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喬鄆哥兒一行三人到了青州府桃花山,發現山寨瓦礫遍地,人去屋空,下山時偶遇一位樵夫,說出其中原委,前幾日已經全夥下山歸順梁山去了,三人便往下走,又遇到一行色慌張之人,要上山尋找寨主,幾經談論,無意間發現他是為救東京八十萬教頭王進而來,恰巧喬老漢與王進相識。


    喬老漢聽了也激動的說:“如是在東京禁軍做過教頭,便八九不離十了,你在將他相貌和我說上一說。”


    那人便將教頭王進的長相舉止都說了,喬老漢不住的點頭:“那便是了,那便是了。”


    那後生問:“老人家你如何認得王進,可與他有交。”


    喬老漢迴說:“王進自幼時我便見過,我與他的父親王升相識,多年前我為軍時,那王升便是我為軍時軍隊裏的武官,起初軍隊四處奔走調防,也不得安生,後來軍隊便在常州府武進縣城長期駐防。


    王升便在常州府武進縣成了家,一年有餘,娘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一子,因此子在武進縣所生,想給孩子起名叫王武,也是希望孩子日後能夠學習武藝,怎奈妻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還像丈夫一般四處廝殺,便和丈夫表明心緒。


    王升與妻子伉儷情深,便聽從了妻子的意見,改王武為王進,那時節我在王升帳下,王教頭看我做事心細,便將我留在身邊聽用,做一些往來書信並內務諸事,我便不用再風吹日曬操演廝殺,那幾年還常帶著王進玩耍哩。


    說起那王升卻是好人,曾因為一匹戰馬受了驚嚇,我正附身幹活,王升阻攔了驚馬,若不是他相救,我當時便喪命。你剛才提起王進,又是痛哭又是難過,敢是他攤了甚麽事了?”


    那後生聽完,知道這老者果然是與王進有交情,又是自山上下來,必然覺得他幾人似乎有能力搭救王進,況且此時又無其他道路,忙深施一禮,求喬老漢搭救王進,喬老讓他起來焦急的問:“你剛才說要折了那王進的一條性命可是當真?快快說來!”


    那人說:“老人家聽我講來,我原是華陰縣少華山下史家莊人氏,自幼在史家莊生長,姓王排行在四,也沒個大名,都叫我王四,因我頗能往來上下,口舌靈便,滿莊人都胡亂叫我做賽伯當。


    因年幼無知飲酒誤事,留了一封書信在路上,遭小人算計,使得史家莊遭了官府剿滅,史大郎被迫無奈造了反,遠走他鄉不知所蹤。我也趁著夜色逃了,留了一條活命殘生。心中便一直覺得虧欠史家上下老小。


    這幾年便四處漂泊,前些天我在路上行走,偶遇了一夥解差押解著兩名囚犯在店裏打尖吃飯,我眼尖認得其中一個便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王進!”


    “你如何認得王進?”喬老爹問他。


    那人迴答:“前幾年時,有一日王進帶著老母親到史家莊借宿,那時老莊主還在世,後來老母生病無法趕路,便在莊上住下,無意間看到了史大郎夜裏習武,後來史大郎見王進本領高強,就拜他為師教授武藝,在莊上住了數月。


    將王教頭待為上賓,也正是我在左右服侍,因此才知道他乃是東京禁軍的教頭,偌大的本領,隻因得罪了太尉高俅才無奈掏出京城。”


    喬老問:“那王進便一直在你莊上?”


    “一直住了數月,也教授了諸多武藝,王教頭執意要離開,說是趕奔延安府去投甚麽經略相公去了。這次見到王教頭,聽那幾個解差的口音,是延安府的口音,看樣子是到了延安經略府當了差,在任上不知是犯了錯還是怎的,才充軍發配。”


    藺仁一邊問:“那王教頭被發配到那裏可知道?”


    王四迴答說:“那卻不知,隻知道這一路便是往東走,卻不見往北。”


    喬老漢頓時覺醒說:“一路往東走,如是在經略府當差犯了罪,定不能輕饒,止得會發配河北遠惡邊塞軍州,若是往東,卻沒有險惡去處,止有一處,便是發配到沙門海島,那海上孤島去了便是死路一條呐。”


    王四聽完便問:“即使如此,便更要救他出來,若是到了海上,誰能搭救。”


    喬鄆哥兒說:“那小哥你來桃花山求救,敢是認得這上寨上的寨主?”


    王四迴說:“倒也算不得認得,我年前路過此處時,曾聽人說這上山的大寨主喚作打虎將李忠,我一聽便知,那是史家莊史大郎的開手師父,曾在我們莊上住過半載有餘,若與我再見麵也會認得我是那莊上的莊客。


    我想著同是史大郎的師父,江湖人搭救江湖人,這也算是我少少的贖了當時無事之罪啦。山上若是幫襯了便罷了,若無法幫忙,也隻得聽天由命了。”


    喬老漢聽完頗為感動,說:“你這孩子也算是有一顆坦蕩之心,日後真要見了史進,我舍出老臉替你賠罪。我問你,王進一夥離此多遠?”


    “他們充軍之人,便走得不快,那四五個防送公人也不急,慢吞吞的止沿著山下的大路走,明天這般時分能到山下,我便早早出來跑到這裏找人幫忙,不料竹籃打水。”王四迴答說。


    喬老漢迴身便問喬鄆哥兒:“既然已經遇到了此事,那王進的父親又與我有恩情,豈能坐視不管,明日便要路過此地,即便如今去求武都頭來搭救,也是不能。


    咱們這就要趕奔桃花莊,現在止能先到莊上落腳,看看那裏有無英雄豪傑,若是有便請他們幫助,若是沒有,明天咱們出來再想辦法,你倆看如何?”


    藺仁看看喬鄆哥兒,喬鄆哥兒點頭答應爹爹,也止得如此,王四又是感謝,喬老漢便囑咐王四:“你便跟著我們趕奔桃花莊去,我們也是到那裏訪友,你萬萬不能對莊上之人先說起此事,免得給莊上招惹麻煩。”


    王四答應了,四個人便加緊下山趕奔桃花莊,未走出三四裏路,遠遠便見一片村莊,後麵山崗上盡是桃花樹,止是早春時節,枝枝椏椏的顯得光禿。


    四個人到了莊上已是申時三刻,漸有暮色,進了莊子便見人打聽劉太公住址,劉太公乃是本莊之主,那有不知的,便指給他們。


    四人進莊找到了劉太公莊院,喬鄆哥兒上前叫門,有莊客出來,喬鄆哥兒說來拜訪東京來此暫居的曹錦兒,我們是她結拜姐妹的朋友。


    那莊客進去稟報劉莊主,劉莊主聽說是曹錦兒的結拜姐妹便知是金翠蓮的朋友,自然高興,忙讓莊客將他們請進客廳待茶,又打發老媽子去告知張貞娘及錦兒。


    喬鄆哥兒等四人到了客廳坐下,半盞茶的功夫,便從外麵進來一老一少,老的便是林衝嶽父泰山張教頭,少的乃是一少婦便是曹錦兒,二人進得屋來,喬老漢等紛紛站起,雙方見禮落座。


    喬老漢說到:“莊主,我等冒昧來到,還望莊主見諒。”


    張教頭笑著說:“那裏,我不是此莊的莊主,也是寄居在此的客人,因有男客到此找小女身邊的錦兒,我便出來迎接,莊主此時不在莊上,出門辦事未迴。”


    喬鄆哥兒起身問道:“您便是錦兒姐姐罷,我先自報家門,小子我姓喬,名叫喬鄆哥兒,這是家父,另二位是我的朋友。我在東京之時,結識金大姐,她便認我做幹弟弟,後到了鄆城縣又結識了宋姐姐,我此次來便帶來了宋姐姐給你的親筆信件。”


    說著喬鄆哥兒便將宋玉蓮的信遞給了曹錦兒,錦兒接過來展開觀瞧,書信未看完兩行便是熱淚兩行,隻因她看到了五妹妹白秀英慘死鄆城。


    喬鄆哥兒能言會說,忙勸了幾句寬慰的話,曹錦兒才稍止住悲聲,向後看去便是要收留喬鄆哥兒他們之意,錦兒看罷便將信件交給張教頭看了。


    張教頭對喬老兒說:“既然和金翠蓮姑娘有交,這莊上的劉莊主又是個樂善好施之人,想必斷然不會迴絕,晚一些莊主迴來,我便與他說去。一路風塵仆仆,先到客房休息。”


    四人起身謝過張教頭和錦兒,錦兒迴轉後宅去了。張教頭陪著四個人去客房,路上喬老漢見這老者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腳步輕盈、身體康健、一團尚武精神,便問:“看老哥行走見龍吟虎嘯,敢問老哥可是個習武之人?”


    張教頭說:“那裏那裏,小人我本姓張,原在東京禁軍做過教頭。”


    四人一聽他也在禁軍做過教頭,豈不是巧事。喬老漢故作鎮定,說到:“哎呀呀,我還說是習武之人,您是武術大家呀,失敬失敬。”


    正說話間,便到了客房,幾人在屋門外站定,喬老兒順勢對張教頭說:“小老兒年輕時也是個為軍的,因此上見了您格外的親近,不知老哥現在是否有事在身,如若無事,我等可否到屋內再敘談一番?”


    究竟張教頭可否願意同喬老漢敘談一番,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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