆呆道:“哦,好!”怔怔地控劍出鞘,準備禦劍迴去。


    岑暮曉見他魂不守舍,擔憂道:“殊歸,你小心點。”


    “放心……”易殊歸朝她笑了笑,眼神中總有一些微妙變化。


    岑暮曉和顧景墨一起迴到了落雁峰木雨橋的住處。


    岑暮曉輕輕敲門,“師兄,你在嗎?”


    “進來吧……”屋內人應了一聲。


    木雨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默然無語。


    岑暮曉見他精神狀態的確不佳,關切道:“木師兄,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木雨橋沒有答話,也沒看岑暮曉和顧景墨一眼,隻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人在一念之間犯的錯真的不可原諒也無法挽迴嗎?”


    顧景墨道:“雨橋你這是何意?發生什麽事了?”


    岑暮曉知道木雨橋此時應是不想多說什麽的,便隻迴答他:“原不原諒是其他人的事,我們無法控製其他人的想法,但我們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彌補過錯。”


    木雨橋微怔,“那如果這個過錯無法彌補,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呢?”


    岑暮曉不假思索道:“如果彌補不了那你再懊悔也沒用啊,不是嗎?”


    聞言,木雨橋苦笑了一聲,“師妹倒是比我看得透徹。”


    “我剛剛也進入了魘製造的幻境,看到了一些我無法理解的事情,但卻是從未發生過的,不知道木師兄是不是也一樣,因困在魘製造的幻覺裏走不出來?”岑暮曉問道,“那些不一定是真實的,木師兄何必多想。”


    木雨橋道:“不,是真的,我倒要感謝它,讓我找到了失去已久的記憶。”


    岑暮曉聽說過,木雨橋是易寒從南方村莊撿迴來的孤兒。


    他九歲那年,他的家鄉發了洪災,房子都塌了,村裏人死傷過半,其中也包括他的父母。


    迴到華山後,木雨橋總是比別的孩子要更沉默,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一整天也說不了幾句話,別人問什麽才答什麽,基本不會主動和人說話。


    後來長大了,他的性格才稍稍開朗了些。


    落雁峰的元朗、元康、木雨橋和岑暮曉都是自小無父無母的可憐人。


    岑暮曉聽木雨橋說找到了失去已久的記憶,猜想可能與他的身世有關,“那木師兄想起什麽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妹妹……”木雨橋難掩悲痛,“若不是我,她就不會死。”


    顧景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雨橋你可不要中了魘的詭計啊!這種魔看似沒什麽戰力,沒想到能把人影響成這樣,真是害人不淺!”


    岑暮曉倒沒覺得是魔的問題,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但又不確定是不是巧合,問道:“妹妹?木師兄還有妹妹?”


    木雨橋終是敞開了心扉,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一些吧。


    “我們村子坐落在河岸邊,那一年發了大水,村裏莊稼都被淹了,便有人懷疑是村裏人觸怒了河神,河神發怒了才導致雨下不停河流漲水。村裏有些人自發組織起來要抓童男童女去祭祀河神,也就是將孩子丟進河裏。”


    岑暮曉心想:“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神若是需要活人獻祭了那還是神嗎?”


    木雨橋繼續道:“我和妹妹也在其中,那年我九歲,我妹妹六歲。父母拚了性命護住我和妹妹,將我和妹妹救了出來,並讓我帶著妹妹趕緊逃離家鄉,不要再迴來了。我們還沒走遠,妹妹就發燒了,怎麽也叫不醒,我背著她,沒過多久就被人發現了,我怕……我怕再被抓迴去祭奠河神,我不想死,於是我就將妹妹藏在了一個山洞,打算先將人引開,再迴來尋她。”


    顧景墨問道:“那後來怎麽樣了?沒找到她嗎?”


    木雨橋滿眼悔意,道:“不是沒找到,而是逃走後的我不敢再迴去尋妹妹了,我跑到了鎮上,就聽聞我們村子全被大水淹了,可能無人生還,當時的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再迴去……後來我就碰見了師父。來華山後我就大病了一場,也不知是不是我潛意識裏不願意麵對那個懦弱不堪的自己,我竟然會把她給忘了。”


    顧景墨道:“你當時年紀還小,有些害怕也屬正常,別太自責了。”


    岑暮曉不知該怎麽安慰木雨橋,甚至有些生氣他會丟下他的妹妹。


    看著木雨橋成天悶悶不樂她也不忍怪他,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妹妹可能沒死,她是不是叫木童?”


    顧景墨張大了嘴,驚道:“不會這麽巧吧?你說的木童可是你從藥仙穀帶迴來的那個小姑娘。”


    “對,就是她,我聽木師兄的描述,和她的經曆有些相似,就這麽大膽猜測了。”


    岑暮曉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她早就聽木童說過,她是因家鄉洪澇與家人走散的,與木雨橋所說的年紀也相仿。


    “是,就是叫童童,我記得我在幻境中是這麽叫她的。”木雨橋眼睛都亮了,隨後又是一聲歎息,“如果真是她,她不會原諒我的,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若不是木雨橋這次在魘製造的幻境中恢複了記憶,可能他和木童二人近在咫尺也無法相認。


    可木童知道實情後會不會恨木雨橋呢,畢竟她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岑暮曉走之前對木雨橋道:“我可以帶她來見你,在她的記憶裏並不是父母家人拋棄了她,而是她與你們走散了,至於要不要告訴她實情,你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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