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茗山135號。


    這處建築群完美的融合了荷蘭和西班牙的建築風格,又摻了基督文化的元素在裏麵,整個建築群充滿著歐洲中世紀的異域風情,這詩意與浪漫情懷並存的別墅群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遠離喧囂卻可俯瞰全城,遙望城市中央最璀璨的繁華。


    禾姳將最後一份羅宋湯端到餐桌上,通往別墅的盤山公路上由遠及近的傳來了跑車尾喉發出的特有嘶鳴聲,如同野獸一般以靈敏的極速瘋狂的向別墅駛來。


    沈橈迴來了。


    禾姳解下身上的圍裙,從廚房出來來到客廳,徑直拉開了房門。


    男人一手拎著車鑰匙,一手拿著薄款外套,s市的晝夜溫差極大,就算是在夏天,夜晚的時候氣溫都會下降不少,免不了需要多穿一件外套,幸運的是,這個紙醉金迷奢光糜豔的城市從來沒有秋褲這種東西,否則多少俊男美女身上高貴的氣質將會消失殆盡,想像一下牛仔褲裏穿著秋褲的男生女生,你是不會把他們同俊男美女這給而聯係起來得,秋褲總是給人以一種屌絲的感覺,好在沈橈的氣質沒有被秋褲拉下去,他穿著貼身的藏青色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看起來那麽的氣質非凡。


    禾姳微微俯身,拿起玄關處的拖鞋放在男人麵前,又眉眼低垂的從他的手裏接過西裝外套,


    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嫻熟,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兒,她在這兒待了已經有大約一周,這麽長的時間足夠讓她學會這些。


    頭頂是淡淡的鵝黃色燈光,眉目俊朗的男人換好拖鞋走入飯菜飄香的房間,溫婉如水的女人為他將衣服妥帖安放,這一切都帶著這個世態炎涼的城市所不可多得的溫暖,他們因為一場交易而聚在一起,卻無形之中過成了一副幸福的模樣,宛若存在在這個城市各個角落的普通夫妻一般。


    而這一切,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曾發覺。


    沈橈在洗手間裏洗了手,出來後徑直坐在了餐桌前,禾姳為他和自己各乘了一碗米飯,雖然禾姳之前可以說是不沾陽春水,因為六歲以前她的手一直沾的都是讓人作嘔的垃圾和那些腐蝕的散發著惡臭的東西,連沾陽春水的機會都沒有,而自從六歲以後,她再也沒有進過廚房,不管是黑狐幫副幫主的身份還是禾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注定她連一杯水都不用自己端,但她依然做的一手好菜。


    除卻與生俱來的天賦,大概就是那些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賦予她的經驗。


    沈橈吃完一碗米飯要了第二碗,吃菜的時候他看著禾姳眉眼清淺的開玩笑,“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我會變成一個胖子。”


    禾姳喝一口湯看著他的臉淡淡一笑,今天她沒有化妝,臉上的笑很自然,柔和的散在白希的皮膚上,純白的像是一個鄰家小女孩兒,“放心,就算你變成胖子我也不會對你始亂終棄的。”


    說完一句話,才後知後覺的抬手抿了抿嘴,方才語氣裏的依賴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沈橈看著這樣的禾姳,忽然就想起那天在病房裏他第一次見她,她穿水藍色長裙搭一件白色針織衫,麵容溫婉而恬靜,像是一朵夜晚悄悄盛開在風中的荷花,讓人聯想到冰清玉潔這個詞兒,今天的她好像又成了那日幹淨美好的模樣,對他笑的那麽自然而沒有防備,心底忽然就猛地一陣悸動。


    半晌,才壓下心底的那一丁點兒悸動,神色恢複正常。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閉口不談,這場交易中,他們都不過是對方心目中的一顆棋子,一個人是不該對自己的棋子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這是當初江城告訴禾姳的話,永遠不要愛上一個人,永遠不要假戲真做,一旦你愛上一個人,你便有了軟肋,愛上他的那一刻,便是你萬劫不複的開始,尤其是做殺手的,這一世都不該動情,否則總有一天會死在一個情字上。


    安安靜靜的吃完一頓飯,沈橈自告奮勇去洗碗,禾姳去浴室洗澡。


    當禾姳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沈橈也從樓上的浴室洗完澡走了下來,男人隻在腰間係了一天浴巾,手裏拿著一張毛巾在擦拭著頭發,有水珠順著男人的發梢掉下來,一路從肌理分明的胸膛莫入結實精壯的小腹,小腹上的八塊兒腹肌沾了水珠,透出一股子莫名的*來,昏黃的燈光下,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性感的,讓人為之著迷的。


    禾姳雖一向大膽,不過也隻是做做樣子,在氣場上爭得上風而已,事實上,她不過是初嚐晴欲之事,之前謹遵江城的教誨,她向來對男人敬而遠之,所以說,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更別提這樣靜距離的觀察一個男人的半果體。


    當即就紅了臉,因為是素顏,那抹紅暈無處可藏,愈發清晰的暴露在空氣裏。


    沈橈看著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張臉羞的通紅的禾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禾姳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看起來多麽的誘人,但她清晰的從男人的眼底看到了愈望。


    男人大步走過來,抱起禾姳進了臥室,硬都硬了,又豈有不睡的道理。


    如水的月光鋪了滿地,這樣迷人的夜色裏,他們就如同在一場交易裏迷失了心的人,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一刻的歡愉究竟隻是愈望的驅使,還是情感的釋放。


    這樣的夏夜,窗外是清爽的風,室內是細碎的月華,兩人像是貼合著相互取暖不願分開的蟬,久久的,廝磨*。


    直至窗外變得漆黑,夜色漸濃,禾姳再也沒了力氣,軟軟的靠在男人的胸口,如同一個破敗的瓷娃娃。


    黑暗中,她的眼睛卻出奇的發亮,眼底似乎落入了夜闌的星子,聽著男人胸口出有力的心跳聲,長長的睫毛輕輕忽閃,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帶著麝香味兒的安靜空氣裏,她輕輕的開口,如同低聲呢喃般,“沈橈,若有一天我愛上你怎麽辦?”


    男人的大手輕輕的撫著她柔順的發,亦是清淺的應了一句,“愛就愛吧......”


    ―――――――――――


    瀚海路的咖啡廳裏。


    店裏的環境出奇的清幽,室內高大的牆壁阻隔了室外溫暖的光線,一片黑暗,隻餘下巨大的柱子上藍色的燈光淡淡的散發出來,構成了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線,如同浮華一般的美,仿若讓人置身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耳邊是悠揚婉轉的爵士樂,每一首都帶著迴憶的厚重,一句一句落在人的心頭,勾起人無數的思緒。


    禾媽安靜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她的對麵坐著眉清目秀的祝筠,他棱角分明的臉印在這片黯淡的藍色光線中,透出幾分風聲鶴唳般的不安來,看起來倒是嚴肅了不少。


    禾媽是個直接的人,喝了一口咖啡開門見山道,“孩子,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我的意思很簡單,離開罄兒,條件任你開。”


    祝筠麵前的咖啡始終未動,他直直的盯著禾媽,語氣亦如目光那般堅定,“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抱歉,在我的心裏,沒有什麽比罄兒更重要,我不會離開她。”


    禾媽扣在包上的手指微微收緊,“你這樣隻會拖累她,你以為你能給得了她什麽?你有的她一樣都不需要。”


    “阿姨你錯了,她需要我的愛,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愛?你對她的愛就是讓她跟著你過苦日子?”禾媽的音量陡然提高。


    “孩子,聽阿姨的一句勸,離開她,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不該阻擋她去尋找那個更好的,更適合她的男人”見祝筠低頭不語,禾媽又趁勝追擊的補了一句。


    祝筠盯著麵前的咖啡杯,腦海裏想的卻是那日禾瑾窩在他的懷裏那麽用力的在他的胸口處咬了一口,正好是靠近心髒的地方,那天晚上她跟他說,祝筠,你膽敢不要我我就死給你看,胸口出的傷疤現在還隱隱作痛,提醒著他不能妥協,縱使前方有再多的危難,他都要緊緊的牽著她的手一路走下去。


    “阿姨,你死心吧,除非是我死,否則誰也不能把罄兒從我身邊帶走”祝筠終是出聲,不大不小的聲音,一字一句卻都是有力的迴擊。


    禾媽身子猛地一顫,幾乎從座位上站起來,“你......”。


    半晌,卻又忽然變了臉色,神色安穩了不少,不屑一顧的看著祝筠,“你還有個弟弟是吧,我告訴你,倘若你不配合,我不能保證不會對你弟弟做些什麽。”


    祝筠的神色一刹那變得極其難看,甚至是有些慘白。


    禾媽看到自己的話明顯是起了效果,笑了笑,從包裏掏出一張空白支票,“小夥子,想好了就拿著這張支票來找我”


    話畢,禾媽起身,拿著包轉身離開。


    祝筠用力的攥起桌上的那張空白支票,指關節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暴突,胸膛劇烈的起伏,眼底竄起一絲怒火,卻是無奈的怒火。


    許久,將空白支票擰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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