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先從時間著手分析。如果他們不是串通一氣商量好說辭,那一定會有漏洞。”諾蘭說。


    臨雄吹了吹茶上的蒸汽,小嘴慢慢地嘬了一口茶。


    諾蘭拿下桌子上的保溫杯,他擰開蓋子。“我們先不說昨晚有沒有人在餐廳看見被害者江波,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影子。我們被它愚昧了。”


    諾蘭轉過身對著臨雄。“清潔工和我說昨天晚上迴去的很晚,由於有個醉酒的客人在房間裏嘔吐,他不得不去清掃房間裏的異物。而在這之前他打掃過被害人的房間。這算是他的不在場證明之一,但是很快就不攻自破。”


    臨雄喝了口茶。


    “昨晚餐廳吃飯的人很多,但是喝酒的少之又少,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中年人。光是我看到的,就有206號房間的那個男人,他應該是喝醉了。我本以為清潔工昨晚上樓打掃的房間是206,但是那個男人卻說到了房間就睡了。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了,清潔工和那個男人其中有一人必定說謊了。”


    “你現在更偏向哪一方?”


    “我暫時覺得那個男人的話嫌疑更大,清潔工暫時安全。原因很簡單,清潔工在這裏工作多年,他的工作疏忽會對他有所威脅。而那男人有自己的牽掛,老婆孩子就是他的保護對象,很有可能是萬不得已才那麽說的。”


    臨雄歪了歪脖子,看向地板。覺得諾蘭還是有些偏袒旅館的主人。


    “他們保護欲都這麽強?這樣我們還需要調查嗎?”


    “需要,更加需要,這也恰好勾起了我感興趣的地方。”


    諾蘭用一副講道理的口吻說:“你設想一下,旅館裏的人都有自己的保護欲望,我們無法分得清對與錯。而他們的目的很單純,洗脫自己的嫌疑,洗脫自己相關人的嫌疑。說不定,這簡單的命案背後,還有許多意料之外的情節。”


    “那是什麽呢?”


    “別急,我還不想這麽快就知道謎底,米克諾蘭還想再猜猜他們的動機。”


    臨雄把攥在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語重心長地說。


    “好了,我覺得這案子已經被你變得與眾不同,我們沒有利用現在當下的任何信息手段去調查這旅館裏的每一個人的背景資料,無法確定真實性,可靠性。你隻拿著這個旅館管理員給你的幾張簡單的紙張,再單憑你自己的想象和對犯罪的推理,就能得出結論,找出兇手。如果換做是我,或者是晉鋒,我們早就瘋掉了。”


    “晉峰是刑警,而我是偵探,他有時候靠的是直覺,而我還是喜歡靠邏輯辦案。依照現在的情形,我寧可相信屍體是憑空出現的,也不想被迫讓自己接受,死者生前居然還活動過。”


    “你是不是漏了些什麽東西?要不你再從頭想一想?憑空出現的屍體,未免太牽強了吧?”


    諾蘭看著窗外的天氣,又開始漸凍起來。他的思緒就像是天氣一樣,也將快冰凍起來,怎麽也打不開。


    他開始努力迴想每個人對話的內容,盡力找出他們口中的漏洞。


    霎那間,諾蘭腦子裏嵌進了一個想法,這想法很突然,但如果想通了,也就合情合理了。


    臨雄看著諾蘭發愣的樣子,說了一句。


    “你想到什麽了嗎?”


    諾蘭表情凝重地看著他。


    “清潔工昨天夜裏十一點多迴來的時候碰見了我們的老熟人,江雁楠女士。”


    臨雄略帶吃驚地迴應道。


    “對,我們忽略了她,我剛正要和你說起她呢。”


    “據清潔工的證詞,昨晚他看見雁楠女士上樓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大黑袋子。”


    “大黑袋子?”


    “是的,而且清潔工說看上去很沉重。”


    臨雄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嘴變成了一個o形。


    “我的天,我剛才猜想了一下裏麵會有什麽東西,嚇了我自己一跳。”


    諾蘭笑了看著他說:“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樣,裏麵會不會是江波的屍體呢?”


    “對”,臨雄拍板站起,樣子有些激動。


    “但我想可能性極低,我一開始有過這個想法,我還去過她的房間,努力地尋找過清潔工所說的大黑袋子,但沒有找到。而且再說了,一個母親怎麽會用這麽殘忍的手法殺死自己的孩子呢?——虎毒不食子。這根本說不通,所以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說呢?”


    臨雄向著諾蘭搖了搖手。


    “我看未必,以前的時候晉鋒接過一個奇案,之所以叫它奇案,是因為所有的推理都不合倫理,我們當時怎麽也沒有想到,父親會把自己的女兒關在地下室裏囚禁許多年之久,活活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害死。”


    諾蘭眨了眨眼睛,暗自思索到。


    “人性是案子的關鍵,但是我們總是不以為然。可如果雁楠女士這麽做,那她怎麽還能睡得著覺呢?”


    “她現在?”臨雄疑問的說。


    “她現在正在房間裏酣睡正香呢。”諾蘭迴答。


    臨雄對著諾蘭緩慢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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