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你們猜怎麽著?”


    易殊歸嘴皮子利索,講得眉飛色舞,眾人也特別給麵子地應聲。


    “哎呀,快說嘛!怎麽了?”


    “那個敕垚獸飛撲著就過來了,我們差點被撞死,幸好還是曉曉有辦法,用血將它引開了,這才讓我們幾個有機會除掉它!”


    易殊歸把大部分功勞都歸到岑暮曉身上的,岑暮曉擺手,“也沒有啦,都是大家的功勞,特別是風公子很厲害,合作嘛,團結才是力量。”


    聽易殊歸左一口“曉曉”右一口“大師兄”,郭懷陽臉色越發難看,心裏不是滋味。好像這次倒是她拖大家後腿了。她吃完飯放下碗筷支會了聶春瀅一聲就悄悄迴房了。


    正講到精彩處,郎月清似是想到了什麽,打斷道:“你剛剛是說,那個風詣之可以以物化物?”


    易殊歸道:“是啊,怎麽了嗎?”


    “那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這不是年輕修士能做到的!”郎月清似是很肯定,朝著木雨橋道:“對吧,木師弟?而且我們先前遇到的木係修士中都沒有用隨手化的木劍直接殺魔的。他們用的都是門派特製的劍。”


    郎月清見木雨橋在發呆,才故意叫了叫他,他聞聲隻點了點頭。


    聶春瀅道:“的確,以物化物是高階術法,對控術者的修為根基要求很高,你們師父都還沒教你們,是你們都還沒有到學習的時候,待你們到三十歲以後,基本上就可以習進去了。”


    易殊歸一怔,“我爹也會啊?怎麽沒見他使過。”


    “你爹可是二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以物化物了,是當年弟子中最先習會的。”聶春瀅滿臉驕傲,又輕拍了下易殊歸的頭,“你爹每次下山說要帶上你,你都不願意去,當然沒見過了。而且要以物化物,對所取物品要求也高,需要這個物品本身具有靈氣才可以,譬如仙山裏的樹木花草等等。”


    “我爹當然厲害!”易殊歸摸著腦袋,“不過風詣之這小子,隨手撿了根木棍就變成了木劍……那裏是荒山,沒什麽靈氣吧。”


    “而且還很年輕?”元康也好奇起來。


    “估摸著隻有二十歲吧,和我們年紀差不多。”易殊歸思索道,“長得很是不錯,頗有仙風道骨吧,就是人有點狂,不過他也的確救了我們。”


    仙風道骨,能被易殊歸這麽說,也算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郎月清道:“你這麽一說我就更羨慕你們見過此等高人了。”


    岑暮曉默默聽著眾人討論風詣之,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時不時跟著假笑應和一聲,另外還要按住木童,讓她也不要說出去。


    顧景墨默了一會兒,也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五嶽之中都沒聽說過有此等人物,其他仙門小派就更加不可能了。我怎麽覺得他可能對你們隱瞞了身份呢,或許他根本不叫風詣之?”


    岑暮曉心道:“這倒是說得對,說不準他都不叫風詣之,風詣之和醫仙,哪個都不是真正的他。他總有這麽多秘密,叫人看不透。”


    元康撲哧一笑,“這人做好事還不留名呢?要是我有這能耐,我一定滿世間顯擺。”


    元朗也加入了討論,憶道:“還有當時的火係陣法我們都沒找到陣眼,連星雲羅盤都測不出,他不知怎麽就看出來懸崖邊有隱藏陣眼,一劍就給劈開了,當時那裏看起來就是塊平地。”


    星雲羅盤可測陣眼,金玉羅盤可測魔氣,兩種羅盤都是華山修士下山曆練必備之物。


    “反正這個人就是神奇唄。”元康笑道。


    顧景墨摸著下巴道:“那我也有些想認識這個人了。”聽聞風詣之的陣法造詣也深,一向對陣法修習感興趣的他也越來越好奇這個神秘人物了,“隻可惜此人沒有留下真實身份,也沒辦法找到他。”


    聶春瀅笑看著弟子們聊的不亦樂乎,總結道:“看來你們這次下山也不是毫無收獲,現在該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所以啊,你們師父平日讓你們勤奮練功時也別怪他嘮叨,隻有你們越來越強才能保護好自己和這天下千千萬萬被魔族迫害的普通百姓。這也是我們修仙人士應盡的責任。”


    “是,師娘!”眾人齊聲答應。


    飯後,幾個師兄又好奇地找岑暮曉要木劍來看,她將青木劍拿出,幾個人圍觀起來。


    “化出來的也這麽精致!”


    “與精雕細刻的沒什麽兩樣。”


    眾人嘖嘖稱奇。元康忽向岑暮曉道:“這風公子為何要將青木劍送給你?”說著,一臉壞笑。


    岑暮曉眨眼掩飾尷尬,“唔……他也不缺武器,隨手就給了唄。”


    顧景墨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樣,道:“小師妹可是心儀那位風公子?”


    岑暮曉心想:“顧師兄不愧人稱華山小百科,怎麽什麽都能被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岑暮曉被他盯得好不自在,目光閃躲,“哪有,師兄別說笑了。”


    易殊歸似是有些不開心了,“對啊,雖說他長得人模人樣也救了我們,但做人不真誠,而且太神秘,給不了人安全感的,對吧,曉曉?”


    岑暮曉咬著下唇含糊道:“是啊……”


    眾人見氣氛不太對,紛紛找借口迴去溫書修煉了。


    聶春瀅拽了拽易殊歸,將他拉迴了屋,“你有空多陪陪懷陽,她不像你有什麽說什麽,你得多關心關心她,多照顧照顧她的感受。”


    易殊歸蹙眉奇道:“娘,我對郭師姐一向很尊敬啊,什麽陪不陪的?為什麽?”


    聶春瀅歎了口氣,這孩子對感情之事真是一點都不開竅,想當年易寒十八歲時都在與她眉目傳情了。


    天色已晚,岑暮曉迴屋安頓木童睡下,今晚二人打算擠一擠睡一床。


    兩個女孩躺在床上閑聊起來。


    木童問道:“曉曉,你和醫仙到底怎麽了?為何一提到他,你就神色不太對?”


    岑暮曉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兒才苦笑道:“我心向水,君心向山。”


    木童摸不著頭腦,見岑暮曉心情不太好,便也不再多問。


    岑暮曉忽道:“你聽過‘莫染’這個名字嗎?”


    木童想了半天,“沒聽過,是誰啊?”


    “我也想知道是誰有這麽大的魅力能讓看似不沾俗世的他心之向之……”


    岑暮曉心道:“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當作遇見他隻是做了一場夢,他本就像是一場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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