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剛亮,莫染就起床了,偽裝一番準備出門打聽洪府消息,一改往日賴床的壞習慣,令扶桑都有些吃驚。


    “喲,懶丫頭何時變得這麽勤快了?”扶桑站在莫染房間門口,打了個哈欠。


    莫染繼續往臉上貼胡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這次出來本是想找迴去的辦法,可不知為何,知道了莫染母親的事情後,她卻決心查出真相,明明不關她事才對,內心卻有一種聲音逼著她前進。


    “你別貼了,太醜了,我給你變一個。”說著,扶桑抬了抬手指,不動聲色間便將莫染變成了一個又黑又醜的胖小子,這下是怎麽都看不出來有原本莫染的半點痕跡了。


    莫染一照鏡子,大叫:“這才醜呢!你給我變迴來,快點!”結果發現她的聲音也變成了粗曠的男聲,驚到忙捂住了嘴。


    扶桑笑道:“這樣才誰都發現不了啊,有什麽不好,真是不識好人心。”


    白澤聽聞了動靜,出門看到了莫染現在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喂,你們!”莫染氣急。


    白澤安慰道:“這樣的確會更安全,連我也看不出來。”


    莫染此時也顧不得好不好看了,隻好作罷,“算了,就這麽著吧。”


    三人一起出了門,來到洪府府邸附近的酒樓坐下了。


    扶桑招了招手,示意小二過來,“給我來壺酒,你們這裏最貴的。”說完,手中悄然化出一錠金子轉手遞給了店小二。


    小二可能是許久沒見過出手這麽闊綽長得又格外俊俏的少爺了,眼前一亮,諂媚道:“好好好,客官您稍等,馬上來。”


    莫染想起那日扶桑的整蠱,恨恨道:“你不是說你沒有錢這種身外俗物嗎?”


    “你要打探消息,怎麽能一毛不拔,還不是為了你,本神君才會去碰這些俗物,”扶桑湊到莫染耳邊,低聲道:“那是我拿石頭變的,是假的。”


    “那……不會露餡吧?”莫染一驚,萬一被發現,豈不是有吃霸王餐被拉去報官定罪的風險。


    扶桑胸有成竹道:“撐到我們離開還是可以的。”


    小二端著酒過來,扶桑接過酒斟了一杯,嚐了一口,怡然自得,“畢竟我不是本尊,無法真的點石成金,別對我要求太高嘛。”


    莫染懶得理他,對小二道:“小二,和你打聽個事。這附近最近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比如邪魔作祟什麽的?”


    因先前扶桑給的錢足夠多,小二倒也毫不隱瞞,爽快地說道:“幾位是修仙的道人吧?不瞞你們說,最近的確有,就是那洪府。”


    小二指了指斜對麵的洪府府邸,“洪員外可是咱們瓊州城有名的富豪,平日裏來往拜訪的達官顯貴可是絡繹不絕,沒想到三個月前卻一夜之間滿門死於非命,可真是令人唏噓。”


    “那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莫染見這麽容易便有了線索,不禁喜上眉梢,隨後又覺得這個態度會令人生疑,遂解釋道:“我們是華山修士,是前來探尋魔氣的。”


    店小二奇道:“你也是華山修士?你們華山的人不是早就來過洪府嗎?”


    白澤幫莫染打了個馬虎眼,解圍道:“我們華山分為五峰,五峰弟子各自修行曆練,我們來自芙蓉峰,你上次看到的應是落雁峰的弟子吧。”


    店小二也未生疑,修仙門派的事情不是他這個普通人能懂的,也不再多問。


    白澤問道:“那上次華山修士也是探尋到魔氣才來此地,還是洪府派人去請的?”


    華山離瓊州城相隔甚遠,按理說華山修士不會到千裏之外的地方來除魔,一來來迴路途遙遠,二來瓊州城是有修仙門派駐守的。


    離瓊州城最近的門派便是東山嶺,此門派修習土係術法,隻不過門派人數較少,在眾仙門中也沒什麽名氣。


    “東山嶺的修士來過,那時候洪府還沒被滅門呢,來了十幾個人吧,不過待了不到一天就匆匆離開了,他們一走洪府人當天晚上就遇害了,等到華山的修士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店小二一陣顫栗,“太可怕了,聽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幹的,你說這些魔,十幾歲就如此殘忍了,嘖嘖嘖。”


    莫染想了想,默默道:“這麽看來東山嶺的修士來了之後認為他們對付不了這個兇手所以……”能使出修羅煞咒術的魔,一般修士也是不敢輕易與其正麵交鋒的。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洪府有納妾的消息?”莫染繼續問道。


    店小二道:“納妾?洪家姥爺有七八個小妾呢,你說的哪個?”


    這下莫染犯了難,她自出生就離開了母親,也不知她是何長相,就連她的名字還是在九黎聽人說的。


    不過據她在賣身契上看到的日期,就在去年過年前,“就是近一兩年,按理說這種高門大戶辦喜事應該很鋪張的,你有沒有印象?”


    “很鋪張倒也不令人奇怪,要說奇怪的就是不鋪張的那次了。”店小二思索了半晌,想了起來,“就去年冬天的時候,往年洪府辦喜事都會大肆宴請賓客,唯獨接那個女人進門沒有,還是偷偷從後門進去的。我有一個發小是專門給洪府上門送柴火的,那天正好在後門碰見,兩三個男人把一個被綁著上身穿著喜服的女人給拽進去了。”


    莫染沉吟道:“這麽說她是被逼的?誰要如此害她呢?”


    事情漸漸明了,覃念思先是被逼嫁到洪府做妾,待在洪府的每一天都遭遇毒打虐待,而後受不了服毒自盡。


    在她死後不久,洪府就遭遇滅門,看似就是有人在為覃念思尋仇而非蓄意陷害莫染,可把覃念思賣入洪家的是誰?為何恰巧在此時有人告訴了她覃念思的消息,這麽一想又像是有人刻意引她去往瓊州。


    “謝謝你,我大概清楚了,你去忙吧。”莫染向小二道謝。


    “好嘞,那三位爺有需要再叫我。”說完,店小二就被掌櫃的叫去了。


    “看來我還得去找找我娘原本的住處。”莫染起身欲走,被扶桑攔下。


    扶桑道:“瓊州城這麽大,你要怎麽找?”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莫染此時格外堅定,誓要找到害了莫染母親的真兇。


    扶桑端起杯子,又飲了一杯,笑道:“我勸你好好和本神君說話,說不準本神君一高興,就能幫你找到了。”


    “真的?你有辦法?”莫染欣然坐下,一把握住扶桑的手,她現在外表是個男人模樣,此情形看起來甚是奇葩,有路過的人見兩個男子舉止親密,朝著他們指指點點。


    扶桑心中微微一顫,將手抽出,“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啊!”


    莫染點頭道:“好好好,神尊說什麽都行,隻要你肯幫我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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