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要問的是住在江波對麵房間的那家人。諾蘭對那淘氣的孩子印象尤其深刻。


    諾蘭拿著一家人的資料翻看了一會兒,這間房的住客是三個人,媽媽名叫徐袁婷,爸爸名叫袁東,兒子名叫袁祺。媽媽是個小學老師,會說英語。爸爸是個銷售部門的職員,兒子在上幼兒園,馬上就要升入一年級。諾蘭仔細斟酌了一番,已經差不多快把所有人問了個遍,他讓鳶尾迴到前台把關,不讓任何客人出去。接下來的客人有會說英語的,這樣用不著鳶尾繼續跟著,自己去就可以了。


    敲開房間的門,孩子的媽媽站在諾蘭麵前,表麵上看,她是一個賢妻良母。她身高一米六,臂膀有些窄,身條有些贅肉,穿著寬鬆的淺粉色毛衣,這彌補了不足,又多裝飾了幾分華麗感。


    “有什麽事嗎?”她用英語問話,臉上還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些許的擔心。


    “不用的擔心,女士,”諾蘭說,“現在旅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需要和您了解一些情況。”


    “好,沒問題,”她不假思索地迴答,“實在抱歉,剛才偷聽了你們和隔壁客人的談話,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麽,但是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答複。”她向前走一步,關上了身後的門。


    “您知道死的客人是哪位嗎?”“我還不知道,您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懶的想跟我無關的事情,不,跟我家人無關的事情。”她捋了捋頭發,看向一邊。


    “死的人,就住在我身後的這間房。您離這房間的距離最近,裏麵如果發生了什麽動靜,您這裏應該會聽見什麽吧?”


    “沒有,我們什麽也沒聽見。”


    “你們沒有和他在樓下餐廳吃飯的時候遇見過嗎?”


    “吃飯時候遇見的人很多,我不知道他是哪一個。”


    “這是他的照片,你看一下。”


    諾蘭把照片遞給她,而她隻是敷衍的看一下,對照片上的人,她隻是搖搖頭。


    “我根本就沒見過,”她說,“如果你不給我看,我都不知道旅館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難道周圍的人,沒有可以值得你關注的嗎?”


    “我隻關注我的家庭,至於別人,我也不好說些什麽了。”


    諾蘭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好像很難繼續聊下去,隨時都可能中斷談話。


    “您昨天是幾點下樓吃飯的?”


    “七點多”


    “什麽時候迴來的?”


    “十點多。”


    對得上,諾蘭第一次被驚醒,就是在十點多,那時他看見他們上來,男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您上樓之後,有沒有注意到隔壁房間有什麽動靜?”諾蘭說,“我這次說的是204號房間。”


    “我沒注意,昨天晚上,我們進屋就睡覺了。”


    “是嗎?可我記得您的丈夫喝了很多的酒,難道不會?”


    “您是說他難道不會難受嗎?”袁婷有些傷心,“他會難受,但是這就是生活。”


    “他昨晚吐了?”


    “沒有,他昨晚隻是累了。我們走了一天的路,太累了。”


    “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


    袁婷笑了,“我們也沒想到會來到這個地方,我們本來是打算去華城的,但是我們卻迷了路,電子設備在這個地方還失靈了,今天早上才有。我們還打算一會兒動身呢。”


    諾蘭頓了頓,“很抱歉女士,看來你們要延期了。”


    “為什麽?”


    “因為旅館現在發生了命案,”諾蘭說,“在兇手被抓住之前,任何人不可以離開這個旅館。”


    “憑什麽?我們又沒殺人,跟我們沒關係,為什麽不能讓我們走?”袁婷有些氣憤,她對諾蘭的強製措施甚是厭惡。“如果您不讓我們離開這裏,耽誤了我們的事情,我可要報警了。”


    “對不起女士,報警也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你們還是要留在這裏。就算警察來了,你們也走不了,而且你們會被帶到警察局候審,那樣更會耽誤你們的計劃。畢竟現在所有人都可能是兇手。”


    “沒關係,反正被扣押的也不止我們三口,我想你也逃不了。”


    諾蘭的眼睛放光。


    “不好意思女士,我是一名偵探。不知道您是否喜歡看推理小說,往往在破案的時候,偵探比警察的觀察力更敏銳,他們會需要我,而你隻不過是調查的一部分。我勸您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找出旅館裏的兇手,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之後警察來了,你們也不會被帶走審查,這是兩全其美的。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諾蘭聳了聳肩,看向袁婷搭在門把上的手。“您要是想通了,請讓我一會兒和您的丈夫談兩句。”


    “我覺得沒有必要。”袁婷明顯語氣不足,她在想事情。


    “那看來您還是沒想通?”諾蘭禮貌地後退了一步,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口茶。


    “我隻是簡單的問他幾句,如果他知道你都不知道線索,而且恰巧可以對案情有幫助,卻因為您漏掉了,這可就是妨礙公事,到時候警察來了,您也逃脫不了幹係,說不定到時候,您的一家三口就會莫名其妙的和兇手掛上了聯係,到那個時候,我的任務就結束了。因為我是個偵探,我隻管查案,但是定案還是得需要警察定奪。”


    諾蘭已經把話說得仁至義盡,袁婷此時心裏正糾結著呢。過了一會兒後,她才想開了。


    “那好吧。”她打開了身後的那扇門,畢恭畢敬的把諾蘭請了進去。


    諾蘭看見她的丈夫正躺在床上,玩著手機。顯眼的啤酒肚鼓囊囊的,他的臉色發黑,眉毛密而厚重,想是個愛抽煙並重感情的人,如果光看表麵評判一個人,絕對不會認出他的酒鬼身份。兒子手裏正拿著小汽車,在地上滑動著,嘴裏還迸發出汽車發動的聲效。袁東注意到諾蘭進來了,馬上坐了起來。


    他不會說英語,隻好讓自己的妻子翻譯。


    “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諾蘭拿著旁邊的凳子坐在一邊,“我想知道昨晚的事情,您有沒有聽見隔壁房間的動靜,或者是其他地方的任何動靜,隻要是在旅館裏的,但說無妨。”


    “我想我要讓您失望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昨晚我迴到房間就睡了。”


    “那您有沒有聽見腳步聲?或者貓叫,再有就是女人和男人的聊天之類的聲音?”


    “我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昨晚我喝多了。我妻子沒和您說嗎?”


    “哦,是這樣啊。”


    諾蘭觀察了一下男人坐著的大床,思考了一下昨晚他們是怎麽睡覺的。


    “您昨天晚上,三個人是怎麽在這樣一張小床上睡覺的?不會很擠嗎?”


    袁東說:“是有些擠,不過沒事,我們想著能熬過一晚就行,畢竟我們沒有久住的打算。”


    “您的意思是您一會兒就要走了?”


    “是的,有問題嗎?”


    “那當然沒有了,不過不是時候,您還不能離開。”


    “為什麽?”袁東瞪大了眼睛。


    “我就和您直說了吧,現在旅館死了一個人,就在您房間的對麵,我們正在找兇手,所以在找出兇手之前,您還不能離開。”


    “啊?”他很驚訝又有些憤恨。“這怎麽行??我今天工作報道第一天上崗,我要是晚去了,會被辭退的。”


    “那實在是太糟了,眼下的情形,除了趕快找出兇手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了。”


    他用拳頭錘打了一下床鋪,“該死的兇手!今天還是我兒子轉學的第一天。這下可好,全都耽誤了。”


    諾蘭觀察了一下孩子,他又開始天真爛漫地活潑起來了,昨天沒有仔細看,原來孩子的大眼睛如此明亮,像是能說話。看到這,諾蘭不由的感歎,小孩子就是好,不用去管任何事情,無憂無慮的沒有煩惱,像這個孩子,現在都不知道旅館發生了什麽,就算知道了,也會不以為然。


    “我可以問一下孩子要去哪裏上學嗎?如果我沒猜錯一定在華城。”


    “哦?您也知道華城嗎?”


    “是的,我在那裏來。”


    袁東有開始竊喜。


    “我們是從南邊的柳城來的,因為家裏有些情況,我爸媽來住在我們那,我們為了方便,搬迴華城老家。”


    “哦,是這樣?那孩子要去哪裏上學呢?”


    “我們打算讓孩子去華城的育良小學上學,因為孩子的母親在那所小學職教,這樣孩子去了,我也放心,他媽媽也放心。”


    諾蘭笑了,喝了一口茶。


    “你們應該就是別人口中的好父母了,孩子現在成長階段,需要父母的關懷,你們給的已經足夠了。”


    “謝謝您對我們的誇獎,我迫切希望您能盡快找出兇手,如果需要我們做些什麽,我們一定會幫忙的。”


    諾蘭站起身,“謝謝你們,我沒什麽可問的了。”


    當諾蘭要出門的時候,他又轉過身來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給孩子買過牛奶糖吃嗎?”


    袁婷迴答道。


    “這個到沒有,孩子確實很喜歡吃牛奶糖,但是糖吃多了會有蛀牙,我們一直在控製,就沒給他買。”


    “哦,謝謝。”


    袁婷有些困惑地問道。


    “先生,您問這個幹什麽?是和。。。”


    諾蘭笑著迴答道;“別擔心,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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