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曹錦兒等四個人到了東京汴梁,先拜訪了孫定孫孔目,打聽林衝魯智深的下落無果。四人吃罷了晚飯,要去尋金翠蓮和過街鼠張三。


    眾人吃罷,已到了戌時,離了酒樓,見城內天已全黑,因華燈初上,宛如白晝相仿,四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直奔彤煒坊,到了切近,曹錦兒便對李四說:“今日我便去姐姐家住,你們三人便找店住下罷。”


    李四迴說:“也好,止是我還想去看看張三哥哥,不知他近況如何。既是這樣,咱先找個店房安頓下來,再做計較。”


    藺仁喬鄆哥兒也同意,便在近處找了一家老店住了,開了一間上房,曹錦兒見時間還早便對李四說:“不如你這就去尋張三,等你們迴來,我再去找姐姐。”


    李四說最好,便和藺仁喬鄆哥兒三人一起去東嶽廟外菜園子來尋過街鼠張三,曹錦兒在店內等候不提。


    三人信步到了酸棗門外,直奔過街鼠張三家中,李四上前敲門,有人出來開門,門開時二人四目相對,果是過街鼠張三,見是李四不由得喜出望外。


    忙將三人引進到屋內,李四進屋一瞧,空無一人,心中便“咯噔”一下,過街鼠張三讓三人坐下,李四問過張三:“老太太……”


    過街鼠張三聽完打了咳聲,說年前沒熬過沒了,李四說:“哥哥是個孝子,能在老媽媽床前盡孝,便是有福,還要節哀。”


    過街鼠張三點點頭,李四便岔開向給過街鼠張三和藺仁喬鄆哥兒相互引薦了,三人見完禮過街鼠張三就問:“這次迴東京有何事?”


    李四說:“自己與錦兒成了親,彤煒坊如今止有金翠蓮姑姑在彼,我們想來將她接出來到桃花莊去,免得在勾欄瓦肆裏遭人白眼作踐。順道來看看哥哥,既是如此,比如一道去桃花莊罷,在一處耍,強似在這汴京城裏。”


    過街鼠張三聽完也說:“我也正有此心,你若不來,我也想過些時日去桃花莊走一遭哩,如今那高衙內還時不時的指使一些閑漢前來騷擾尋釁,好在咱們弟兄個個都是滾刀肉,也不能如何,但也有挨了打的折了腿的,整日介也不得安生。”


    李四又問:“可有師父和**師的消息?”


    過街鼠張三搖了搖頭說:“都不曾有,未見生死。”


    李四說:“既是這樣,那便定了,還麻煩哥哥去問問咱們手下的這一幫兄弟,那個願意跟隨便一道去了,若不願意跟著,大家湊些錢給了他們,叫他們投別處去,免得受那高衙內的冤枉氣。”


    說著拿出了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這個便算是我給兄弟們的贈銀。”話音未落,藺仁喬鄆哥兒也各自掏出了十兩紋銀放在了桌上,過街鼠張三推辭,那二人那裏肯聽,也便如此了。


    過街鼠張三代眾兄弟謝過了三人,李四起身說:“那邊還要去送曹錦兒到彤煒坊找翠蓮姑姑去,你這便去找弟兄們商議罷,明日巳時初刻在東門外二裏商家老鋪見,可好?”


    過街鼠張三點頭稱好,拿了錢,送三人出去,鎖門去找眾潑皮商議不提。


    李四三人迴轉店房,到了屋中見了曹錦兒,將事情說了,李四兩口出來尋金翠蓮,藺仁喬鄆哥兒休息不提。


    李四和曹錦兒又雙雙走在了東京城的街道上,此時二人已成了小夫妻。曹錦兒因知道明日便走,也未給大姐買甚麽禮品,止是在路上挑大姐愛吃的買了些夜宵拿著,約莫著已經勾欄裏已經散場,二人來至在彤煒坊後街。


    李四上前敲門,聽屋內有人應答,曹錦兒說大姐在家,說著便藏到了李四身後,門分左右,門裏金翠蓮站定,剛剛下工迴來,尚未褪去鉛華,一見門口站著一男子,先是一愣,馬上便認出是青草蛇李四,手裏拿著夜宵,驚訝了一聲。


    還未開口,曹錦兒便從李四身後閃出撲在姐姐懷裏,金翠蓮一看是曹錦兒妹妹,笑出了眼淚,忙拉著曹錦兒的手往屋裏走,李四跟著進來,關上了門。


    三人進屋,曹錦兒拉著金翠蓮左看右看,金翠蓮也是拉著曹錦兒上瞧下瞧,見都安好,便坐下說話。


    李四將夜宵放在桌上,說:"大姐,這是錦兒在路上給你買的夜宵,你們姐妹兒邊說邊吃,我就先迴去了。"


    曹錦兒說:"這樣也好,明日早晨你再來找我罷。"


    說著出來送李四迴客店,迴來與金翠蓮邊吃宵夜邊談,曹錦兒先是將玉燕姑娘的親筆信遞給了金翠蓮,翠蓮接過拆開看了,信上盡是思念之意盼望之情,叫金翠蓮辭了樂工的差事去桃花莊居住,金翠蓮看完信。


    曹錦兒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姐姐,說:“姐姐,這彤煒坊已無再留戀的了,這次是特地來接姐姐的,就和我一起走罷。”


    金翠蓮說:“如今的直近親人一半在鄆城,一半在桃花莊,止是我一人在東京城裏,我也曾想著要去找你們,既然你來了,我便跟你去罷,也無智深師兄的音信,到了桃花莊也許還能打探到師兄的下落。”


    曹錦兒說:“剛才李四也問過街鼠張三來著,並無林教頭和智深大師的下落,過街鼠張三老娘歿了,這次也要跟著走呢,京城裏再有消息,叫這邊送信到桃花莊上也是一樣的。”


    金翠蓮點了點頭,二人先吃了夜宵,曹錦兒又幫著姐姐卸妝清洗,二人睡下,徹夜長談,談及白秀英死在了鄆城,金翠蓮傷心欲絕,曹錦兒勸了一夜不提。


    次日清晨,金翠蓮和曹錦兒收拾好應用細軟,李四早趕著馬車來接,金翠蓮鎖好門上了車,到街上吃了早點,便又迴來找吳大娘說辭去樂工之事。


    曹錦兒心中怨恨吳大娘,在車裏等候,金翠蓮從後門進到彤煒坊,徑直朝吳大娘屋內走去,敲了敲門,吳大娘開了門,依舊是滿頭的朱霞玉翠,穿的花枝招展。


    金翠蓮給大娘請了安,吳大娘叫翠蓮坐下說話兒,金翠蓮便將自己想要辭去樂工之意說了,又把白秀英死在他鄉的事情也說了,原來的五個姐妹止剩下三人,如今隻有自己在東京,每每想起便是傷心,此次是有人來接自己到外鄉住一段時間。


    吳大娘也知道留不住她,再者樂工還不必唱曲兒的,日後再找他人也是的。便就同意,拿出了契約,當著金翠蓮的麵核銷了,言說過幾日自己去教坊司說一聲也就是了,二人又說了幾句場麵話。


    吳大娘便要給金翠蓮結清工錢銀子,金翠蓮說:“畢竟我們幾個都在媽媽手下調校,媽媽教我們諸多本事,這剩下的月錢便留給媽媽買杯茶罷,以後再來東京再迴來看媽媽。”


    金翠蓮雖然也是因王定之事與這老鴇有些過節,然此人能識大體,也愛寬恕人,臨走之時便好聚好散了,吳大娘也假意的抹了幾滴淚。


    金翠蓮拿了契約告辭出來,又跟看門的金六打了招唿,金六倒是滿眼熱淚,舍不得妹子走,金翠蓮拿了一塊銀子給了金六,二人惜別,金翠蓮出了彤煒坊,上車趕奔客店。


    李四趕著車,到了客店見到了藺仁和喬鄆哥兒,兩下匯合,喬鄆哥兒到車後麵給姐姐金翠蓮請安,五個人離開城裏,趕奔東門以外。


    到了東門外老店,正是昨日約定的時辰,遠遠便見一群潑皮在店外樹下等候,到了切近,眾人都上來與李四作揖,李四還禮。


    問過街鼠張三有幾人跟隨,過街鼠張三說:“昨日說了,眾家弟兄也都不願背井離鄉,如今奸佞當道,到那裏都是一樣,便都先在這住著,我將銀子都分給了眾人,叫他們也做一些本分買賣營生。”


    李四說,這樣也好,既是都不願走便都留在此處,好生過活,李四將石塔叫了過來說:“兄弟,這裏麵你便強似那些人去,哥哥我有一事相托。”


    黑石塔便問何事,李四便叫他迴去找到孫孔目,說過街鼠張三已然跟著到了桃花莊,若有林衝魯智深的消息,隻管叫他找你去說,你再講信送到桃花莊去。


    石塔一一記下,早有潑皮拿過酒來,斟滿交給了張三和李四,上來敬酒,眾人一齊滿飲了三倍,灑淚分別。


    眾潑皮迴去,石塔到孫孔目家送信不提,單說一行六人離開汴梁往桃花莊進發。


    一路之上金翠蓮與曹錦兒在車內坐著,兄弟四個或是駕轅,或是步行,免不得遭到盤查詢問,少不了過路征稅,還時不時的有小股遼金散兵遊勇到內地襲擾。


    加之車上又有女眷,四人又不會武藝,路上不免多了些兇險。


    這一日,又行走到孟州地界,眾人正在商議著要尋葉孔目和康節級去,言說已經將書信帶到,交給了孫孔目。行至在一處林子旁邊,隻見前麵路邊有一人在那裏坐著長籲短歎。


    究竟是何人在此,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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