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唐牛兒得了藺仁資助,獲大赦迴轉鄆城,因貪趕路程,走的是超近的林蔭小路,正當月明之時,在路上偶遇一條大漢。那漢子也是去往鄆城,路上迷路,遇上了唐牛兒,二人便結伴而行。


    路上二人交談,唐牛兒先是自報家門說了自己替人擔官司去了高唐州服刑之事,唐牛兒又問那壯漢來曆。


    書中暗表,此人姓洪名軐,原在小旋風柴進府內做教師。


    柴進是滄州人氏,後周世宗柴榮嫡派子孫,家中有太祖皇帝禦賜丹書鐵券。為人仗義疏財,喜好結納四方豪傑,被譽為當世孟嚐君,綽號小旋風。


    因柴進見他頗會槍棒拳腳,便留他在莊上做個教師,此處便有一處小倒筆,水滸正傳中也有交代,便是豹子頭林衝發配至滄州,得魯智深搭救才免於被害性命,一路護送便到了滄州地麵,魯智深迴東京,林衝便跟著董超、薛霸往前行走。


    三人行了一程,望見官道上一個酒店,三個人入店坐下,酒保並不來問。林衝把桌子敲道:“店家好欺客!見我是犯人,便不來相看。”


    店家曰:“你們不知,這裏有個大財主,姓柴名進,稱為柴大官人。常囑付我們酒店:‘如有配犯的人,教他投我莊上來,我有資助他。’我若賣酒肉與你們吃得麵紅,他就說你自有盤費,便不助你。”


    林衝在東京也常聽人說柴大官人名字,問了店家柴進住處,便和二位公人行到橋邊,見一所大莊院,向內通報了:“京師有個犯人,送配滄州,姓林名衝,來見官人。”


    莊客曰:“少待。”通報了出來曰:“請進。”


    林衝入見,見柴進生得龍眉鳳眼,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三十四五年紀。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紫羅繡花袍,腰係一條玲瓏玉帶,足穿一雙金線朱綠皂乾靴,端的是一表人才。


    林衝施禮拜見,柴進問曰“足下是誰?”


    林衝答曰:“小人是東京禁軍教頭,姓林名衝。為因惡了高太尉,刺配滄州。聞知大官人招賢納士,故來相投。”


    柴進慌忙答禮曰:“小子失迎,久聞教頭大名,不期今日光降賤地。”林衝答曰:“惶恐相投,拜識尊顏,夙生有幸。”


    柴進再三謙讓,林衝客席,董超、薛霸一泒坐下。柴進便教莊客將酒來,請入後堂,分賓主坐定。


    酒食擺在桌上,勸了一巡酒,莊客報曰:“洪教師來了。”


    這便是此文書中的洪軐,洪教師。柴進請洪教師來相見,林衝起身,見洪教師來到後堂。


    柴進便對洪教師曰:“這位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師便是。”


    林衝便讓洪教師坐。洪教師便坐,林衝就下麵坐了。


    洪教師曰:“大官人今日何故厚禮意待配軍?”


    柴進曰:“休小覷此人,他是禁軍教頭,師父如何輕慢。”


    洪教師曰:“大官人隻因好習槍棒,往往流配軍人,都來詐作槍棒教師,來投莊上,誘些酒食錢米。”


    林衝並不做聲,柴進說:“人不可貌相,休小覷他。”


    洪教師曰:“他敢與我比一套拳棒,俺便說他是個真教頭。”


    眾人吃過了五七盃酒,明月正上,照見厛堂裏,如同白日。柴進便教莊客,取十兩銀子來與董超薛霸二位公人曰:“相煩二位,權把林教頭枷開了。但有事務,卻在我身上。”


    公人見了銀子,把枷開了。柴進又取一錠銀來,重二十五兩重,曰:“二位比試,贏的便將此銀子去。”


    洪教頭要爭這銀子,就把條棒使個旗皷,喚做把火燒天勢。


    柴進曰:“請林教頭較量一棒。”


    林衝曰:“大官人休咲。”便使一個守勢,卻不來攻,幾個迴合下來,洪軐便說:“我卻輸了。”


    柴進便問:“未見輸贏,教師如何便輸了?”


    洪軐說:“這教頭卻不進招,隻是做守勢,怎叫人去施展。”


    柴進何等聰明,看出林衝顧慮便說:“此人便也是我府上的一位教師,教頭隻顧使用。”


    林衝聽此人非是柴進的師父,乃是府上的一位教師,便無顧慮,便橫著杖,使個撥草尋蛇勢。洪教頭便使棒蓋將來。林衝望後一退,洪教頭趕入一步,提一棒,又複一棒。林衝看見腳步亂了,被林衝把棒打中,洪教頭撲地倒了。


    柴進大喜曰:“將酒來把盞。”柴進與林衝後堂飲酒,就將那一錠銀子交付林衝,林衝拜謝收了。


    莊客扶著洪教頭起來,洪教頭羞慚滿麵,也隻無顏再在莊上居住,雖念及柴大官人收留之恩還不曾報答,權且記在心裏,收拾自己的行囊,也未向柴進作別,自出莊外去了。


    自此洪軐便便逃出莊去在江湖上混跡,洪軐的在武學上倒也是頗有些靈氣,隻是未曾拜得高人,都是跟著江湖上的人,在你這學一招,在他那討教半式,加上多年的勤學苦練,才學到這等水平。


    到了柴進莊上卻是混吃混喝的人物居多,極少有好的把式,洪軐這才顯露頭角,做了教師,如今遇到了武術大家林衝,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才羞愧而走。


    此人心腸卻是不壞,也是仰慕世間的英雄豪傑,從柴進處出來之後,輾轉在江湖之上,滿耳朵便聽得是山東及時雨,宋江宋公明的威名,今日走到了山東地界,才要拜訪宋江,卻不知此時宋江已經離家多時。


    可巧在樹林之內碰到了唐牛兒,洪軐見唐牛兒問,答道:“小弟我姓洪單字名軐,這軐字卻不好寫,左邊一個車字,右邊一個卂字,因家中這一輩都範車字,乃是祖父所起。”書中代言此字念做“信”,與前朝洪太尉名字同音不同字。


    “在滄州橫海郡柴進柴大官人處投托,大官人見我有些本事,在那做了一年來的教師,後來做的不順意,便離開在江湖之上混跡。”


    唐牛兒問道:“柴大官人的威名小人也曾聽過。洪賢弟,不知你來鄆城有何事情,若要找人自管問我,縣內沒有我不熟悉的門戶。”


    洪教頭聽罷更是欣喜,便說:“承蒙唐兄,小弟來此正是尋人,提起此人也是大大的有名,威震山東河北,隻是不知他在何處居住。”


    “你要到鄆城縣找如此有名之人,我卻不知你找誰。就算是誰名望也大不過山東唿保義宋江宋押司去。”唐牛兒說到。


    洪教頭一聽便拍手說:“正是要尋公明哥哥來,自柴大官人府出來一路上便盛傳宋押司為人仗義,因此想來投奔,也煩托宋押司給自己找個出路。兄長可知宋押司家在何處?”


    唐牛兒說:“何止是知道住處,我與宋押司交情甚厚,也時常受他接濟,他便也找我幫他做些差事。有一節,你卻來的不巧,怎奈何宋押司此時不在鄆城。”


    洪教頭一聽宋押司不在便是一慌,忙問緣故,唐牛兒便將之前宋江坐樓殺惜,後來自己在高唐州牢城營聽藺仁說宋江迴家探親被捕發配江州的前後一一說了。


    洪教頭聽罷長歎一聲大失所望:“都怪我在路上打探的消息陳舊,照兄長說,我本應去江州尋他才是。”


    唐牛兒點頭稱是,眼見著洪軐便腳步遲疑,二人走著唐牛兒忽然想起大赦之事,便和洪軐說:“賢弟你也不必失落。我忽然想起,如今是當朝太後整壽,官家大赦天下。但凡不是那篡逆謀反、十惡不赦的大罪便都能赦免。


    憑宋押司的為人和威望,上下自會照顧,此次走時必定是判得輕的,若是判成誤傷他命,便可赦免。因此上,此時宋押司許是已經迴轉鄆城了,也未可知。”


    洪教頭聽完覺得有理,便轉愁為笑,依舊跟著唐牛兒朝鄆城走去。到了四更天唐牛兒尋到了一所破廟,二人在此打尖,小憩了兩個時辰。約巳時初刻,天光大亮,二人起身上路,不一會便走出了林子,遠遠便望見在河灣之南的鄆城縣城。


    到了近正午時分,二人路過一片茂林土崗,來到了東門外五裏地的西鋪鎮,二人連著幾個日夜貪趕路程,尤其是唐牛兒身上無鈔,哪裏吃過一頓飽飯,便商議在此胡亂吃些,填飽肚子再進城尋找宋押司。


    唐牛兒迴到了闊別兩年的鄆城縣,這城外西鋪鎮卻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近二年此處多了個販賣牲畜的集市,因此鎮上便多開了許多家茶飯酒館、買賣鋪戶。


    唐牛挑了一家看起來寬敞明亮的酒家便進了,洪教頭隨後跟著,進了店裏見這店裏果然也幹淨整潔,像是新開張的店麵,因正是晌午,吃酒用飯的人很多。


    尋了一陣,二人在靠西山牆處撿了一張靠角落的桌坐了,抬頭朝最裏麵看去,那邊依稀還有彈拉唱曲的。


    二人等著酒保來招唿,唐牛兒抬頭看那旁有賣場的一老一小,唐牛兒看了卻直搖頭,洪軐便問:“小哥見唱曲的如何搖頭?”


    究竟唐牛兒說出如何道理,請看下迴:張押司作威荼鎮店 小三郎辦差遇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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