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喬鄆哥離開鄆城趕奔高唐州,到了州境正遇到水泊梁山攻打高唐州營救柴進柴大官人,鄆哥在城外等到梁山軍馬離開後,進入城內,三尋兩問,找到藺仁的住處,結識洪教頭,藺仁正要離開高唐,鄆哥便跟著一起出城,三人逃出去十五六裏路去,吃了飯,繼續完趕路。


    路上三人便講說以往經過,洪教頭正說到梁山二次攻打高唐,正要趁亂營救柴進柴大官人,卻被藺仁兄弟搶了先。


    洪教頭對藺仁說:“還是你對鄆哥講說你如何救了柴大官人罷。”


    藺仁接過話頭說:“柴大官人進了監牢州,那知府高廉便委任我,專一牢固監守柴進柴大官人,不得有失。又分付我道:‘但有兇吉,我可便下手。’五日之前,高廉那廝要取柴大官人出來施刑。


    我為見那柴大官人是個好男子,不忍下手,隻推說柴進柴大官人在獄中已經病至八分,不必下手。後來高廉又催並得緊,我止是迴稱柴進柴大官人病重已死。因城外連日廝殺,高廉不閑,便差人下來看視。


    我恐上差見了罪責於我,前日便趁著四下無人引柴進柴大官人去後麵枯井邊,開了枷鎖,係了索子下在井裏麵躲避。後來梁山上打破了城池,宋江一夥殺了高廉,收軍進高唐州城內。端的是出榜安民,秋毫無犯。


    他那眾人來大牢裏營救柴大官人來,那時當牢節級、押獄禁子懼怕已都走了,牢裏有三五十個罪囚,盡數都給他們開了枷鎖釋放,尋到一處監房內,卻監著柴皇城一家老小,又一座牢內,監著滄州提捉到柴進柴大官人一家老小,同監在彼,數中隻不見柴大官人一個。


    因我見梁山打破了城池便是要救柴進柴大官人,隻有我知柴進柴大官人被我放入井內存身,便不敢擅自離開,隻在附近哨探,梁山上派人喚集高唐州押獄禁子來質問,我便將營救柴進柴大官人存於枯井之事說了,那梁山上派一個黑大漢下去救出柴進柴大官人來,台上車送迴梁山去了。


    及時雨宋江等又占據了官衙,搶掠了糧倉錢庫,裝了數百輛車迴梁山去,又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今早才開拔離開,不知你在路上可否遇到梁山兵馬?”


    鄆哥說:“我從東麵到的城外,在土崗之上遠遠望見梁山的隊伍朝南麵出城,都走遠了才敢進城。那哥哥與洪教師如何相識?”


    洪教頭說:“我見那邊催促的緊,便要夜裏下手,正待下手時,發現藺仁偷著準備了繩索,趁人不備將柴大官人順到井內,我便知他是條好漢,義氣深重,不忍對好男子下手,便就罷了,見他將柴進柴大官人送進井後,我才離開。


    四處尋找些鬆軟易食的糕餅米湯又找了兩條羊皮褥子,趁著深夜進入牢內將吃食鋪蓋順到井內,以求大官人不至於凍餓而死,連著兩夜,到了昨日梁山便攻了進來,救出柴大官人。


    遠遠見大官人無虞,我才放心,便在後麵跟著藺仁兄弟到他家中。到了家裏,敲開門將這幾日做的事說了,我二人便覺彼此意氣相投,後又通了名姓,不曾想他便是唐牛兒兄弟說起的那個節級,更覺得又一層的親近。”


    鄆哥聽完說道:“這也算是好事巧事好巧之事啊。即是如此二位哥哥為何又要離開高唐?”


    藺仁說:“兄弟,這便和你所思所慮的一樣,我當著眾押獄禁子說了自己將柴進柴大官人救下,這幾日無有知府倒也無事,將來朝廷怪罪,我便是有私通梁山匪患的大罪呐,不如趁早逃了出來,免得身陷囹圄。”


    鄆哥點了點頭說:“你我兄弟原都在陽穀縣內安安生生的過活,怎奈何如今的世道,想要依照自己的良心過活便處處是坎兒,既然我們都成了離鄉背井之人,那下一步要如何計較?”


    洪教頭和藺仁也是搖頭,不知有何處落腳。鄆哥接著說:“前些時日我聽桃花山首領說武鬆武二郎在青州二龍山當了大王,那寨主便勸我到二龍山去找武鬆落腳,我心想畢竟未犯了趙官家的王法,不曾殺人放火,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需走這一條路。”


    藺仁聽完說:“原來武都頭也是被逼的做了草莽,可憐可憐啊。我想的也和兄弟你一樣,雖說日後官府能通緝於我,但不到萬不得已還不想落草為寇,止是想走的遠些,時間久了,風聲過去,也就平安無事了。止是不知去那裏落腳,洪大哥,不知你將何去何從?”


    洪教頭答道:“我與你二人不同,終年在江湖上漂泊慣了,在一處待得久了便不自在。你們要去那裏我和你們跟著你們走上一程,待要離開便要離開。你二人卻仔細斟酌去那裏落腳便是。”


    藺仁說:“是呀,鄆城家裏還有老爹爹等你去接取,定要找一個既安全又僻靜還有依靠的地方。”


    鄆哥想著想著說道:“既安全又僻靜還有依靠的地方,我想來想去還是去尋武鬆武都頭,與你於我都有交情,我們便不上山,止在山前山後找個地方住下做些營生,有武都頭照應管保無事,但凡要是有個事發,我們索性便上山入夥,這年頭狼煙四起,那裏不能過活。”


    藺仁聽完不甚讚同,但也不好說甚麽,隻是搖了搖頭,三人依舊往前趕路,到了晚上三人找了家酒店住下,一天下來甚是疲憊,便拿錢叫夥計做了些米,去村裏買了些肉來,店裏整備了幾個菜蔬,篩了酒,盡拿到客房裏,三人關上門便吃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便閑談起來,鄆哥現在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自這幾年跟著辛馥在外,也學著飲酒,今天見到了新朋舊友,也跟著吃喝,喝酒見洪教頭問鄆哥唐牛兒現在怎樣,做何生計。


    鄆哥麵色紅潤,拉開話匣子說:“昔日我跟著辛馥到了東京,那辛馥喜好風月,便結識了一位歌妓喚作白秀英,白秀英跟著辛馥去到鄆城,說來也巧,那白秀英是給你醫治腳疾的閻婆子的幹女兒,和那被宋押司殺害的閻惜嬌是結拜姐妹。


    白秀英派我去找閻婆,我便跟著白秀英父女去閻婆家,在閻婆家裏認識了唐牛兒。後來那白秀英與縣裏的官差起了爭執,被人用枷打死了,但我與唐牛兒大哥依舊素有來往。”


    洪教頭問道:“那婆子不是和唐牛兒兄弟有過節兒?怎會在她家裏。”


    鄆哥說:“我也是在酒桌上聽說,乃是宋江為了還唐牛兒的人情,將自前在江州救過的一個唱曲兒的許配給唐牛兒,而更巧的是這唱曲兒的與白秀英、閻惜嬌都是結拜姐妹,也是流落江湖來投奔閻婆,因此宋押司從中調解,給了閻婆子許多養老銀子,唐牛兒便也和閻婆子重歸於好了。”


    藺仁也笑著說:“這唐牛兒那般的村漢倒也有一步好運,討到了老婆。”


    鄆哥接著說:“那老婆名叫宋玉蓮,雖是流落江湖,但也是苦命出身,之前在東京也止是在勾欄裏唱曲兒。東京有個妓館名叫彤煒坊,裏麵有五個姐妹義氣深重,在東京時我還認大姐金翠蓮為姐姐哩。”


    說著說著鄆哥沉默了一陣,藺仁與洪教頭對飲,忽然鄆哥說話:“提起我認的姐姐,剛才我想了想,咱們倒有另一個去處,要強似到武都頭山下去。”


    藺仁聽完放下酒杯忙問:“兄弟你快說說還有甚麽去處。”


    鄆哥說:“這五個姐妹如今止剩下三人,大姐金翠蓮在東京樂坊裏,三姐宋玉蓮嫁給了唐牛兒大哥,還有個老四名叫曹錦兒,如今給人家做使女,也是在京城無處安身,經大姐金翠蓮介紹到青州府桃花山下的桃花莊去居住。


    金翠蓮與桃花山莊裏千金劉小姐相交甚厚。那桃花莊前日搶奪過劉小姐,也是因一個搭救過金翠蓮的大和尚相救,那山寨便不敢造次桃花莊,在這你我與武都頭交好,便不怕他來襲擾,那是個村莊,定能容下你我和我爹爹三個。”


    鄆哥說完藺仁想了想說:“去處倒是個好的,止是你與那個甚麽金翠蓮交情不深,到了那邊如何能收留你我?”


    鄆哥立刻說:“著啊,我也有此擔心……”


    洪教頭接著說:“你不是與唐牛兒有恩,在高唐州牢裏你曾多多關照與他,他不是娶了那個叫甚麽玉蓮的做老婆,你便叫他夫妻二人寫封薦舉信你們帶著,不怕他們不照應。”


    二人聽完更是高興,藺仁說:“正好借此機會迴鄆城縣直接將老爹爹接出來,免得日長夢多,吃了官府連累。”


    鄆哥聽完直拍大腿,給洪教頭和藺仁斟了滿滿一大碗酒,起身敬了一杯,三人一飲而盡。


    三個人想得妥當,也喝得過癮,便叫夥計來收拾了,匆匆洗漱了,三人便胡亂睡了。


    究竟次日清晨發生甚事,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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