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漢亞布狠狠將銀槍刺入地下,“我隻知道我的人已經死傷殆盡。”


    “為了偉大的計劃,必要的犧牲我想是必要的,”芙蕾雅依舊冷靜。


    “但是計劃我什麽都沒看到,可我的人已經死傷了大半,實在讓我很不安心啊!”


    漢亞布深知自己的處境,斷牙團的人在被政府圍剿時也曾多數折損,但那時有財團支持,即便是隻剩下他一人,財團依舊能快速培養出一隻斷牙飛龍團,可這次不一樣,兔子是祭品而不再是那些貴族們的玩物,他不可能拿兔子去換取財團的錢來擴充斷牙飛龍團,但斷牙飛龍團是他的力量,唯一的力量。在交易中,信用遠遠比不上力量來的可靠,更何況還是和魔神之子的簡易。


    “時間,我遠遠比你著急,另外我所展現的力量應該足夠了吧?”芙蕾雅迴答。


    漢亞布與之對視幾秒,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迴頭,但好在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菲恩的傷已經快好了,最遲明天中午,他就會帶兔子離開。”


    “明天中午?時間夠了,”芙蕾雅笑了一下。


    “我隻有一個要求,載體一定要是菲恩。”


    漢亞布轉身朝外麵走去,金屬聲刺耳。


    “當然,”芙蕾雅迴複。


    直到漢亞布的盔甲聲消失,弗瑞爾又趕忙跑過來湊到芙蕾雅身旁問,“大人,明天中午……時間夠嗎?”


    “當然夠,”芙蕾雅淡然道,“但那需要看幹什麽事了,召喚魔神大人降臨我不清楚夠不夠,但如果說殺了菲恩,我想時間應該足夠了。”


    “殺了他?”弗瑞爾一愣,“可現在塔裏剩下的飛龍騎士幾乎都是菲恩的人,如果殺了他,恐怕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不殺他,更麻煩,”芙蕾雅說。


    “那怎麽解決掉他?”


    芙蕾雅卻忽然邁出了步子,走到了淩羽身邊,表情有些威嚴又嫵媚,“我的騎士,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能拒絕嗎?”淩羽立刻迴答。


    “如果你想404號立刻死的話,倒是可以,畢竟兔子多抓了幾個,死一個也不算什麽大事,”弗瑞爾在一旁說。


    淩羽苦笑了一下,這一招對他來說還真是屢試不爽,他又想起了迪卡斯的那句話,好人總是容易被太多東西鉗製,確實宛如諸神箴言。


    他略帶無奈的撓了撓頭,“打傷可以嗎?”


    “目的隻是阻止他了,具體有你來決定,但不能暴露自己,如果你不殺死他,就要做好防範措施,”芙蕾雅說。


    “我明白了,”淩羽拿起了地上的鐵槍朝外麵走去。


    “送你個東西,”芙蕾雅忽然說。


    淩羽一迴頭,剛好一個麵具扣在他的臉上,仿佛無物一樣融進了皮膚裏。


    “戴上麵具免得暴露了身份。”


    芙蕾雅的麵孔出現在了淩羽的視線裏,替他披上了一件黑袍。


    她又說,“隻需要完成你的任務就行了,別想多做其他的事情,因為我有辦法隨時讓你死去。”


    淩羽點了下頭,他深知那絕對不是威脅,提起鐵槍朝上方走去。


    可忽然之間,芙蕾雅直接飛身落到了他跟前,緩步朝上方走去。


    “怕你找不到位置,我帶你去吧!”


    沿著樓梯一步步旋轉而上,淩羽還在思索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打傷菲恩,上次的交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似乎除了偷襲,別無他法。當然,還是有其他方法的,比如說口袋裏的一個東西。


    “其實殺死他遠比打傷他容易,你隻需要走進去,他看到你麵孔絕對不會太過戒備,光明正大的偷襲,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芙蕾雅在前方輕聲說著,同時朝路過的人報以微笑。


    淩羽拉了拉兜帽,又低下了幾分頭顱,“殺死他,載體怎麽辦?”


    “這應該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吧!”芙蕾雅淡然一笑。“當然,如果你考慮加入魔神之子的話。幫忙解決這個問題,倒不是沒有機會,我會引薦你的,到時候你就成為我的真正騎士。”


    “我並沒興趣,”淩羽低聲迴答。


    “我想也是,不過,出於禮貌,我還是應該告誡你一句話,”芙蕾雅忽然停住身子,輕聲道,“要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人。”


    淩羽一怔,事情或許確實如此,但此刻他並不關心這個,就像是棘說過的,餓肚子的人從不會關心這些問題,他這個在死亡邊緣的人也不會去考慮人性的問題。


    “薇兒小姐,為何不來品嚐一下美酒?”


    一個優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淩羽覺得有幾分熟悉,但視線被兜帽擋著隻能看到一雙精致的男鞋。


    芙蕾雅壓低身體,貼到淩羽耳邊,“朝東走,盡頭的屋子,此刻他應該還沒迴來,你可以去屋裏等著。”


    淩羽聽著芙蕾雅的腳步聲走遠,才略微抬起了頭,去辨別大概方向。幽暗的走廊並不算長,兩側是普通房間,盡頭那間則稍微有些華麗,木門上鑲嵌著金屬,像是藏寶的密室。


    他深吸一口氣,抖了抖了身體,握緊鐵槍朝前方走去。


    門隻是關著,並未上鎖,想必應該這座塔裏的人都清楚這是誰的屋子,所以屋子的主人也就沒太過在意。


    看著褐色的木製地板,淩羽猛的抬起頭,拉下了兜帽。屋裏的富麗堂皇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就像是城主府的臥室一樣,這是淩羽所能想到唯一差不多的形容,精美的家具整齊的擺放在屋子裏,帷幔落在白色的大床之上,還有一旁的浴室,被紗簾遮住,這種產自東陸的蠶絲製品,深得西陸人民的喜愛,當然喜愛是所有人的,擁有就隻是有錢人的。


    記得那是螢海城城主的弟弟結婚時,他作為一條街的守護者,更重要的是借著朱爾諾的好友身份,混了進去,見到過這種材質的紗簾。


    此刻出現在這裏,這座立於山海之中的高塔實在讓人有幾分好奇。到底是這座塔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是位奢侈到極致的人,淩羽更願意相信前者。


    他有些好奇的走過去,伸手摸向了紗簾,略微發熱,入手有些像雲的感覺,想來雲應該是那種感覺吧。


    拉開簾子,後方是一個巨大的池子,裏麵充盈著水,冒著氤氳熱氣,水麵之上還飄著紅色花瓣。


    淩羽愈發好奇菲恩副團長的癖好了,亦或者是貴族的生活他不太懂。


    忽然,門無聲的開了,而他則已經落入了紗簾後麵,緊貼著牆壁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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